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日,小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孫嬤嬤前來探望宣王。管家便將昨夜王妃收拾東西回了公主府的事情告訴了孫嬤嬤。“嬤嬤,這偌大的王府,王爺病著,王妃又走了,府裡現在很多事情都是要人拿個主意。”

“府裡平日的事情你就先拿著主意,若是大事就回稟皇後孃娘。王妃走了,這府裡也要有人貼身照顧王爺,你今兒跟我出去挑個丫頭伺候王爺。”

孫嬤嬤和管家一同上了牙行,遠遠的就看著一群人圍在一起,裡麵一個身材婀娜婦人身著繡著大朵牡丹的紅色繡裙,頭上儘插珠翠,一雙桃花眼勾人心魄,手上一柄羽扇遮著硃紅的嘴唇!這婦人圍著一個拴在柱子上的姑娘繞了一圈,捏了捏姑孃的腰,用手勾起來她低垂的臉,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仔細的端詳了一番:“身材不錯,樣貌還算水靈,我出10兩。”

“15兩。”隻見一個老婦人,渾圓的珍珠項鍊掛在外麵,手上戴著一個碩大的翠玉戒指,扭著腰肢走了過來。

那婦人一聲嗤笑:“20兩。”

“25兩。”老婦人當仁不讓。

那婦人斜眼看了一眼老婦人:“我們彩雲閣可是長安城裡數一數二的,長安城裡的有錢的公子哥,包括一些有頭有臉的人也是我們這裡的常客。好的姑娘自然是要到我們這裡的,就憑你還想和我爭?”

“我們紅袖坊也是數一數二,莫非長安城裡就你們彩雲閣?”

老鴇心裡都清楚要想生意好,還是要有漂亮的姑娘!眼下這個姑娘身材,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而且是官宦家的女子,琴棋書畫的教習自然也不會差!買回去隻要調教一下,必定是頭牌!

在柱子上拴著的姑娘就是蕭洛菲。她一臉的恐慌,當聽著兩個老鴇爭著要買自己的時候,她知道無論到了哪裡,自己這輩子就算是完了!她兩個水汪汪的眼睛無助的看著兩個老鴇的爭論,不停的搖著頭,身體拚命的掙紮!

賣家冇心思聽兩個老鴇鬥嘴:“你們到底誰要?”

“我要,100兩。”孫嬤嬤渾厚的聲音一出,頓時周邊安靜了下來!兩個老鴇異口同聲的說到:“你懂不懂規矩,100兩都能買10個丫頭了!”

“管家給錢,拿了身契帶人走!”孫嬤嬤並不和兩個老鴇糾纏,轉身就要走。兩個老鴇著急了,露出來凶相:來人攔住她們!在這長安城裡頭我們看上的人,可是冇人敢和我們搶……”

“誰敢!”孫嬤嬤亮出來了腰牌!兩個老鴇一看宮裡的腰牌,立馬灰溜溜的帶著自己人離開了。

牙子收了錢將蕭洛菲從柱子上解下來:“算你命好遇到貴人,回去好好服侍主子吧。”

蕭洛菲還在驚嚇之中,直到看著身契到了嬤嬤的手裡,那繃緊的弦一下子鬆了下來!蕭洛菲撲通一聲對著孫嬤嬤跪了下來:“謝謝您救命之恩。”

“不必謝我。你到底能有多少的福分,還要看你以後的造化。”

蕭洛菲被管家到了宣王府裡,換上了管家給的粗布衣裳,安置在一個下人房。她坐在視窗看著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腦子湧現出昨日抄家,母親慘死,今日在牙行的自己雙手綁在一個柱子上售賣,被人捏一下胳膊,摸一下臉蛋……男人猥褻目光,對著自己品頭論足,老鴇們的爭相加價……,這一切都將她逼到了崩潰的邊緣,若是嬤嬤再晚一會兒到來,恐怕自己真的會咬舌自儘!冇想到自己會遇到孫嬤嬤,而且自己進了宣王府!王府和皇宮自然有千絲萬縷的聯絡,在這裡是不是可以弄清楚父親被害的真實原因?

第二日蕭洛菲便被安排進宮拜見王皇後,“奴婢拜見皇後孃娘!”

“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蕭洛菲抬頭,便看到王皇後身穿外罩金黃色牡丹古香綢外袍,金絲銀線在袍下縷上如意流雲圖案,青絲被整齊挽起,束於鳳冠之內, 中宮威儀,十分華貴奪目。

“長得不錯!你為何被賣為奴?”

“回皇後孃娘,家父是上任的院判蕭太醫,因犯下錯事被髮配為奴。” 蕭洛菲就按照聖旨的說法來,雖然心有不甘,但是皇宮裡,主子隨便一句話都可以要人性命。

皇後在宮中多年,最擅長的就是對人心的揣度,柔聲道:“香妃一案,你父親鑄下大錯。本宮念你父親當年在太醫院的時候對本宮也算是儘心,你便在宣王府做個夫人照顧宣王。切莫犯錯!”

皇後孃娘恩賜雖然不是蕭洛菲的期待,也隻能跪拜謝恩:“皇後孃娘慈心,奴婢定當儘心服侍。”

“你可曾懂得醫術?”

這一句看似平常的詢問,蕭洛菲想起來母親臨終前冇說完的最後一句話,就是不讓自己顯露醫術。“回娘娘,不曾。”

蕭洛菲的回答讓皇後冇了興趣,便讓人將蕭洛菲送回王府。一路上蕭洛菲都在消化著皇後的話。說起父親的事情,皇後孃娘似乎話裡有話?

蕭洛菲被封了夫人,府裡便給她換了一處小院子,給了兩個侍女使喚。當日晚上蕭洛菲就被兩個侍女領進了宣王的寢殿關了門。蕭洛菲環視四周,見冇有人,便開始端詳著宣王的寢殿。外間房間放著花梨木的桌椅,裡屋裡一個軟塌,上麵一個鏤花的小桌,最裡麵便是雕花的床榻上玄色的帷帳垂在兩邊。

屋子裡很安靜,蕭洛菲坐在了外間的桌子旁邊,思謀著一會兒宣王過來之後該說些什麼?皇後這種安排宣王應該也是不願意的吧?宣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呢?如果是個色中惡魔怎麼辦?蕭洛菲坐在那裡內心越來越忐忑。

“愣在那裡做什麼!過來!” 裡間突兀的聲音嚇了蕭洛菲一跳。蕭洛菲才注意到床上躺著一個人!因為晚上燈光不亮,剛纔自己居然冇發現。

蕭洛菲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床前一看:床上的人瘦的有些脫相,五官更加的棱角分明,臉色慘白!她嚇得退後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