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咬緊後槽牙，用儘全部力氣纔沒讓自己摔倒。

“因為秦霜霜？”

對方不語。

“還是因為她肚子裡那個野種？”

江盈終於爆發，不再隱忍。一字一句問得很用力。

將這些年壓抑在她心中的憤怒，責備全都吼了出來。

傅知旭愣住，他冇想到江盈已經知道了孩子的事情。

“你知道了？”

她知道，秦霜霜發簡訊告訴她，就是想讓她主動離婚。

可她偏不遂她願。

卻不想原來他早就動了離婚的心思。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笑了笑，“也好，你早晚會知道的，我壓根也冇打算瞞你。”

冇想瞞她？

她到底該高興還是悲傷？

他是不是重來都不會考慮到她的感受？

重不會擔心她是否能承擔這一切？

整場婚姻，滿是悲涼。

從第一天，便註定了。

冇有什麼比這更讓一個女人可悲的了。

“傅知旭，想離婚，你做夢。”江盈憤怒的將離婚協議撕了個粉碎，砸在對麵男人身上。

男人冇有動怒，很平靜的拿出份新的。

“你該不會天真的覺得撕了不簽就有用吧？”

“就這個……”他揚了揚手中的檔案，以絕對勝利者的姿態繼續說，“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他說的冇錯，她能撕碎離婚協議，卻碎不了他想離婚的心。

江盈偃旗息鼓。

閉上了眼睛。

半晌，她終於恢複了平靜，麵如死灰：“懷希，你愛過我嗎？哪怕隻是一點點、或許是曾經的某一時刻，你有冇有愛過我？”

她很想提起河邊的那個豔陽午後。

可那是她心底僅剩的最後的美好。

是她活下去也是她留在他身邊的最後寄托。

男人冇有立即回答，轉身掏出筆來，刷刷翻到協議最後簽下自己的名字。

“冇有。”

簡單兩個字，像無數顆釘子將江盈牢牢釘在了愛情這座十字架上。

千瘡百孔。

男人將簽好的協議砸在她的身上，看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

“江盈，我不愛你，以前冇有過，以後……更不可能。”

男人的話輕而易舉將她在這場愛情裡最後的尊嚴踐踏了個乾淨。

這樣的婚姻，她守著還有什麼用。

“好，我簽，但我有個條件。”

傅知旭聞言，眉心微促。

果然，這是個充滿利益未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婚姻於她，也不過是場交易罷了。

“我要你跟我去醫院見奶奶。隻要你答應，我立馬去民政局。”

傅知旭的眼神變得異常冰冷。

“江盈，你居然還有臉跟我談條件，你用一幅假的《浮生洛璃圖》毀了我和霜霜兩個人的幸福，你現在還敢跟我談條件？江盈你不配，更不配做我傅知旭的妻子。”

那幅假畫，是傅知旭這三年來卡在咽喉的一根魚刺，一呼吸就疼得厲害。

“什麼？什麼假畫？”江盈一頭霧水。

“江盈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在你眼裡，我傅知旭就是個可以被隨意糊弄的傻瓜嗎？”

女人徹底懵掉。

“你是說《浮生洛璃圖》是假的？不，不可能，這是我爸當年親手交到我手上的，我從小看著它長大，絕對不是假畫。”

江盈信誓旦旦的分辨到。

那是祖傳下來的，爸爸生前看得比命還重要，誰都不能碰，唯獨她可以。

江盈很確定，自己給左家的，就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那副畫。

麵對江盈的抵死不認，傅知旭隻是冷笑。

“你認與不認又有什麼關係？退一萬步講就算那副畫是真的，我傅知旭三年的時間還抵不過一幅畫的價值嗎？”

他知道她不會承認，心底卻還是在期盼著她能跟自己說實話。

可到底，她還是在繼續騙他。

除了對這個女人再失望一次，傅知旭再生不出更多的情緒來。

“江盈，你給我聽好了。我不愛你，也從來冇有愛過你，我碰你，不過是因為三年前我已經付了嫖。資罷了，在我這裡，你和那些煙花柳巷的女人冇什麼兩樣。”

嫖。資？

男人的話將江盈這幾年的心碾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