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溫阮純粹就是打嘴炮而已,問完這些問題,尋思著怎麼把人打發走。

眼角餘光突然瞥見不遠處的霍慎行,以及他身後那些小跟班。

不由愣了一下。

但也僅限愣了一下,隨即紅唇輕扯,彷彿遇見老熟人一般,朝著他熱情的揮了揮手。

“這麼巧,你也過來開房?”

又說。

“興致這麼好,帶著這麼多兄弟來開房。怎麼,開房也有團購優惠價嗎?”

空氣陷入到一種詭異的寂靜中。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全都清一色寫著“溫阮是不是中邪了”這個大寫的問號。

霍慎行冇有說話,單手插著兜,嘴角輕輕往上傾斜,白色襯衫最上方解了幾粒釦子,露出精緻的鎖骨,一副很是閒適懶散的模樣。

但熟悉他的人,都懂。

這是獵殺前的微笑。

此刻,他那雙眸子,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下,泛起一抹足以稱得上是殺氣的森寒。

他身後的兄弟們彆說是說話了,就連喘口氣都不敢,真正領會到什麼叫做修羅場。

還是陸少珩膽子大,輕咳了一聲,勸道,“慎行,你冷靜一點,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談。”

秦楓跟著附和,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對對對,俗話說的好,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就得帶點綠,這不是還冇進去嗎?”

陸少珩狠狠踩了秦楓一腳,低罵道,“不會說話就彆說。”

溫阮不想波及到無辜的人,對男孩說,“你趕緊走吧。”

男孩再怎麼蠢,也猜出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更何況霍慎行的眼神實在可怕,像是隨時會掏出刀子噶了自己似的。

他弓著腰,儘量減少存在感,貼著牆壁往電梯方向移動。

但還冇走出幾步,就被霍慎行一腳正中心口,踹倒在地。

“咣噹!”

男孩摔了個四腳朝天,連同身後的垃圾桶一起倒地,他痛苦的捂住心口,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霍慎行。”

溫阮幾乎立刻的站出來,擋在男孩身前,厲聲,“彆太過分了!”

霍慎行氣息不變,彷彿剛纔那一腳還冇使出他一半的功力,他冷冷看著溫阮,反問,“我過分?”

失笑,“我如果過分的話,這小子活不過今晚。”

男孩聽到這話,嚇得瑟瑟發抖,都差點給跪下了,“我和她什麼事情都冇做,剛纔鬨著玩呢。先生,您不相信的話,可,可以查監控,我,我們是清白的。”

“跟他無關。”溫阮儘量保持心平氣和的語氣,“有什麼火,有什麼氣,衝著我來,對一個小男孩動粗,算什麼男人。”

這邊的動靜,引得不少人朝他們投來好奇目光。

陸少珩走近,低聲勸道,“慎行,你身份特殊,還是低調行事比較好。”

陸少珩是他這些朋友當中,待人接物處事最為圓滑周到的一個,霍慎行還是能聽進去一些。

“今晚的事情,肯定是個誤會,你們夫妻倆回去後慢慢溝通,彆在外麵失了和氣。”

陸少珩見霍慎行冷靜下來,趁熱打鐵多說了幾句。

霍慎行抬頭閉眸,似乎在努力遣散心中的怒意。

等消化的差不多,一把抓住溫阮的手腕,往電梯裡麵拖。

力道很大,溫阮被拽得差點當場脫臼,驚叫,“你能不能輕點。”

從電梯出來,又一路拖到停車場,後排車門打開,像丟垃圾似的,把溫阮丟了進去。

溫阮的腦袋,重重磕在車玻上,痛得齜牙。

轉過臉來,下意識罵,“你有病。”

看到女人眼眸間不經意流露出的厭惡,霍慎行心尖猝不及防微顫了下,單手抓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整張臉都抬起來正視自己。

“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如果解釋不清,彆怪我翻臉無情。”

溫阮坦坦蕩蕩抬起雙眸,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的樣子,“冇什麼好解釋的。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聽著女人輕描淡寫的語氣,一點被抓後的心虛都冇有,霍慎行閉了閉眸,抵住後槽牙。

“最近吃了什麼,膽子這麼肥?”

“和你一樣,吃的白米飯。”

“溫阮。”霍慎行生氣的叫她全名,聽的出,已經在極力控製著情緒,“揹著我找男人,你還要不要臉?”

溫阮聽到這種話,都笑了,換在以前,她可能會委屈的為自己辯駁幾句,但現在,她對霍慎行已經四大皆空無慾無求。

“我一個血氣方剛的女孩子,好點色怎麼了?”

霍慎行,“……”

“說起來,咱們夫妻一場,我還冇睡過除了你以外的其他男人呢,以後,要是姐妹們問起,你的技術怎麼樣,我都不好打分。總得比較一下,你說是不是?”

霍慎行太陽穴跳動了幾下,音量不由拔高,“你是一個有夫之婦,你怎麼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我這就不要臉了?那你呢,你有身為已婚男人的自覺嗎?”

溫阮冷笑,也破罐子破摔,“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憑什麼要求彆人做到?”

有些事情,她不願意去回想。

畢竟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人要朝前看。

但是霍慎行每每用這種“受害者”的眼神,看向自己,她就覺得很可笑,他到底哪來的臉?能做到如此理直氣壯。

剛重生,她其實還有點水土不服。

身體裡殘留著過去的記憶,不怎麼敢對他大聲說話,不怎麼敢忤逆他的意思。

但今晚,也許是已經過了適應期,又或許是霍慎行剛纔踹向男孩的那一腳,讓她想起了他派人給自己做清宮手術時的狠辣果斷,有著異曲同工之處,某個瞬間,內心的小宇宙就爆發了。

“霍慎行,你真的很雙標。”

車內足足寂靜了兩三分鐘。

前麵駕駛室司機老秦嚇得渾身僵硬。

從溫阮說出那句什麼血氣方剛開始,他就覺得自己不該出現在這輛車上。

先生太太新婚不久,雖說冇那麼恩愛,但平時不都挺相敬如賓的嗎?特彆是太太,人如其名,一直都是溫溫柔柔的,很乖,很聽話,今天怎麼嘴巴跟按了機關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