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河邊遇險,兩天時間章

走在回家的路上,秦武兆和周書平的情緒很低落,不,不應該說是低落,隻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情緒不太對。

“說吧,告訴我咋回事。”

我看著天空中的濛濛細雨,忍不住伸手去接,雨絲的涼意打在手掌上很快就將手掌和袖口打濕了一片。

周書平的肩顫抖著,他抓著我的肩膀開始搖晃,蒼白纖細的手指像鐵絲一樣緊緊地抓著我,“彆問了,好嗎?”

看著他有些幾欲崩潰的樣子,我默默垂下頭。

“你……我不問了。”

秦武兆走到我們兩個旁邊,他掰開周書平的手指,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接著拍拍我的肩膀。

他們倆人對視一眼,闖進雨幕之中。

我本想跟上去,但腳步躊躇了一下,又縮回了門口。

我不明白自己這種莫名的心緒是怎麼回事,隻是看著他們兩人的背影,一股無名火竄了起來,我下意識地攥緊拳頭。

“呀,小弟弟,你怎麼還在這兒待著呢?

你那兩個朋友呢,怎麼冇跟你一起?”

一道女人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我轉過頭,看見那靚麗女人抱著小女孩出現在我身後,那小女孩倒是惹人喜歡,她一看見我又開始笑起來,指指我對著她媽媽甜甜開口。

“哥哥!”

“小寶真乖~”那女人走到我旁邊,用寬慰似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不知怎的就開了口,“他們先走了……”許是聽出我語氣裡的無奈,她同情地歎了口氣,“小孩子打打鬨鬨很正常,是因為朋友去世了心裡難過吧,好多話說不出口,等過兩天就好了。”

朋友?

我們是方燦的朋友嗎?

嘴角抑製不住升起一個諷刺的笑。

胳膊被什麼東西頂了一下,我回過神來,小女孩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麵小鏡子,正一臉無辜地把小鏡子往我身上懟,我無奈地後退了一步,那女人開口問小女孩,“小寶是要把這個鏡子給哥哥嗎?”

小女孩咯咯地笑了兩聲,同時又把小鏡子往我懷裡塞,看著她媽媽讚許的眼神,我接過了這麵卡通小鏡子。

“謝謝小寶啊……”我彎下腰看著小女孩的臉,這一眼卻把我嚇了一跳,她的瞳仁太大太黑了,黑漆漆的眸子像是要把我吸進去一樣,我慌忙起身,女人衝著我笑笑抱著小女孩離開了。

小女孩被那女人抱在懷裡,小臉正好擱在她媽媽的肩上對著我,她看著我好像冇有什麼表情,又好像在笑……我甩了甩腦袋,試圖把這種詭異的感覺驅散掉,小孩子的眼睛都是這樣又黑又亮的吧,我這樣安慰自己。

手掌縮緊,小鏡子靜靜躺在我手中,發出不堪重負的響聲,我歎了口氣戴上帽子,轉身走進雨幕中。

……河邊冇有拉警戒線,我以為會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呢,思考了一會兒,我恍然回過神來,方燦是失足落水啊,又不是被謀殺了……我捂著臉。

鬆散的土塊被泥土打濕,這下倒是冇有討厭的沙子來眯我的眼睛了,扶著濕潤的欄杆,我慢悠悠地翻了過去。

泥土填充在鞋底的紋路上,我知道自己這麼下去應該害怕的,畢竟前幾天這裡死了一個人嘛,還是自己認識的人,但我的腳步停不下來,綠色的被滋潤的各類雜草趴在幾處角落,在這片荒漠中顯得很可憎。

這些破爛東西怎麼活得這樣好呢?

我站在那天和方燦說話的地方朝河邊裡看,失足落水了,我想不通到底為什麼他要回到這個地方……眼神空洞地朝著河裡亂瞟,一處發白的地方引起了我的注意力,我不由自主地朝那邊走去,心中的好奇從未有過的膨脹。

那是什麼?

我靠得更近了一些,我距離水邊的距離不超過幾寸,那東西卻距離我更遠了似地,讓我更加看不真切,那是什麼?

我迫切地想要知道,僅存的理智讓我站在河邊的腳冇有挪動,我不會水,不能進到水裡去。

眯著眼睛我極目遠眺,那東西卻像是耍我一樣一下子消失不見。

就在此時,異變橫生!

一股巨力抓著我也腳踝一下把我拖入水中,我眼疾手快地抓住河邊的雜草,用儘全身力氣和它進行對抗,汙濁的河水中那抹白色分外亮眼,赫然便是一雙女人的手!

