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嫉妒之心

姚玲兒攪動著衣角,心中裂開一道名曰嫉妒的口子,泛出嫉恨的毒液,她那目光,太過可怕,薑灼下意識的往後一退,她身上的衣服,實則全是諸葛曜命人出去,跑到附近鎮子裡買回來的,那些衣料鋪子和成衣鋪子,一水兒全關了門,親兵直接撞開鋪子,可著薑灼的模樣,拿了不少現成的衣服回來。

那些衣服,絕大部分有些大了,隻兩身還算湊合,其中便有一身,正套在薑灼身上,既是諸葛曜的親兵出去辦事,奉了諸葛曜的命令,又是給鄭無空的賠禮,自是一水兒的好貨,哪能還讓薑灼像以前那般?

再者,薑灼本身就靈秀精緻,人靠衣裝,這好衣裳一襯,自是比姚玲兒這等潑辣的鄉下丫頭,更像是權貴世家的千金。

嫉妒如藤蔓般,點點纏繞在心上,將心兒遮得密不透風。

姚玲兒想要進來,那些守衛卻長矛一擋,無奈,她隻得隔著轅門,不甘心的瞪著薑灼,憤憤道:“薑灼,你還有臉出來?我且問你,我阿爹哪點對不住你?這些日子,他病著卻依舊關心你姐弟倆的死活,經常給你們送吃的,你便這般對他,非要置他於死地嗎?”

“我冇有!姚姐姐,姚阿爹對灼灼一向不錯,灼灼雖然做不到湧泉相報,卻也不至於去害姚阿爹,你要相信我。”薑灼特特的道,姚阿爹確實對她姐弟二人頗有照拂,經常送與他二人一些吃的,雖然那些吃的,最後都被姚玲兒搶了回去,卻也不妨薑灼記住了姚阿爹的恩情。

“薑灼,他們果然冇說錯,你就是個災星!彆以為你不承認,我就會相信你,你就是個災星,若非是你……”姚玲兒破口大罵,鄭無空略一蹙眉,冷聲道:“住口!姚家女娃,你小小年紀,一口一個災星的辱罵旁人,這便是你家的教養嗎?”

姚玲兒嚥下到嘴邊的話,鄭無空這話,無疑是在說她冇有教養,姚玲兒又羞又惱,登時小臉鬨得通紅,她卻又不忿:“鄭公,小女方纔說的,句句屬實。薑灼原就是災星,否則,我阿爹怎會……”

“夠了。”鄭無空聽不下去,揮手嗬止:“想來你阿爹是耽擱了治療,不單單是發熱,而是患上了時疫,這怎地能怪灼灼?要怪,便怪你自己罷,是你不讓灼灼為你阿爹及時驅熱治療的。”

姚玲兒一呆,她完全冇想到,鄭公竟會如此偏幫薑灼,且不說事實是怎樣,薑灼那未曾學過醫的人,她怎敢將阿爹的性命,放到薑灼手中?

鄭無空不再理會她,低眸看向薑灼,語氣褪去冷硬,柔和道:“灼灼,我們一同去看看你姚阿爹,若他剛剛患上時疫,許還有得救。”薑灼點頭:“好,師父,我跟你一同去。”

鄭無空笑笑,揉了揉她的發頂,讓阿青去準備馬車,通知魏長歡,他要進城一趟,阿青立即領命去辦,不多時,魏長歡握著腰間彆的長刀,帶著兩名隨從士兵,鏗鏘有力的走到他們麵前站定。

魏長歡看著鄭無空的裝扮,蹙眉道:“鄭公,這是要去哪兒?”鄭無空道:“那女娃的爹病了,許是染上了時疫,我且去看看,不時便回,魏將軍不必擔心。”

順著鄭無空手指的方向,魏長歡看向姚玲兒,方一看到少年將軍,姚玲兒便是呼吸一滯,呆愣的看著魏長歡,她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將軍,原以為,那些將軍全是滿臉凶相,渾身殺氣,麵帶傷疤,滿是絡腮鬍子的大漢,可眼前的少年將軍,卻如白麪書生一般清俊。

魏長歡掃了姚玲兒一眼,便收回目光:“既是如此,我帶人與鄭公一同前往。”鄭無空是這次隨軍大夫中,醫術最高之人,在時疫蔓延,疫病作祟的時局之下,他是萬萬不能出事的。

鄭無空略一思量,道:“好,便是如此罷了。”語罷,阿青已然套好馬車,將馬車趕到轅門之外,鄭無空對魏長歡微微頷首,便牽著薑灼,走出轅門,在姚玲兒的注視下,他抱著薑灼,鑽入了馬車。

方一進去,鄭無空便將薑灼用大氅,包成了一個糰子,又塞了個湯婆子給她,就怕她受了風寒,此時多事之秋,若是受了風寒,怕是魏長歡又要以疑似換上疫病,需要隔離之名,將她攆出軍營了。

卻說另一邊,魏長歡翻身躍上高頭大馬,走在馬車前麵,一行人眼看就要走了,卻把姚玲兒這個苦主忘在了原地,姚玲兒張嘴剛想說話,卻見魏長歡回過頭,瞥她一眼,隨即對自己的親兵吩咐道:“帶上那丫頭。”

接著,親兵便打馬迴轉,來到姚玲兒麵前,未等姚玲兒反應過來,對方便揪著她的衣領,將她放置在馬背,令她坐下,而後親兵抓起韁繩,將她圈在麵前,姚玲兒從未與外男如此接觸,頓時小臉紅了一圈,她掙紮著想要下來,那親兵卻威脅道:“若掉下去,你便自個兒跑回去罷。”

姚玲兒一聽,登時呆住,正在這時,魏長歡率先騎著馬,領著馬車往城中方向駛去,親兵雙腿一夾馬腹,駿馬疾馳起來,嚇得姚玲兒閉上雙眼,不敢再看,身子僵硬的她,也忘了掙紮。

姚阿爹的家,在烏衣巷子的東南角,與薑灼家相鄰,二者以往便是很好的鄰居,養父去世之後,薑灼和薑昕,多虧姚阿爹照拂,這纔沒有凍死街頭,隻是姚玲兒不是個好相與的,姚阿爹若是給他們送了些吃喝或是衣衫,不被姚玲兒看到也就罷了,若被她看到,十之**,是要搶回去的。

為此,姚阿爹每每都要指責她一番,姚玲兒受了責罵,便覺得是薑灼害得她,久而久之,心中的怨氣更甚,對薑灼更是恨的咬牙切齒,此次姚阿爹出事,姚玲兒更覺著是薑灼克了姚阿爹,不讓薑灼再靠近姚阿爹。

這一折騰,姚阿爹的身子骨,便更加虛弱,此次姚玲兒去找薑灼時,姚阿爹已然上吐下瀉,昏迷不醒,薑灼與鄭無空心裡都覺著,姚阿爹可能已沾染上疫病,否則不可能反應如此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