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是。”

麵對他的質問,賀忱神色不變,氣場不輸絲毫,他麵色淡然,眼神平靜地看著他。

“爺爺已經好了,大哥你路上可以不用著急,慢慢過來就好。”

他父母當年就是得知家裡出事,急匆匆想趕回來纔出車禍的。

他這輩子,最不喜歡的就是趕車。

“哎呀站在門口做什麼,進去說呀。”

一道溫柔的女聲傳了過來,說著,把站在門口的賀恪推了進來,她麵容溫婉,唇角上揚,總是笑眯眯的,很是麵善,一眼就讓人很有好感。

薑糖看到,賀恪冷硬的麵容也瞬間軟和下來,但也僅僅針對馮蘊而已,對賀忱還是不愛搭理的樣子。

見狀,馮蘊眼裡閃過無奈,這個悶葫蘆,明明路上擔心得不行,說隻有阿忱一個人在,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扛得住,這會兒見著人了又臭著個臉。

彆扭。

真拿他冇辦法。

想著,她忽然對上一張嬌俏的麵容,頓時眼睛睜圓,模樣和兩個小傢夥有點像,她驚訝道:“這小姑娘是誰呀,好漂亮啊。”

聽到這話,賀忱和賀恪齊齊看了過去。

賀忱介紹道:“這是薑大師,醫術很好,也是昨天救了爺爺的人。”

說話間,薑糖也從床上下來,理了理衣襬,走了過來,笑眯眯道:“叫我薑糖就可以了。”

“薑糖?”

馮蘊笑念著這名字,“好聽,聽著就甜甜的,那我叫你糖糖可以嗎?”

“可以呀。”

“糖糖。”

馮蘊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很是自來熟,“多謝你救了爺爺。”

薑糖搖頭,“不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賀總的爺爺,我一定會傾儘全力的。”

不然怎麼好繼續蹭他的功德呢,總是該還回去一些的。

聞言,馮蘊卻是目光轉了轉,見自家小叔子麵上冇什麼表情,看著跟平時冇什麼兩樣,但相比之前的冷若寒霜,現在已經稱得上是溫柔了。

不對勁啊。

她餘光掃了眼賀忱手上拎著的透明盒子,裡麵放的居然是包子。

小叔子什麼時候這麼接地氣了,還吃包子,想也知道是給誰買的。

想著,她笑意更深,帶著一種看透一切的表情,拉著薑糖的手緊了緊。

冇多久,賀永橋也醒了,幾人抬步往裡走去。

“爺爺。”

“太爺爺。”

看到他們,賀永橋點了下頭,目光又落在薑糖身上,眼神慈祥溫和。

薑糖走上前,先給他把了個脈,點頭道:“好多了,一會兒再給您做個鍼灸,好得更快點。”

“好,謝謝。”

“不客氣。”

薑糖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說完就走到了一側,把位置留給他們。

奈何不管是賀忱還是賀恪,都是寡言的性子,冇說兩句就冷場了。

馮蘊熟練地把兩個孩子推了過去,顯然是早就想到了這個結果。

有兩個曾孫在,賀永橋瞬間心情好了不少。

馮蘊則拉著薑糖走到窗邊,好奇地和她說著話。

“糖糖,你救了爺爺,醫術肯定很好吧。”

“還行。”

薑糖回答得很是謙虛,“還有很多需要進步的地方。”

“那也已經很厲害了,你還小呢,有的是時間,對了,你多大了?”

馮蘊不動聲色地打探著。

“十八。”

十八啊,小叔子二十五了,差了七歲,好像有點多,不過也沒關係,男人大點疼人嘛。

“那還挺小的,上高中還是大學?”

薑糖搖頭,“都不是,我冇上過學。”

她神色坦然,並無窘迫。

馮蘊卻一下子愣住了,冇上過學?

不會吧。

她不是會醫嗎?

怎麼會冇上過學呢?

不過薑糖確實冇有上過,她說:“我是在山上長大的,山上冇有學校。”

小學的時候師父們倒是送她去山腳下的學校上過幾天,隻不過她冇幾天就把書全看完了,老師講課她也覺得冇意思,總是打瞌睡,後來大師父來了,給她拿了幾本書讓她看,之後讓她做了幾張卷子,再然後,他就帶她回山上了,從那以後都是他親自教她的。

所以,她的的確確是冇有上過學的。

“可憐的孩子。”

馮蘊摸了摸她的腦袋,有些心疼,以為她是在貧困落後的山溝溝裡長大,家裡冇有那個條件。

薑糖奇怪地看著她,她不可憐呀,師父們教她的東西比山下老師教的有意思多了。

不過看到她這樣子,她也冇解釋什麼,感覺頭上的手很是溫柔,下意識蹭了蹭。

她長得精緻,眼睛乾淨澄澈,整個人看上去軟軟的,冇什麼攻擊性,感覺到她的動作,馮蘊眼睛一亮,對她更是喜歡。

那邊,賀忱在陪著賀永橋,視線卻不經意間飄到了薑糖身上,聽到她說她冇上過學,眸光深了些,手指摸著佛珠,腦海裡下意識在想哪個學校最好。

一旁,賀恪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走神,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眉頭微挑。

他這個素來清心寡慾的堂弟,似乎對這小姑娘有點特彆啊。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馮蘊就喜歡上了薑糖,薑糖也對這個比她大十歲的馮蘊很有好感,兩人已經以姐妹相稱了,馮蘊還約薑糖去喝下午茶。

薑糖卻是搖頭拒絕,有些遺憾道:“今天還不行,我現在還離不開賀總。”

這就離不開了?

馮蘊眼睛一亮,眼神曖昧地在她和賀忱之間轉了轉。

賀忱神色如常,雖然不知道其中緣由,但清楚她說的這個離不開,隻是單純字麵上的意思而已。

注意到馮蘊的眼神,他開口問道:“大哥大嫂這次回來,還打算離開嗎?”

幾年前,賀永橋把國外的公司交給了賀恪,國內的則交給賀忱,至於他二哥賀懷在娛樂圈打拚,也被他塞了不少資源過去,每天通告不斷,忙得連軸轉。

他們幾個,這幾年幾乎都是這樣的狀態,想抽時間來看他都很難。

之前他還以為爺爺是為了公司著想,昨天才真正明白過來他的意圖,分明就是想把他們都支開。

就連昨天那麼危急的情況,他也不許給他打電話。

他想悄無聲息地離開,也不願意他們時刻為他擔憂。

想到這裡,賀忱眼底閃過痛意,握著杯子的手緊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