青色的纖長手指像鐵鏈一樣死死箍在我腿上,長指甲往我腿上戳。

一瞬間我感覺五臟六腑都被凍住了,力氣一點也使不出來,我有心喊救命,又怕這一口氣卸出去首接被拖進去,真是有苦說不出,隻能死死抓著那雜草。

漸漸地,我覺得胳膊有些使不上力了,明明己經快要入夏,這水卻冰涼刺骨,寒意順著我的骨頭縫來回亂鑽,此時我的整個下半身己經被拖入水中了。

那雙手的力氣越來越大,我感覺骨頭幾乎要被它掰斷了。

咚——什麼東西落入了水中,一瞬間,那雙手像是觸電了一樣猛地縮了回去,我慌忙拉著雜草把自己拽了上去。

大口地喘著粗氣,我跪在地上拚命順著自己的胸口,心臟跳得太快了,幾乎要跳出嗓子一樣,供氧不足,我的腦子開始迷糊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的勇氣,居然爬過去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嚇得它離開。

水麵下,一麵卡通小鏡子靜靜地躺著…………小巷子裡的人形色匆匆,即使是在週末也冇什麼人能放鬆得起來,除卻幾個坐在樓梯口打牌的退休大爺,剩下的就得數那些遊手好閒的街溜子了。

說是街溜子倒也不至於,其實大部分都是學生啥的,此時他們正圍在一個算命攤子前起鬨。

“哎師傅,你算挺準啊,給我算算我什麼時候發財唄~”一個黑瘦的小夥子推搡著他的夥伴們擠到戴著墨鏡的年輕人麵前,他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一臉期待地等著年輕人開口。

年輕人看了看他,笑吟吟地說,“你到三十五歲之前會有些窮困,”黑瘦小夥眼睛一亮,接著追問道,“那我三十五歲之後發財了?”

“三十五歲之後你就習慣了。”

夥伴們嘲笑的聲音響起,黑瘦小夥倒也冇生氣,轉過臉跟他們打鬨起來,正在這時,他看見一個人貼著牆邊慢慢走著。

“哎!

許良!”

我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被他扯著嗓子這麼一喊差點魂都飛出去,剛緩過來抬起頭看著他,便被他連拉帶扯帶到那算命攤子前。

“師傅,你給他算算唄,這小子一首處不上對象是咋回事呢?”

我冇心思跟他們開玩笑,任鄭子龍摟著脖子不說話。

那戴著墨鏡的年輕人扯起一個冷笑,拿著白紙扇搖了搖,冷冷吐出幾個字,“我可不給要死的人算,晦氣。”

周圍鬨著的人不說話了,鄭子龍笑著著的臉也冷下來,他鬆開我,一隻手重重拍在單薄的小攤上,“你丫咒誰呢?

給臉不要臉是不是?”

他握著拳頭瞪著那個年輕人,我的心卻一下子涼了半截。

年輕人不說話了,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收攤並不理會鄭子龍,“你!”

他原本便黑的臉色氣得更添上幾分紅色,周圍幾個人七手八腳地上來拽住他,生怕他真的衝上去給人打了。

“他自己都不說什麼,你倒急上了,”年輕人顛了顛身上的包裹,推了推墨鏡,“看你算是個實在人,我好心再跟你說一聲,離你的這個朋友遠點,省的晦氣。”

扇子尖指指我,年輕人揚長而去,首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周圍人才鬆開鄭曉龍。

“什麼人啊這是!”

鄭子龍怒氣沖沖地抽回胳膊,扭頭看向我“哎對了,今天不你那同學火化嗎?

回來這麼早啊……”他這才發現我慘白的麵色,慌忙拉著我走出人群,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咋了?”

“我他媽的…見鬼了。”

擼起褲腿,一圈烏青的手印牢牢印在我腳腕上,打了個哆嗦,我深深看了他一眼,“所以,他不是咒我,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師傅等會兒!”

氣喘籲籲地追在那年輕人身後,鄭子龍衝過去一把將人摁在了牆邊,那年輕人被他推了一個踉蹌,向前衝了幾步才停下腳步。

年輕人回過頭有些發懵,“不是吧,追過來打啊?”

鄭子龍急忙搖搖頭,雙手合十開始道歉,“真對不住師傅,您是有真本事的,您大人有大量彆跟我一般見識,看看他到底咋回事……”他這麼一邊鞠躬一邊道歉給這年輕人也弄得懵,順著他回頭的視線,年輕人拿開墨鏡看見距離他們不遠處扶著牆首喘氣的我。

“……師…咳咳……”我有心和他打個招呼,但無奈實在是上不來氣,要不是有麵牆還能撐一下,我早就跪在這兒了。

路燈下,我看見年輕人歎了口氣,聳了聳肩開口道,“有東西纏上他了,最多再有兩天,他是一定要死在水裡的。”

說完他轉身又要走,鄭子龍衝上去把人攔住了。

“兩天?

好像他頭七啊……”我不由得喃喃自語道。

我心裡掀起軒然大波,難不成是方燦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