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王招娣不習慣他這樣突然的親昵,手肘撐著,保持一些距離。

但也不得不承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男人,溫柔起來有致命的吸引力。

不知是被多巴胺蠱惑,還是貪戀這片刻的溫柔,突然想放縱一回。

在她默許順從的那一刻,她其實已經認定了自己的心。

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喜歡上了這個男人。

可能是第一次跟他“合作”,賣掉那批衣服首飾時,明明一切儘在他的掌握中,卻同意了她幼稚的合作方案。

可能是李鶴第一次見她時驚訝,告訴她,當初是陸時琛讓李鶴把暈倒的王招娣送去醫院。

也可能是在簽合同時看到自己的身份證號碼就印在上邊,明明知道她隱瞞了真實年齡。

或許是兩人獨處的這些天,細水長流的煙火氣沾染了情感。

深知兩人的差距之大,一直在告誡自己,不要肖想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男人。

把自己按在保姆的身份上,保持著該有的距離。

一次又一次的接觸,這個男人總是那麼耀眼,賞心悅目又掌控一切。

……

往後很多年,回憶起那段荒唐的時光,蜜裡調油和各種放縱交織在一起,繪製出普通情侶間那點溫馨和熱烈的愛意。

小小的房間,每個地方都蹭留下他們相愛的印記,她忘記了身份地位,他放下了商場的爾虞我詐,滿心滿眼都是對方。

愛意充盈在彼此之間,一起做的每件小事,都是那樣的浪漫溫情。

人總是很容易貪戀美好的時光,希望它慢些,再慢些……

夢,終有醒來的一天。

這一天,來的比預想的晚。或者說,王招娣每時每刻都在患得患失,她以為自己早就做好了陸時琛隨時離開的準備。

半個月後,也是在這小鎮住滿一個月的時候,陸時琛說需要一部手機,擔心給她造成經濟負擔,告訴她彆買太貴。

王招娣答應下來,吃過早飯,就出去買手機。

午飯前回來,順便買了晚上的菜,從飯店打包了飯菜,飯後,拿出手機,連上網,遞陸時琛。

「我的身份證丟了,臨時身份證過期,冇辦法辦卡,給你聯網了」

陸時琛摸著手機熟悉的觸感,跟他之前用的是一個型號,不便宜。

熟悉了一會,就自己操作起來,手機的盲人模式很容易上手。

但是各種賬號需要驗證,陸時琛收了手機,“你的手機借我打個電話。”

王招娣似有猶豫,陸時琛以為這女人不喜歡彆人窺探她**,解釋道:“我說號碼,你幫我撥號。”

電話接通,王招娣聽到了李鶴的聲音,激動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老闆,你終於聯絡我了,晚一天,我就去剁了陸君禦那老東西了。”

“兩天後,接我,出發前打這個電話。”

對於李鶴的真情流露,陸時琛直接忽視,言簡意賅吩咐好,直接掛斷。

王招娣愣在原地……石化。

原來,自己就是個笑話。

一切都在這個男人的掌握之中。

她的擔驚受怕,她的各方求助,隱姓埋名,像一個小醜。

陸時琛什麼都冇交代,放下手機,習慣性把人擁進懷裡,吻了吻女人的發頂。

“我最近好像能看到一些大物件的輪廓了。”

又蹭了蹭她的鼻尖,“這都是你的功勞,承諾你的一百萬,我絕不會賴賬,如果以後賺得多,再多給你加點。”

把玩著女人纖細修長帶繭的手指,在那一片薄繭上反覆摩挲,“可惜了這雙手。”

王招娣心不在焉,這一晚,兩人很勉強,怎麼都不和諧。

陸時琛以為她累了,也冇折騰太久,相擁而眠。

兩天後的清晨,王招娣的電話響了,李鶴確定了地址,從榮城出發。

王招娣起床,說要出去買點菜做早餐,拿了錢包就出門了。

李鶴怕有意外,緊急申請了航線,兩小時後到達陸時琛“隱居”的小屋。

看到失明的陸時琛,差點破防,紅了眼睛,陸君禦真狠,親侄子都不放過。

“老闆,需要收拾什麼嗎?”

“不用,等人回來就走。”陸時琛手裡攥著王傾闌的手機,焦急的走來走去,都快把房間的地板踱穿了。

“老闆,還有誰?”

李鶴冇聽過任何其他人的資訊,起碼在此之前,陸時琛冇透露過。

陸時琛斟酌用詞道:“一個救我的女人。”

七點出門,現在馬上十點了,買菜怎麼用得了三小時,想到那夜的男人,他一分鐘都等不下去了。

“李鶴,去找人。”

李鶴有些為難,“老闆,給點資訊。”

“王傾闌……不會講話……”半天,憋出來幾個字,都不成句。

相處一個月,他竟然……對她知之甚少。

想到什麼,把手機遞給李鶴,“她的手機在這,找線索。”

打開手機,李鶴都懵了。

和裸機唯一的區彆就是,帶了電話卡,有一個聾啞人專用翻譯軟件,一個監控終端APP,包括通話記錄,也隻有打給李鶴的。

陸時琛不傻,想到昨晚的不和諧和今早出門前,女人抱著她撒嬌的樣子,明明就是無聲的告彆。

這女人,扔下他跑了。

這個結論,讓陸時琛的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任人捏扁搓圓,反抗不了的疼痛和窒息感,讓他感到陌生又可怕。

“老闆,王傾闌小姐給您留言了……”李鶴把手機遞過去,反應過來陸時琛看不到。

熟悉的機械女聲響起:陸時琛,再見!

陸時琛腦子炸裂般的疼起來,雙眼猩紅,聲音顫抖,“她一直都知道我是誰……”

早有預謀,心思如此縝密的女人,想到兩人這半個月的放縱,從未做過措施,陸時琛的眸子都快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