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臣為主而死,死得其所,如是而已。”
劍緩緩出鞘,寒光爍人:“今日蓋某若請不到人,便要族人,還請見諒。”
徐岩又驚又想笑。
你都要族我了,還要我見諒?
不過,看周徹前日破踏錢氏、逼周明低頭,今日又安排蓋越上門的手段來看,這位六皇子倒是絕對和廢物二字不沾邊的。
莫非,真有一鳴驚人、後起蓋天之勢?
“罷!”
左右冇有退路,徐岩牙一咬:“我便隨足下賭上一把!”
他穿好官服,隨蓋越出門。
途中,詢問事情具體經過。
“你說甄氏倒向了六皇子!?”徐岩大為吃驚。
“是。”蓋越點頭,話語簡短:“我主擔心某些人急著下手,便讓你我盯著,他去宮中為甄氏脫罪。”
徐岩搖頭:“五皇子手捏證據,此罪不可能脫,否則天下鹽商都將效仿,傷得終究是皇家利益,天子不會肯的。”
蓋越停頓一會,方道:“在此之前,我若告訴你甄氏會倒向我主,你相信麼?”
徐岩怔住了。
好一會兒,他目中爆出一團光,猛地甩鞭加速。
如果六殿下如其他幾位皇子般,如何看得上自己?
也正因為此,此刻自己一個個小小的五品官,也顯得彌足珍貴。
若是……
徐岩心中,忽然熱了起來。
大殿之內,天子正在處理一件要事:河東賊入侵。
河東郡,位於雒都西北方向,與雒都所在河南郡一河之隔。
自五年前開始,河東之地,連災五年。
朝廷雖有賑災,但河東乃是大郡,有兩百萬民,總不能一直靠賑災活著吧?
加之,朝廷掏出的錢,真到災民嘴裡能剩下一半就不錯了。
如此一來,河東人除了落草為寇,就冇有其他出路可言了。
而從去年開始,這幫賊中殺出一個頭領,名為郭鎮嶽。
其人竟率賊軍,殺過河來,掠進河南郡範圍。
朝廷軍屢次出擊,雖然將其擊退,但始終不能徹底平定。
此番,河東賊更是囂張,直接掠到了雒陽近郊。
聽完河南尹的彙報,天子目光衝著眾人一掃:“說說吧,都有什麼良策?”
二皇子周漢當先走出:“發兵討賊!”
幾個武將也先後附議:“如殿下所言,賊寇犯境,當發兵討之!”
聞言,天子蹙眉。
負責財政的大司農盧晃站了出來:“陛下,此議不妥。”
“近年來,為了討賊,屢耗錢糧,國庫壓力已經極大了。”
“甚至為此特建護河三營,花費甚巨,但收效甚微。”
說著,他忍不住瞥了一眼站在周漢身邊的幾個武人。
這幾人,正是護河三營的將領。
這兩年討賊,他們是吃了個飽,手下兵員也越來越多。
越是於戰場中得利,他們便愈主張討賊。
如今,朝廷是左右為難。
“大司農此言差矣!”周漢當即駁斥:“如果再不討賊,這幫賊人都要犯入雒京了,到時候大司農擔得起責任麼?”
“就是,大司農若是不同意討賊,倒是拿個其他法子來。”
諸將當即附和,使盧晃一時難以應對。
“噤聲。”
天子袖袍一甩,眾人立即閉嘴。
“除討賊外,眾人可有其他解決之法?”他又問道。
四下沉寂依舊。
天子目光落到周明身上:“老五?”
“父皇。”周明連忙拱手:“兒臣不通軍事,不敢妄言;但聽說皇兄幾次討賊,都斬獲頗豐,不如照舊出征,多少能禦賊於雒京之外。”
因為對付周徹,近來他二人關係不錯,算是半個盟友。
周漢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天子不予點評,又看向周徹:“老六,你有什麼看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