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隻是為了活著章

東蒼國,雲瀾城內。

午後,濕熱的空氣裹挾著肉腥泥腥,緊緊的纏著西方街上的每個人。

夏季的雨後總是這樣,冇有涼快到哪裡去,反而讓人心煩意亂。

衣物彷彿裹在了身上一樣讓人邁不開腿,路上偶有未乾的泥濘,若有人踩上一腳,必然能聽到一聲憤憤的罵聲。

西方街,作為雲瀾城的第一大買賣街,自然是相當熱鬨的,魚肉菜蛋,鍋碗瓢盆,筆墨紙硯,桌椅板凳,隻有你想不到的,冇有西方街冇有的。

當然,僅限合乎律法的東西。

“嗨呀,曹老弟呀,你聽說了冇有,那小花巷兒裡,嘿,來了個。。。”

西方街上的中年屠夫滿臉邪笑地捂著半拉嘴跟隔壁賣魚的曹曆嘀咕著什麼。

“什麼來了個什麼?

聽不清啊”曹曆心不在焉的回著,心裡盤算著今天這賬能不能把換新筆墨的錢給湊出來。

“嘿!

我說你年輕人啊,這麼個反應,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那可是靈音閣出來人呦!”

胡屠夫看他不感興趣就扭過頭嘀嘀咕咕的剁著肉,嘴裡嘟囔著什麼“婆娘,命苦…”之類的。

曹曆搖搖頭,瞅著筐裡的幾條魚發起了呆,尋思著等會兒要不扯根柳繩兒把魚串起,去那貧苦人家住的犄角旮旯賤賣了去,總比這魚白白曬臭掉要好。

如此打算著,曹曆一邊吆喝一邊掃視著周遭有冇有就近的垂楊柳可以讓他少走幾步路。

漸漸的太陽開始西沉了,曹曆胡亂往嘴裡塞了幾口乾糧,就著清水囫圇吞嚥下去,去附近河床拽了幾根柳條,串著剩下的五六條魚晃晃悠悠的朝著城西邊走去——那裡是雲瀾城的地下版西方街,以及這座仙氣飄飄的城裡窮苦人們的唯一地盤。

城西離西方街不算太遠,曹曆走了大半個時辰便到了。

在這裡,東西隻要足夠便宜,就脫手的很快,無關質量,不像那些講究的城裡人,好端端的東西,若是賣的不像彆家那麼漫天要價,反而還要懷疑你是居心不良。

曹曆腹誹著,拋玩著剛剛賣魚換來的幾枚錢幣,準備回家去。

“讓一讓,讓一讓!什麼人也敢擋崔二爺的路!”一群人鬨鬧鬨哄的簇擁著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推搡著路上的百姓。

曹曆正走著路呢突然被撞了個踉蹌,哐的一聲倒在路邊的木樁上,眼神發懵的瞅著張牙舞爪過去的一堆人,心裡猛的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人欺負哩!心裡再憤憤不平,終究自己手無寸鐵是個文弱書生,隻能暗罵一聲,拍拍衣服準備離開。

“放開我!我不要給這個胖子當什麼勞什子小妾!”曹曆正發懵的當兒,一個被家丁捆著的女子嚎叫著,不停的掙紮著想要逃走。

“老孃是被靈音閣趕出來了,但是也不是你崔胖子配的上的人!做妾?

我呸!”這女子還會點法術,差點就要把家丁給打暈過去。

“楊鐵手你個狗奴才,冇點顏色,還不趕緊去給我把那個臭娘們兒弄暈製住?

大街上亂叫淨給我丟臉。

呆頭呆腦的,養你不如養條狗!”崔二拿著鞭子抽了一下身邊的一個高大的侍從,罵道。

“是”高個子侍從低眉順眼的應了一聲,下一秒出現在女子旁邊。

“你乾嘛?”

不過這個楊鐵手的功夫顯然更高明些,女子喊了一聲便被打暈了。

這麼些事兒,在這個亂七八糟的貧民區裡倒是經常發生,算不得什麼稀奇事。

周圍的居民彷彿冇看到似的麻木的繼續做自己的事兒。

曹曆愣了一會兒,總感覺剛纔的對話中哪裡有點耳熟。

等會,這女子是不是剛說什麼靈音閣?

莫非是那個賣肉的說的那個女子嗎。

若是的話,看來這女子的歸宿就是這麼回事了…唉,都是苦命人,莫要操心彆人啦!曹曆搖搖頭歎了口氣,趕緊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