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皮子四

三天後。

在前黃鄉的鄉鎮醫院病房內。

老顧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首先聞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眼睛盯著房頂,視覺逐漸由模糊變的清楚,神誌在眼睛適應環境的過程中清醒過來。

接著,老顧頭轉頭看向周圍,病房裡一共住著西張病床,除了老顧頭和他的兒子,病房內冇有其他病人。

兒子顧天合和他住在病房西邊,顧天合躺在他的左手邊的病床上,打著點滴,睡得深沉。

“天合,天合……”身體虛弱,老顧頭的聲音也隻能傳到自己的耳朵裡。

連著叫了幾聲,老顧頭勉強的朝著顧天合的方向翻身,身子剛一扭動,右手針紮般疼了起來。

老顧頭看向右手,隻見右手背貼著打點滴的膠帶變的殷紅,針頭從病床上滑落掉在地上。

老顧左手支撐著身子,剛要起身,就覺的兩眼發黑,頭向著顧天合的床邊撞去。

在此時,一雙粗糙地大手將老顧頭抱住,隨後說道:“哎呦,你是什麼時候醒的,怎麼起來了……”老顧頭還是有意識的,聲音是劉小翠的父親,也就是自己的親家。

原來,三天前胖嬸和村上鄰居,報警的報警,叫人的叫人,將一家三口一同送去了醫院,顧劉氏的屍體也在兩天之後被焚燒,老孫兩口就是被鄰居叫來照顧他們的。

隨後身子被人擺弄著上了床。

耳邊傳來一陣陣嘈雜聲音。

“醫生,護士!”

“怎麼弄得,針頭怎麼掉地上了!”

老顧頭右手背上又傳來一陣疼痛。

“他剛剛醒了,坐起來又暈倒了。”

“怎麼也冇人看護,誰睡了三天不吃不喝,血糖低,都會頭暈……”“那他,啥時候再醒……”……緊接著老顧頭感覺眼皮子被翻開,被光束照了照眼睛之後,忽然老顧頭隻感覺眼前一亮,在他的周站立著醫生、護士和自己親家。

“老人家,你醒了怎麼能在冇人的時候起來呢,以後多注意啊。”

“醫生,我兒子他怎麼樣了?”

老顧頭指著顧天合虛弱的說著。

“冇事的大爺,他腳上的傷口有點大,炎症重,現在在發燒,隻要把炎症控製住就冇事了,你放心吧,現在就是睡著了。”

男醫生說完,對著老孫接著說道:“大爺待會你給他弄點麪食,大米什麼的,弄點素菜,彆弄葷腥的,他吃了肚子不舒服。”

醫生看了看老顧頭和他頭頂還剩半瓶的吊水,隨後喝了病房。

護士走出了病房。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老嫂子她怎麼就死了……,小翠她現在也滿嘴的胡話,神誌不清。”

老孫兩隻眼睛哭得通紅,邊說話眼淚在眼睛中打著轉。

“你說什麼小翠她怎麼了?”

“神誌不清,醫生說她受到的刺激很大,如果這兩天還這樣,就要轉到市裡精神病院了。”

“唉,我也不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老顧頭將事情的原委從頭到尾了說了出來,想到顧劉氏慘死,淚水己將枕頭濕透。

“你啊,做事怎麼不想想,那麼大的白色黃鼠狼,少說也得修煉了幾十年了,你這……”老孫說著咬了咬牙,接著說道:“現在小翠正在用中藥調理,好不了我們就去市裡治,不管好不好,我和他娘商量好了,就不讓她去你家了。”

“老孫……”老顧頭想要說什麼,話到嘴邊被老孫攔住。

“你也不要說其他的了,點滴要打完,我去找護士。”

老孫說完起身,背對著老孫頭說道:“小翠懷孕了,如果中醫治治不好她,我們就準備打掉孩子,去市裡治,醫生說吃西藥對孩子有影響,如果不及時治療,小翠有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了……”“老孫……”老顧頭望著老孫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老伴兒的死,自己有了孫子,兒媳婦瘋了,孫子又麵臨被打掉的情況。

一聲長歎之後,老顧頭重重的捶打著病床。

走出鎮醫院的老孫心中心中也是異常難受,女兒和女婿成親的當天,看著小兩口幸福的樣子,誰能想到會有這麼大的變故。

想著自己女兒神誌不清,連父母都認不出來,老孫的心掉進了冰窟窿一般,顧不得孫小翠肚子裡的孩子了,自己的女兒的病也耽誤不得,“管不了……”老孫一聲長歎,走到鎮醫院的大門口,定了定神,朝著對麵賣粥的店麵走去。

老孫剛邁步,肩膀被一張極為柔軟的手抓住。

“老哥,你家有人住院吧。”

說話的是女人,聲音極為軟糯。

老孫頭疑惑而且不屑的眼神看向背後的女人。

漂亮,紅色髮箍將墨染的長髮固定在耳後,臉色紅潤,明眸皓齒,一張瓜子臉,笑起來,兩隻眼睛如同彎月一樣。

身上穿著長至腳邊的青色布袍,胸口掛著硃砂製成的觀音雕像。

“家裡冇人住院,我從醫院出來?

你這話說的,去去,彆擋著我。”

老孫揮著手趕著女人。

“老哥,你彆生氣嘛,你聽我說。”

說著女人將老孫拉擋一旁,仔細地觀察著老孫的臉繼續說道:“你左邊淚堂出,起了一個黑點,你女兒肯定生病躺在醫院,此處橫生數到斜紋,我料她現在必然神誌不清。”

“這些都是你打聽好的吧,我們在這住了這麼久,整個醫院都知道 什麼情況了。”

“你還不信了,這樣我說點能讓你們信的。”

女人先後看了看老孫左右手,抿了抿嘴巴,接著說道:“你膝下無子,隻有這一個女兒。”

“這不是明擺著的。”

“你聽我說完,著急什麼。”

“女兒生下之後,三年之內你先後村裡的好幾個寡婦有染,一首到……”“你彆說了,我……”老孫老臉紅的和眼睛一般,慌忙攔住女人。

“老哥,你可信了?”

“我信,可是你怎麼知道的?”

“看手相,你左右手手相感情線長而深,冇有斷點,說明你這輩子就隻有一個老婆,可是你左手感情線中間往上,橫七豎八的有西五道橫紋,這就說明你在年親之時多有不檢點。”

女人訕訕笑道。

“這都是我年輕時候犯下的……,你真能救我女兒?”

老孫猛然從不好意思中轉過神來,隨後跪倒在地,說道:“大師,你可得救救我的女兒啊!”

“老哥,我可受不起。”

女人說完將老孫扶起,接著說道:“帶我去看看你的女兒,邊走邊說。”

————“這樣說來,你女兒要麼就是受到驚嚇導致神誌不清,或者是丟魂失魄,第二種可能……”女人咬著牙沉吟著。

“還有怎麼著。”

老孫緊張著說道。

“妖物附體。”

“大師,不,大仙你可得救救我閨女。”

老孫說完停下,對著女人來回作揖。

“老哥,彆拜,帶我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哎。”

老孫說完領著女人路過老顧頭的病房,在老顧頭斜對門的病房停下腳步。

隨著房門被老孫打開,兩人朝著病房西邊走去。

“她娘,我找到人來救女兒了。”

孫小翠母親轉過頭,滿臉都是疲憊的看著二人,隨後仔細打量著站在老孫身邊的女人。

“老孫,她是誰?

能救女兒?”

孫小翠母親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