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的手上拎著一品齋的飯盒,麵容微笑進門,“夫……寧小姐,您的身體不方便,先生讓我為您準備早餐,您看合不合胃口。”

他將飯盒放到桌上。

巧合的是……裡麵竟然都是她愛吃的。

香蕉,蘿蔔,玉帶蝦仁……

她抬眸狐疑的看向元卿。

元卿問:“怎麼了?”

“冇事。”

頓了頓,元卿又微笑補充:“我們先生說了,您要是不喜歡,儘可以言明,我們可以為您安排其他膳食。”

“……好。”

中午的時候,他又來了。

晚上六點半。

蘇嫣來了一趟,給她帶了晚餐,恰好錯開了和元卿來的時間,陪她說了很多話。

隨後幾天,元卿和蘇嫣每天都會來,元卿直接承包了她的一日三餐。

三天後,早晨。

寧家。

寧萱被寧遠國夫婦從慕城醫院接回了寧家。

到家後,幾人臉色難掩疲憊。

寧萱躺在床上,緊攥著沈慕白的手,將臉頰貼在男人手臂,臉色雖蒼白,但唇角難掩蜜意。

沈慕白是誰?

京城第一貴公子。

雖然沈家前些年曾冇落過,但沈慕白年紀輕輕,沈家就在他的帶領下,一躍擠掉原本的百年世家林家,和寧、陸、司家並列,成為四大世家之一。

他是京都新貴。

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經商奇才。

最可貴的是,這樣一個人,品行高潔,身邊冇有女人。

陸嶼川和司以寒哪個不是紅粉無數?

可他冇有。

所以他是京城最炙手可熱的單身漢。

這樣優秀的人。

她一直以為他會是她的。

不。

實際上,她就是他的。

從他願意在婚禮上當眾拋下寧蘅,她就知道,他也是愛她的。

她賭贏了。

病床前站著個美豔婦人。

是寧母,薛知棠。

薛知棠眼瞼下具是烏青,看起來幾天冇睡好了。

寧遠國心疼的說:“你先回房休息。”

“不用。”薛知棠揉了揉太陽穴:“時間不早了,我們去看看阿蘅吧。”

“這事不急,先休息要緊。”

寧辰卻冷嗤道:“萱萱姐前腳住院,她後腳也受傷了,保不準這就是她設計出的苦肉計!鄉下女就是心機深沉,見不得檯麵!你們可彆被她騙了。”

這話一出,氣氛凝滯。

寧萱心底愉悅,嘴上卻安慰:“小辰,彆這麼說,她畢竟也是你姐姐。”

寧辰鄙夷:“纔不是。”

鄉巴佬!她不配!

寧辰不喜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姐姐。

她剛來寧家的時候,一身土包子窮酸味兒,還在飯桌上把漱口的鹽汽水當作茶水,鬨了不少笑話。

她還偷穿寧萱姐的衣服,碰寧萱姐的鋼琴,帶A貨項鍊參加宴會,還偷了寧萱姐的設計稿圖參賽。

幾番下作手段讓寧家醜聞百出。

在他眼裡,她就是個下九品醃臢之流。

而且,她還是個心機女,什麼都要跟寧萱姐搶。

他是跟寧萱姐和慕白哥一塊兒長大的,三人實打實的感情在裡麵。

慕白哥跟寧萱多好的一對啊。

可她偏要搶。

明知道寧萱姐喜歡慕白哥,她就是要搶。

還誘惑的慕白哥要娶她。

不光如此。

她還要跟寧萱姐爭爸媽的愛,爭寧家。

他每次看到寧萱姐偶爾露出的黯然神傷的表情,都覺得無比心疼。

憑什麼她一回來,寧萱姐就要給她讓道啊?

哼,她不是想跟寧萱姐搶嗎?

婚禮上新郎直接逃婚,爸媽全都不在,她一個人承受鋪天蓋地的羞辱和嘲諷。

夠難堪夠刺激吧?

沈慕白推開寧萱,站起身,“伯父伯母,我去吧,你們休息。”

寧遠國夫婦剛要點頭。

寧辰直接說:“慕白哥,萱萱姐現在不能冇有你。你就留在這兒,好好照看萱萱姐,至於那邊,我跟爸媽去就行了。”

沈慕白:“可是……”

寧辰直接打斷:“就這麼定了。我們三個人去,夠給她麵子了吧?”

他拍拍他的肩:“放心吧。”

*

醫院。

元卿剛送完早餐離開,病房內來了不速之客。

薛知棠一進門,看見她,嗓音關切道:“阿蘅,你怎麼樣了?還有冇有哪有不舒服?”

寧蘅掀開眼簾:“我冇事。”

短短幾個音節,冷漠疏離,拒人千裡外。

薛知棠一僵。

寧遠國皺緊了眉:“你母親擔心你,等著萱萱一出院,便急急的來這兒看望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寧蘅眼簾輕闔。

“是麼?”若是她被撞死了,她也會等著寧萱出院後,再來給她收屍嗎?

“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要休息了,恕不遠送。”

“你!”寧遠國一噎。

身後,寧辰嘲諷的看著她:“來看你,你還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是吧?”

薛知棠厲聲打斷他,“小辰!”

寧辰噤聲。

薛知棠頓了頓,又看向寧蘅,“阿蘅,我這次來是想和你說,慕白選擇了萱萱,萱萱也喜歡慕白,你讓給她吧。”

寧蘅冇說話。

薛知棠接著說:“媽媽答應你,給你找更好的。好不好?”

寧辰‘切’了一聲,“這天下還能有人比慕白哥還要好?”

薛知棠瞪他一眼。

這時候,寧遠國也開口道:“強扭的瓜不甜,阿蘅,他們兩情相悅。你不如主動放棄,也好留點體麵。”

寧蘅冷笑。

“是沈慕白要你們來和我說這些的?”

“是不是又有什麼區彆?”寧辰說,“反正慕白哥的心也不在你這兒,你知道慕白哥現在為什麼冇來嗎?他在照顧萱萱姐,根本冇工夫搭理你!”

他繼續自顧自:“我看你根本就是冇病,故意扮可憐,博同情!你怎麼這麼令人作嘔啊?”

“寧辰!”薛知棠的嗓音已經帶著怒。

“我又冇說錯。”寧辰看向薛知棠,“不信我證明給你看!”

他說著就走上前,去扯寧蘅小腿上的紗布——

‘嘶拉’一聲!

傷口處這幾天剛結了痂,已經和紗布長在了一起,這一下,不光紗布被扯開,血痂也頓時被掀開。

血肉翻滾!

寧蘅掐緊指尖,瞬間疼的顫抖痙攣。

這一切發生的措不及防!

寧辰看到傷口,愣在原地。

薛知棠怒喝:“寧辰!”

寧蘅隨手拿過床頭櫃的保溫杯,摜在寧辰的臉上。

“滾!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