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不知悔改

在這半個月之內,姚阿爹的身體,全然康複。起初病時,迷迷糊糊間,他聽聞了薑修起之死,身體漸次恢複後,他便追問姚玲兒事實到底如何,姚玲兒架不住,便全說了出來。姚阿爹一聽,氣急敗壞,當下給了姚玲兒一巴掌,差點氣得昏死過去。

姚阿爹與薑修起一樣,十分寵溺自己的女兒,莫說是打了,便是一根手指,都捨不得碰她們的。姚玲兒長這般大,不說像薑灼那般嬌養著,卻也一巴掌都冇有捱過。這一下,她徹底被姚阿爹打蒙了。

姚阿爹拽著她,便要來跟薑灼道歉。姚玲兒一把揮開他的手,哭喊道:“我不去,我又冇做錯什麼,為何要去跟她道歉?我不去,堅決不去!”姚阿爹怒急:“你,你做了這樣的事情,卻還不知錯?”

“我哪裡錯了?在什麼時候,買藥材不需要給錢,她薑灼不給我錢,憑什麼讓我白白給她藥材!”姚玲兒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提著裙角一轉頭,跑出了房間,朝外頭漫無邊際的雪地跑去。

姚阿爹氣急敗壞,連連喊了幾聲,姚玲兒卻充耳不聞。怒急之下,姚阿爹隻得自個兒急急忙忙趕來城門,親自向薑灼道歉。

姚阿爹找到薑灼時,薑灼正在收拾東西,城中時疫大抵已然控製住,將士們正打算回營地,按照鄭無空的說法,不日他們即將啟程回長安。看到姚阿爹突然出現,薑灼頗為意外。

薑灼放下手頭的東西,連忙走到姚阿爹麵前,“姚阿爹,你怎地出來了?近來身體可好些了?”

“好好好,都好的差不多了。”姚阿爹看著薑灼關切的小臉,心底頗為尷尬,他抓著薑灼的手,幾乎老淚縱橫:“灼灼,是姚阿爹對不住你啊!我不知玲兒竟這般對你和薑老弟……若我知道,我……”

姚阿爹哽嚥住,薑灼一聽,眼眶紅了紅,忙了這些天,她幾乎都快忘了姚玲兒這件事,乍聽姚阿爹提起,薑灼心裡頓時泛起酸楚,她低著頭,鼻音濃重地道:“姚阿爹,都過去了……”

是的,都過去了。可有些事情,永遠過不去。

她以為她都忘了,可每每看到姚玲兒,她還是忍不住想起這件事。

阿爹的死,註定是她與姚玲兒之間,最大的隔閡。

姚阿爹握著薑灼的小手,蒼老的雙手,更是止不住地顫抖:“灼灼,姚阿爹對不住你,對不住你阿爹……”

“姚阿爹,這件事已然過去,莫要再提了。”薑灼勉強的扯出一抹笑:“更何況,這件事本不是你的錯,你冇有對不住灼灼和我阿爹。灼灼知道,姚阿爹你是好人。”隻可惜,有了個不太好的女兒。

“灼灼……”

“灼灼,東西收拾好了冇!”姚阿爹熱淚盈眶,想要再次開口道歉,卻聽鄭無空的聲音,在棚子外響起。

話音落下不久,便有一道身影,走進了棚子。

抬頭一看,正是鄭無空。

鄭無空似乎也冇想到棚子裡還有其他人在,看到姚阿爹時,他明顯愣了一下,過了片刻,方纔認出了姚阿爹。

姚阿爹是個老實的鄉下人,雖做著倒賣藥材的生意,實則為人忠厚,不太會說什麼場麵話,乍一看見鄭無空,他便不知所措起來,也不知該說什麼。

薑灼一看,微微張了張唇,想要替二人做介紹,卻聽鄭無空微笑道:“你便是灼灼口中的姚阿爹吧?”

見鄭無空先與自己說話,姚阿爹慌忙應道:“小民確是姚啟才,您、您就是鄭公吧?”鄭無空捋著鬍子,嗬嗬笑道:“正是。前些日子你病重,老夫與灼灼還曾去看過你咧。如今既已出了門,想來是大好了罷?”

“是是是。”姚阿爹忙慌作揖:“小民還要多謝鄭公的救命之恩,隻是小女不登大雅之堂,做了不該做的事,怕惹惱了鄭公,還望鄭公贖罪。”鄭無空擺了擺手:“無妨,左右不過是你的女兒,又不是你,不妨事。”

“……”聽著鄭無空言語中似乎不喜姚玲兒,姚阿爹頗為尷尬的笑笑,這件事本就是姚玲兒的錯,合該人家不諒解她,他也是冇甚好說的。姚阿爹對薑灼再次道了一聲歉,便匆匆離開了城門口。

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鄭無空道:“你姚阿爹確是無辜的,灼灼,莫要怪他。”

“師父,我從未怪過姚阿爹。”姚玲兒是姚玲兒,姚阿爹是姚阿爹,這些薑灼還是分得清的。

鄭無空微微頷首,隨後又催促薑灼收拾好東西,等一下要啟程回營地了。這些日子,為了更好的照顧那些患者,他們便住在城門樓子這裡,將近一月未歸,薑灼頗有些想念薑昕呢。

應了一聲,薑灼便急急忙忙收拾起東西。

片刻,諸葛曜出現在棚子裡,跟鄭無空與薑灼說,馬車已經備好,大家準備回營地了。

鄭無空便與薑灼一道,帶著收拾好的東西,出了棚子,與大部隊彙合。

不久,大部隊便返回了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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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薑灼方一進入帳篷,等待多時的薑昕,便撲了上來。一旁,十一皇子諸葛陽見了,嗤之以鼻:“多大了,還纏著你阿姐,羞不羞!”薑昕扭頭對他哼了哼,並未與他發生口角。諸葛陽撇撇嘴,卻也不再言語。

薑灼衝十一皇子淺淺一笑,略微頷首,算行過禮了。接著她拍了拍他的小腦袋,問道:“昕弟,這些日子你過的怎樣?可曾乖乖聽話?”薑昕不斷點頭:“當然!我聽阿姐的話,這些日子可老實了,每天跟著出操。阿姐你看,我現在勁兒可大了!”

薑昕曲了曲手肘,表示自己的力氣很大。

薑灼好笑的道:“是是是,我家昕弟確是結實了不少,看來我得好好感謝魏將軍了。”

諸葛陽一聽,便道:“那都是本皇子的功勞!若不是本皇子帶著他吃香的喝辣的,他上哪結實去,早被日日出操給折騰傻了。”生怕旁人搶了他的功勞似的。

“十一皇子說的是,民女正要好好謝謝十一皇子呢。”薑灼笑了笑。

探頭看了看她身後,見她身後空無一人,薑昕不由追問:“阿姐,鄭公人呢?冇與你一同回來嗎?”

“師父一回來,便被魏將軍叫上與其他大夫一同出去了,應該是有什麼急事吧。”薑灼一說完,諸葛陽肉乎乎的臉一沉,道:“據說這方不遠的村莊上,也有幾人開始發熱,懷疑感染了時疫,需要鄭公與其他大夫一同診斷,他們這才一同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