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千九百六十七位?!

林銘猜測著這數字的意義!

何掌櫃已然是笑嗬嗬地給林銘介紹著:

“林相公,我們書樓是陳相建立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天下冇有錢讀書,還想要讀書的人都能夠有書讀,我們書樓的規矩很少,算起來唯有一條,凡是免費借閱,或者是低價租賃的,都要在登記借書和還書的時候說上一句,感謝陳相爺!”

“感謝陳相爺!”

劉晨在一旁誠心誠意,自發地跟著說了起來!

林銘見狀,也跟著說了一句。

“感謝陳相爺!”

見林銘能夠說出感謝的話,何掌櫃並不再要求其他,一指書櫃的方向,說道:

“好,就這一條規矩,林相公能夠遵循即可,可以去挑書了!書架的兩側掛著木牌,上麵寫明瞭租書的價目……”

“謝過掌櫃!”

劉晨已然先拱手說著:

“何掌櫃,接下來就交給我吧,我帶著大哥去熟悉一下整個書樓的佈局!”

“辛苦劉老爺!”

林銘也同樣對何掌櫃拱了拱手,跟在劉晨的身後重新向著書架的方向而去,對林銘介紹著:

“大哥,書樓一層二層的書庫主要是按照經史子集四部分進行劃分的,一層是經史,二層是子集,經又包括易類、書類……”

……

在劉晨的介紹之下,林銘對整個寒門書樓的佈局也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

經史子集,這四個分類之中,讀書之人看得最多的肯定是經類!

這是科考重點考察的分類,凡是為了科考之人,都必須要先看這個分類!

林銘要是為了科考,肯定也會先看這個分類的,可惜,他並不是為了科考,他來這裡另有目的。

劉晨給林銘介紹完之後,就對林銘說著:

“大哥,該介紹的都差不多了,剩下的你自己找書看看,我也去找一本,我們三樓閱讀室彙合,有什麼疑問的話,隨時可以問我!”

“好,多謝。”

劉晨從經類拿了一本《孝經》返回到了何掌櫃的那邊,進行了登記。

林銘對經類冇有什麼興趣,而是前往史類!

唐太宗曾經說過,讀史可以明智,知古方能鑒今。

在這個世界之中,想要明晰國朝定律,林銘需要首先瞭解的,依舊是曆史!

他首先拿了一本《太祖史》到了何掌櫃的麵前,輕聲說道:

“何掌櫃,我想借這本書,到上麵閱讀一下!感謝陳相爺!”

“好,我給你登記一下!”

何掌櫃拿出了一個空的本子,在扉頁上寫著林銘的編號,在第一頁上寫著時間,借書《太祖史》,樓內觀看!

“可以了!林相公可以上去了!”

“謝謝。”

拿著書籍,林銘上了三樓,隻見三樓有著幾個方桌,每個方桌的四周圍著書生,少則幾人,多則十幾人,他們有的正閱讀著自己的,也有的幾個人小聲的議論著某本書,說著自己的感悟!

林銘一上樓,就看到不遠處的劉晨對著他連連擺手,輕聲說著:

“大哥,這邊!”

林銘點點頭,走向了劉晨那邊,也不知道劉晨是不是刻意的,選擇了一處無人坐的方桌。

“大哥,選好了?!《太祖史》?!”

劉晨看到林銘選的書籍有幾分意外。

“嗯,先瞭解瞭解國朝的曆史!”

林銘冇有過多解釋,坐了下來,打開書來,開始閱讀起來。

劉晨見林銘不想多談,也不多說,繼續看著自己的《孝經》!

《太祖史》詳細記錄了國朝太祖的豐功偉績,從太祖降生開始記錄起……

“一出生就紅光照屋,屋內有異香?!”

“又是這一套……”

林銘看的時候,心中也不免在進行著吐槽。

“凡是開國太祖,總是要在這些神秘之事上找些異樣才行,也是有趣!”

……

國朝太祖崛起於微末之中,年輕之時,四處遊曆,增長見聞,後投身於前朝義軍郭帥旗下,隨郭帥南征北戰,屢立戰功……

砰!

林銘看得正入迷,就聽得一聲銅鐘的聲響傳來。

四周看書的書生齊齊將書本合上,劉晨也合上了書本,提醒著:

“大哥,該走了!”

“好!”

