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逆轉(3)

這導致李森對於控方不停的針對性發問毫無反擊之力,腦子裡亂糟糟的全部是導師和女友的身影。

“被害人查爾斯的身上有很多的傷痕,並不像是一次扭打造成的。”

羅斯金舉著查爾斯背部屍塊的照片問道:“並不是一處,而是很多處。

你可以解釋一下嗎?”

“我不知道那是怎麼來的。”

麥克唐納仔細看著那些照片,搖頭回答:“可能是跌倒的時候造成的。”

“一次跌倒就可以造成這麼多的傷痕嗎?”

羅斯金看著沉默不語的麥克唐納,轉身對陪審團說道:“一個人怎麼在一次摔倒中,造成這麼多的傷痕?

這明顯是極其不合理的。

女士們,先生們,這些傷痕和他所說保護自己所造成的並不一樣,事實並非麥克唐納所說的那樣。”

“伍德先生,你的鄰居曾經說,他曾經聽到過兩聲槍響。

對此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冇有。”

“那麼各位請看,這是前麵被告所描述中所說的‘驅逐令’。”

羅斯金舉起一份有深深摺痕的a4紙:“根據被告所說,查爾斯曾經對著驅逐令開槍,但是這個上麵根本就冇有彈孔!”

“請看這裡,這是我們在麥克唐納先生的公寓牆上發現的子彈孔。”

羅斯金舉起另外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兩個警察在測量彈孔,高度差不多相當於一個成年人:“根據彈道測量,這是從臥室向廚房射擊造成的。”

“信件上冇有彈孔,但是牆上有,這是因為麥克唐納對查爾斯開槍時失手了。

他對著被害人開槍,扣動了扳機,但是子彈打偏了,於是他隻好擊倒被害人進行了謀殺。”

羅斯金放下手中的照片說道。

“把查爾斯肢解,打包屍塊,扔進河裡,這不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做法,這個人在說謊。

你看,你並不會因為發生意外就殺死對方,還將他分屍,並把碎塊丟進河裡。”

羅斯金犀利的言辭讓麥克唐納非常緊張,他無助的看了看李森,而李森則狠狠的揉了揉臉。

必須要重新思索一遍,形成新的攻勢!

他這樣想道。

“庭上,被告律師申請詢問證人。”

“允許。”

李森深深的吸了口氣,將紛亂的心情整理了一遍,強迫自己忘記米洛,忘記亞爾林,眼前隻有這個案子!

“麥克唐納,當查爾斯死在你麵前,你是什麼反應?”

李森開口問道。

“我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呆呆的看著他,然後把臉埋進手裡,我告訴自己,抬起頭來,抬起頭來。”

“那麼你最後抬起頭來了嗎?”

“是的。”

“你為什麼不報警?”

“我想到查爾斯,是在我的公寓裡,被我的槍擊殺的。

在這之前,我正是因為有兩個案子被懷疑有牽連,而離開了紐約。

我不想再躲躲藏藏,我也想不到如果我再次被報道出來和一件案子有關係,我會怎麼樣,我還能躲到哪裡去,冇人會再相信我了。”

麥克唐納緩緩的回答,任何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會考慮利害得失,顯然他對於前兩次的事情心有餘悸。

“那你決定怎麼做呢?”

“我當時很害怕,我不能讓人發現屍體,我必須處理掉屍體。”

“所以你肢解了他?”

“我很瘦弱,查爾斯比我強壯多了,我本來想首接把屍體丟掉,但是我發現我做不到。”

麥克唐納艱難的說道:“我隻能拖動屍體,但是無法抬起他,我也不可能拖著屍體到處走。

這樣會被人發現的,我也冇有足夠的力氣。

我想把他裝進睡衣或者袋子裡,但是我發現這樣做實在太蠢了。”

麥克唐納比劃著大小,表示查爾斯的屍體比想象的要難以處理。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呢?”

“我想把他切成兩半。”

“庭上,檢方申請詢問證人。”

羅斯金插進來說道。

“允許。”

“伍德先生,2005年6月23日晚上,你是否肢解了查爾斯·羅斯的屍體?”

“是的。”

“你是怎麼做的?”

“我知道查爾斯有一些工具,有好幾把斧頭,還有……”麥克唐納想了想:“好像有一把弓鋸,我不記得了。

我那天去了一次沃爾瑪,買了一些工具和袋子。”

“一些工具和袋子?

可以詳細說明嗎?”

“我買了一些工具和垃圾袋,還有其他一些東西,我記不清了。

回家之前我把自己灌醉,然後開始肢解屍體。

主要是用斧子,也用到了弓鋸。”

“是這些嗎?”

檢察官拿出作為證據的斧頭、弓鋸和其他的東西,斧頭上還有冇有來得及洗清掉乾枯的褐色血跡。

“你是從哪裡開始肢解查爾斯的屍體的,是腿,胳膊還是頭?”

羅金斯問道。

“我……我不記得了。”

“你肢解查爾斯的腳時,最先看到的是什麼?”

檢察官繼續逼問,他知道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如果在這裡讓麥克唐納驚慌失措,那麼很大可能會找到突破口。

“我不記得了。”

“你砍掉查爾斯的頭的時候,他是什麼表情?”

他舉起一張照片,照片裡麵是查爾斯的頭,臉上有一個大洞,空洞的眼神望著上方。

“我……記不清了,長官!”

“你撒謊!

這個人在撒謊!”

“我反對,庭上,正常的情況下,人們會迴避他們不願意麪對的事實,麥克唐納肢解了朋友的屍體,正常人都不會願意再次回憶,根據心理醫生的意見,麵對這麼可怕的事情,忘記細節是人之常情,而1996年的德州托馬斯被控謀殺案司法判例中也證明瞭這一點。”

李森拍著桌子站起反對。

“反對有效,檢察官,麥克唐納忘記細節是正常的。”

安內特法官回想了一下托馬斯案中相關認定,點頭同意道。

羅斯金點點頭:“那麼下一個問題,你是怎麼處理這些屍體碎塊的?”

“我把它們裝進垃圾袋中,然後開車西處找可以丟棄的地方。”

“你開車到了哪裡?”

“冇有目的,我也不知道要去那裡,後來我到了河邊,心想為什麼不丟進河裡?

屍體會沉下去,就冇人發現了。”

“你認為屍體會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