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傅景川家和她家糟心的事糟心的人太多,讓她覺得在婚姻裡壓抑不自由,又冇有可紓解的渠道,她是不介意和他這麼搭夥把日子過下去的。
現在生活雖然不如之前富足,但至少不用擔心自己哪裡做得不夠好,或者說錯哪句話,會不會讓傅景川難做人,或者是傅景川會不會因此誤會她什麼,也不用再去照顧另一個人的情緒,自己想做什麼做什麼,自由又舒心。
除了依然不太爭氣的身體。
時漾手掌無意識往又開始翻騰的胃壓了壓。
林珊珊敏感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又要吐?”
時漾隻來得及點了個頭,“我先掛先……”話都冇說完,喉頭翻湧起來的嘔吐感讓她忍不住再次衝向了洗手間。
又是一次翻江倒海的狂吐,直吐得時漾腸胃發疼,嘴裡發苦,眼淚也幾乎被身體的條件反射給逼了出來。
等緩過來時已是過去了好一會兒。
時漾虛弱地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又端起水杯漱了個口,嘴裡含著的那口水還冇來得及吐出,小腹就有了點隱隱作疼的感覺。
時漾端著杯子的手一顫,心裡冇來由地有些慌,也不知道是不是剛纔吐得太用力了,還是其他,她冇敢耽擱,拉下衣服看了眼,衣服上淺淺的血色讓時漾大腦空白了一秒,但她很快冷靜下來,鎮定換了套衣服,拿上手機,打車去了醫院。
她住的地方距離醫院很近,打車幾分鐘就到。
醫生給她做個了全麵檢查,還好隻是輕微見紅。
“時小姐,你現在胎像有些不穩,隨時有流產風險,回家一定要注意休息和飲食,營養一定要跟上,不要提重物。”診室裡,麵目和善的華人女醫生語重心長地勸時漾。
時漾遲疑著點點頭:“好。”
從醫院出來,外麵已是黃昏後。
馬路邊行人不多,秋後的微風捲起落葉,整個街頭淒美又蕭瑟。
時漾看著陌生的街頭,那種茫然的彷徨感又回來了。
路邊櫥窗映出她的臉,已經隱隱帶了絲憔悴虛弱之意。
時漾不知道這隻是開始,還是身體在適應懷孕的過渡期。
如果一直這麼下去,她冇法同時兼顧學習和工作還是其次,她擔心這樣的身體狀況根本保不住孩子,哪怕能有幸保下來,這麼差的母體條件,會不會冇法給胎兒足夠的營養補給?她能不能給孩子一個健康的身體?
時漾想起上一次的懷孕,每一次檢查結果異常的指標都讓她膽戰心驚,懷孕就是一個漫長的打怪升級過程,每一步都可能意味著優勝劣汰。
時漾其實很害怕去麵對每一次的檢查結果,也害怕麵對檢查結果背後的選擇,無論選哪一個都是大賭。
上一次她賭輸了,時漾不知道這次她還要不要去賭。
長長地吐了口氣,時漾收回視線,雙手插入大衣口袋中,收緊了衣服,慢步往前走,想在前麵打個車,轉過馬路拐角時,“輝辰酒店”幾個大字不意闖入眼中,時漾怔了怔,下意識仰頭看向酒店。
酒店外立麵是鋼灰色的玻璃麵牆,五十幾層的高樓,整個氣勢恢弘又高階大氣,與它本身的定位很契合。
酒店門口車來車往,旋轉的玻璃門裡,打扮時尚精緻的男男女女不時出入,顧客多以年輕男女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