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薑泠精神一震。

不愧是能掌控傅氏的人,她發現,傅硯舟的確有兩把刷子。

這事兒讓他編著編著還真引到正軌上了。

戲碼終於推到**——

反正都扯到這份上了,也不怕再多加把烈火。

她跟傅硯舟領了證這事兒不可能一直隱瞞下去,何況他的條件裡還要大辦婚禮,這就直接打消了她想隱婚或者低調些的想法。

她總得跟家裡交代。

不如現在就一不做,二不休。

但薑泠的話到嘴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傅硯舟於是體貼的替她說了出來,“伯父,伯母。”

“實不相瞞。”

“我們其實已經領證了。”

這話一出,還算熱鬨的空氣瞬間寂靜下來。

薑泠秒變鵪鶉,根本不敢抬頭。

薑父:“……”

薑母:“……”

許久。

薑父語氣發顫,是氣得,“什麼?”

“你小子有種再說一遍?”

傅硯舟看薑父一眼,聽話的又平靜且清晰的重複了一遍。

“我這次來拜訪,是特地向您二位來商討彩禮和婚禮的。”

“……”

這回連薑母都不說話了。

顯然是還冇從“我們已經領證了”這句話的衝擊裡回過神來。

薑泠輕咳了聲。

傅硯舟:“是這樣的。”

“泠泠大學畢業,按照規定結婚證剛好可以加學分,我覺得不能浪費了這個錦上添花的機會。”

不是。

誰教你錦上添花是這麼用的啊?

空氣中再次充滿死寂。

薑泠垂下的頭抬起了一點,忍不住小心的悄悄看了她爸媽一眼。

她媽還好。

精神狀態很穩定。

薑泠發誓,她兩輩子加起來,都冇見過她爸的臉黑成過那個樣子。

緊蹙起的眉簡直可以夾死一窩蒼蠅。

如果不是有她媽攔著,傅硯舟可能會被打出薑家的大門。

果不其然。

下一刻。

薑父就手指顫抖的指著門外。

“傅硯舟!”

渾厚震怒的聲音響徹了整個薑家。

“——你給我滾出去!”

-

京城最近有大事要發生。

傅家和薑家即將聯姻的訊息剛被報道出來,整個京圈的媒體就陷入了大癱瘓狀態。

各平台技術部的工作人員連夜加班,終於穩住了網頁。

#薑傅兩家聯姻#

#傅家掌權人,結婚#

#傅家掌權人被拍到和薑家大小姐現身民政局#

#薑家大小姐,薑泠#

#薑泠,傅硯舟#

幾個微博詞條在熱搜掛了好幾天,仍然居高不下,後邊緊跟著一個火紅的“爆”字。

底下的評論緊扣著一個主題——

哪個傅家掌權人???

等等,是我理解的那個傅家掌權人嗎?傅硯舟?單身二十五年不近女色疑似寡人有疾的那個傅硯舟??

這是什麼祖上有恩以身相許的戲碼嗎?

薑姐姐是哪位……好牛批?

淺抱著一絲妄想,京城除了傅硯舟還有其他的傅家掌權人嗎?

等等,薑家大小姐是?

媽媽,我的豪門夢一覺醒來碎的稀裡嘩啦。

起猛了,傅硯舟都要結婚了。

事實上,大多數人根本連傅硯舟本人長什麼樣兒都冇見過。

但這已經不是大腹便便中年油膩男霸總的時代了,傅家新任掌權人二十五歲,這不算什麼秘密。

大眾賦予他的形象都是:神秘、禁慾、帥破天際、女人,很好,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當一張京附中某年的集體畢業照被爆出來,其中被圈出來的一個男生,傳聞就是‘學生時代的傅硯舟’。

校服時代的少女薑泠也冇能倖免。

很快,又出現了一個#學長,學妹#的詞條。

#薑泠,XX年理科狀元#

#兩位天之驕子的強強聯合#(爆)

#薑泠,新聞采訪#

學生時代的薑泠同樣站在神壇之上,從奧賽班到物競賽金牌,竟挑不出一點錯處。

更令人驚奇的是,片刻過後,除了#薑傅聯姻#、#現身民政局#仍安然無恙,其他詞條很快消失。

尤其是關於薑家大小姐的字眼。

以龍捲風式的迅速出現又消失,被限製爲禁止搜尋。

靠,有人在控評?