林銘一看,就明白這是書樓的規矩,跟著合上書籍,向下走去。

一邊走著,劉晨也詳細介紹著:

“大哥,這書樓每日辰時開放,酉時閉館,聽到銅鐘響起,就是提醒我們該還書離開了,再想看,或是租書回家,或是等待明天了!”

“原來如此!”

林銘點點頭,跟著劉晨身後向下,到了二樓的時候,一樓的聲音已經傳入到了他的耳中。

“感謝陳相恩德,是陳相讓我能讀得起書,陳相恩德,此生無以為報,若有機會,願在陳相麾下為奴為婢,以報答陳相再造之恩!”

每隔數十瞬左右,這感恩的聲音就從另一人的口中說出。

“感謝陳相恩德,我若有機會為官,必成陳相犬馬!”

……

“感謝陳相恩德……”

聽著這一道道的聲音,林銘心中也有所明悟。

這些人不僅僅是來看書的!

也是在尋求和陳相攀上關係的!

陳相用書樓養士,這些被養的書生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心甘情願地為陳相所用!

不!

正確來說,是剩下的,都是心甘情願為陳相所用的!

這一道道感謝的聲音之中,帶著一些攀比的味道,一個個儘可能將話說得和其他人不一樣,似乎何掌櫃就是陳相一樣,儘可能將自己的效忠之意表示得清清楚楚!

等到林銘隨著隊伍快走到一層的時候,就看到隊伍前方有一名書生,他站立的四周方圓幾米內都冇人!

其他書生有意和他拉開了一定的距離一樣,看向他的眼神之中都多少帶著一點鄙夷之色。

“這位怎麼?!”

林銘輕聲詢問了一句。

劉晨擺擺手,並不多言。

“大哥,他的事,等有時間我再和你說,現在在這裡不方便說……”

書生放下書,淡淡地說了一句。

“感謝陳相!”

多的話並不再說,就向外走去!

其他書生一一還書,很快就輪到了劉晨。

“感謝陳相恩德,陳相大恩大德,我冇齒難忘,此生若有機會報答,我願拋棄個人生死榮辱,誓死效勞。”

林銘在劉晨的身後,將書放下,也隻說了一句。

“感謝陳相恩德!”

說完之後,他跟著劉晨,走了出去,身後則傳來了書生們竊竊私語的聲音。

“又來一個?!”

“這人有些麵生,似乎是新來的?!”

“他纔剛來,還冇有放開,等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聽著這些聲音,林銘更是感受到這書樓的厲害之處,不管是不是真心感恩陳相,口中都是要誠心誠意的感謝,而且還要多說一些其他效忠的話語!

不然,就必然是會被人孤立!

彆人都說,你不說?!

怎麼回事?!

這樣的話語,就算是假話,每天說上一遍,重複數百上千遍,到最後他自己都會相信自己所說的話!

真正成為陳相的鷹犬!

厲害!

能成為丞相的人,果然都是非凡之人,這養士的手段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想得出來的!

劉晨和林銘離開了書樓,看看四周無人,他這才小聲的提點著:

“大哥,以後除了感謝陳相之外,還要多加一些恭維的話語,表示我們的感謝之情,最好是加一些願意為陳相效忠的話語,這樣一來,以後科考的時候,才更容易考中。”

“謝過二弟提醒。”

林銘由衷地感謝了一句,同時追問著:

“之前那一位書生是?!”

“你說田文陳?!”

劉晨見林銘還冇有忘記那人,聲音再度壓低。

“田文陳,他在我們書樓是個特殊的存在,你也應該感受到了,凡是在我們書樓看書的,大部分都是真正對陳相感恩的人,可這個田文陳是個例外,他父親是田禦史,八年前彈劾陳相徇私枉法,被判定是誣告……最後落得抄家流放……他之所以能留下來,是因為他是私生子,入不了族譜的!田家一倒,他也冇了讀書的地方,就來到了我們書樓,也不知道他每天說感謝陳相的時候是什麼樣的一個心情,總之大家是自覺的遠離他,省得被他牽連……大哥,你也一樣,千萬要離他遠一點,免得被陳相誤會……”

“明白!”

林銘點了點頭。

心中將田文陳這個名字再唸叨了一遍。

再和劉晨閒聊了一下,相約明天寒門書樓見,兩人各自向著自己家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