第15章

“嗯,”沐青瑤點頭,緩緩坐下來,這位置視野正好,街麵上的場景一覽無遺,就連店堂內的情況也落在眼底了。

“三小姐,還照老規矩嗎?”

店小二殷勤的開口,拿下肩上的毛巾,把桌子擦了又擦。

雖然那桌子已經夠乾淨了,可看著眼前天仙似的人兒,還是生怕這地方沾汙了她。

“好了,上一壺好茶,把精緻的點心準備幾樣上來吧。”

“是,小的這就去準備。”

店小二退下去準備,沐青瑤隨意的抬頭打量店內的裝潢。

一樓色調很簡單,深色為主,桌椅,櫃檯,還有架子,都上了棕色的漆,一眼望去,大氣樸素。

可偏在半空,二樓和一樓的間隔處,裝飾了很多綠色的藤葉,使得茶樓綠意盎然起來。

沐青瑤收回目光,發現梅心和綠兒正站在一邊,淡然的命令兩丫頭。

“都坐下吧,你們兩個也累了,呆會兒一起吃點東西吧。”

“小姐,我們?”綠兒想說,奴婢一個小丫頭怎麼能和主子坐一起吃東西。

但梅心搶先一步拉著她坐了下來,她已經有些瞭解小姐的稟性,那就是她說的事,不容抗拒和置疑,否則就是自討苦吃。

“是,小姐。”

兩個小丫頭剛坐定,店小二端著托盤走過來,上麵是一壺好茶,還有本店的招牌點心。

上好的雪裡紅,桂花棗泥糕,雙色馬蹄糕。

店小二把東西一一擺好,恭敬的開口:“三小姐請慢用,有什麼需要請叫小的。”

“去吧,”沐青瑤的聲音帶著一股清絕,讓人不敢有半點的異議。

等到店小二退了下去,梅心輕手輕腳的給沐青瑤倒了茶水,兩個小丫頭也陪著她喝茶,吃點心,倒也安逸。

不過剛吃了一盎茶,鳴鳳樓前,來了一輛華麗的馬車。

錦緞圍成的廂壁,四角鑲嵌著拳頭大的貓兒石,還垂掛著金線流蘇,在陽光下耀眼閃爍。

馬車剛一停下,從駕駛座上躍下來兩個身手敏捷的手下,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衫,抬頭望了一眼鳴鳳樓,恭敬的掀簾。

“主子,到了。”

隻見他的話音剛落,便從馬車裡下來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陽光打在他的臉上,連一絲兒瑕疵都冇有。

膚膚晶瑩白晰,眉若霜裁,冰寒冷漠,眼若桃花,細長有型,鼻子挺且高,唇不是涼薄的,而是帶著厚度的性感。

一頭烏絲用金簪綰起,華貴不凡。

這個男人美則美唉,卻冷漠異常,測目所及,冰凍三尺。

那冷意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明明是炎熱的夏。

可是他往大廳一站,眾人隻覺得絲絲涼氣浸過來,大氣也不敢出,趕緊低頭喝茶,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沐青瑤剛纔一看到他,心底便浮起一抹輕顫,這似乎來自於前身的本能反應,她好像就是被他一拳打死的。

此人正是弦月國的南安王慕容流昭,一向視女子如無物,為人低調且冷漠。

“王爺,主子在樓上候著呢?”

說話的人是楚淺翼的手下,那個叫瑾的傢夥,恭敬的請了南安王爺上樓。

一行人往樓上移去,走到樓梯口處。

慕容流昭陡的停住腳步,掉頭往大廳的一角望去,剛纔似乎有人在打量他。

原來是個女人,一個身著白衣,若無其事喝茶,望著窗外街景的女人,她是誰?

他可以肯定,她剛纔在看他,不過隻是一瞬間的事,可就是那一瞬間。

他便捕捉到她與眾不同的銳利,不屑,是的,是不屑,即便隔得那麼遠,他也能感受到她的不屑。

一個女人竟然敢?

慕容流昭的眼神深幽下去,周身的寒意更甚,緊跟在他身後的瑾和另外兩個人緊張的望著他,小心翼翼的開口。

“王爺?”

“上去吧,”冷淡平波無奇的聲音響起,一行人往二樓走去。

等到他們一行人消失在樓梯口,大廳裡才活絡起來,繼續喝茶聊天兒。

就在剛纔,梅心和綠兒兩個人緊張得手心都是汗,指甲兒快掐進肉裡了。

南安王爺竟然望了過來,幸好小姐望著窗外,如果他認出小姐來可怎麼好,一想到這個,梅心又擔憂起來。

“小姐,我們茶也喝了,糕點也吃了,還是回府吧。”

“是啊,小姐你累了吧,我們回去吧。”綠兒在旁邊幫腔,就希望小姐能點頭離開這裡。

剛纔她們好害怕小姐衝上去再纏著南安王爺,好在小姐冇那麼做。

“嗯?”沐青瑤掉頭,奇怪的望著兩個丫頭,臉色都白了,說話有點兒打結,她甚至看到她們唇在輕顫,怎麼了?

二樓的雅間,門被推了開來,慕容流昭的身形一現。

那本來正坐著的三個男人,一個動了一下,另外兩個是直接的站了起來,把位置讓了出來。

那站著的自然是兵部侍郎和府尹的公子了,王爺麵前哪裡有他們的座位。

慕容流昭斜睨了一眼窗邊的妖孽男人,冷冷的挑了一下狹長的細眉,沉聲開口。

“翼,你又玩什麼花樣?”

楚淺翼黑瞳跳動著兩簇火花,唇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有好事,怎能忘了你呢?”

“說?”

簡潔的命令,果然不愧為冷酷王爺,說話絕不拖泥帶水的。

那張俊美的五官上布著一觸即發的雷霆之怒,楚淺翼身為他從小到大的玩伴,早已見怪不怪了。

這傢夥從來就是一副冷麪孔,那副駕淩於人上的高傲,其實內裡也就那麼回事。

不過兵部侍郎的兒子李玉堂和府尹的公子張寒山卻被唬得腿肚兒輕顫,大氣兒也不敢出。

楚淺翼輕歎息,呶了呶嘴開口:“王爺,你嚇壞人家了,這就冇趣了。”

慕容流昭這才注意到旁邊兩個臉色蒼白的傢夥,望著他的眼睛裡滿是惶恐,不悅的挑眉,臉色更冷。

他有那麼恐怖嗎?這兩個傢夥嚇成這樣,還是個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