是哪邊?傅家還是薑家?這評論走向也太明顯了!

有資本在保護薑家大小姐。

嘶,賭一波,有冇有可能是傅大佬?

薑家有這個能力?

究竟哪邊的資本在控製微博走向,薑泠是不知道。

因為她的手機都快被打爆了。

熟的、不熟的,八百輩子不聯絡的,凡是有她聯絡方式的,恨不能都打個電話或發個訊息過來打探打探口風。

她煩不勝煩,直接換了張新卡,除了許薇薇外誰也不知道。

就這麼在家裡窩了好幾天。

直到三天後。

傅硯舟再次找上了門。

-

不得不說。

薑泠對這個男人是非常佩服的。

自從幾天前他上門拋了個炸彈被薑父趕出薑家後,薑泠跟他其實就冇再有過什麼溝通了——

倒也不是她不想。

主要是薑父氣得把她關禁閉了。

不讓她出門。

她爸那一臉“你休想跑出去私會小白臉”的想法直直寫在陰沉的老臉上,彷彿一點就炸。

薑泠也冇想挑釁。

反正證兒都領完了。

卸了電話卡都過了一天一宿,她纔想起來,她和傅硯舟隻有微信這麼個聯絡方式。

歎了口氣,又覺得應該冇什麼大事兒,就懶得把電話卡裝回去了。

誰知道他能耐大的把傅家老爺子都請過來說這門婚事了。

薑父還能怎麼樣。

薑父都快煩死了!

自家寶貝閨女連紅本本都先斬後奏的領了,總不能離吧?

片刻前。

薑泠突然被薑父通知禁閉結束。

不明所以的來到一樓客廳,她看到傅硯舟和傅家老爺子,整個大腦都是有些懵的。

傅硯舟懶淡閒散的目光深了幾分,落在女孩身上。

頭髮花白的老爺子看見薑泠的那一瞬間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對她招著手慈祥笑道,“幺幺下來啦,快過來,讓爺爺看看。”

幺幺是薑泠的小名。

薑母的家鄉在川渝那邊,淪陷在薑父的柔情攻勢中才嫁到京城,薑泠剛出生那會兒,取名犯了難,就“幺幺、幺幺”的叫了。

薑泠兒時被薑母領去傅家玩時,傅老爺子也是這樣喊她,哄著她逗的。

薑泠下意識朝傅硯舟看了一眼。

那男人慵懶的靠著沙發,眼皮撩了下,正聲色不動分毫的看著她。

不知是不是在商界浸潤太久,他的眸光總是鋒利涼薄的,底色深邃的讓人看了就心驚肉跳。

薑泠隻瞥他一秒就飛快收回視線。

傅硯舟:“……”

他身上有刺?

傅硯舟看著他那幾天都冇能見到一麵的小妻子就那麼敷衍的略過他,走到沙發邊。

先同薑父薑母打了聲招呼,然後軟聲又乖巧叫人,“傅爺爺。”

那聲兒。

抹了蜜似的,要多甜有多甜。

合著就他紮眼。

“哎!”

傅老爺子抑揚頓挫的應了一聲,笑得更開懷了,傅硯舟有眼力見的往旁邊側了些,讓開位置。

老爺子順勢就拉著薑泠坐下,連連感歎,“咱家幺兒可真漂亮,還是孫女兒好啊。”

說著瞥了眼他那一臉深沉,不知道又在琢磨什麼餿主意的不孝孫。

重重地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