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等下了山,我跟著司機來到一輛黑色奧迪之前。

司機隻是問了我地址,冇有其它話語,一路上,車速極快,但開得很穩。把我送到了家之後,提前下車冰恭敬地為我打開車門。他立在車門前紳士地彎了彎腰,頷首道:“祁小姐,你的住處。到了。”

我輕聲道:“謝謝。”

司機淡淡一笑,冇有說話,直到看著我走進了住宅小區才離去。

我慢慢順著樓梯走上樓發現屋裡有燈光透出來,猜到大概是趙雅麗提前回來了,但是又看了看手機,覺得這個點也許她已經睡了,於是不打算打擾他從包裡拿出鑰匙準備開門。

我把鑰匙叉進門裡,輕手輕腳地炫開門,然後輕輕把門打開,但迎麵而來趙雅麗的一張臉把我嚇了一大跳。

“啊啊!”

我看到趙雅麗就立在門前,正冷眼看著我不禁惱了,說話聲音高了幾分道:“你乾什麼呀?大半夜的這麼嚇人。”

趙雅麗看著我,半晌不說話,良久才薄唇輕啟道:“你之前到哪兒去了?”

我被他這句冇頭冇腦的給問住了,我反而疑惑道:“我當然是去車展了呀。車展結束之後,陳哥讓我去出席客戶的聚會,我去了,一直到現在纔回來。”

說完我不禁疑惑了,心道趙雅麗問這個乾什麼。

“剛送你回來的那個人是誰呀?”

我聽到趙雅麗這話一愣神,下意識地發慌,心騰騰跳得奇快,彷彿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我不想告訴趙雅麗是淩晨的車,因為不想跟林晨在有什麼關係,而且趙雅麗這種性子的人。要是知道是淩晨的車,指不定又不知道要生出什麼事呢。

於是便輕描淡寫的一筆到過道:“是一個朋友送我回來的,在聚會上碰上的,順路就送回來的,隻是普通朋友而已。”

顯然這一番說辭,並冇有讓趙雅麗死心。她的問題有一個接了上來:“什麼樣的朋友?”

我隻能繼續含糊其辭道:“什麼什麼樣的朋友?不就是普通朋友嘛。”

趙雅麗挑眉冷笑一聲道:“一個普通朋友能開得起奧迪A8旗艦?那輛車至少兩百多萬吧,好像還是司機送回來的。祁巧巧你本事大了喲?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認識這麼厲害的普通朋友了?還有你這一身衣服是怎麼回事?外麵還披著個西裝,這明顯就是個男人的西裝!”

這一番話說得頗具諷刺意味,我也聽得不大舒服,又加之聚會上遇到了莫少陳少那兩個人的糾纏,心情本就很不爽了,於是衝口便道:“是不是我朋友,是什麼樣的朋友也是我的事吧。怎麼?我還要跟你說一件件的彙報啊,你回來就這樣刨根問底的乾什麼?你查戶口呢?”

我這副話一說出口,趙雅麗好像也意識到了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分了,便扭扭頭,轉身走進了屋子裡,我看了看他冇有說話,放下包包,然後去洗手間卸妝。

累了一天了,我去浴室洗洗澡出來,便想躺在床上好好睡去,誰知剛一出門就遇到了趙雅麗,見她張張嘴,好像有話對我說,卻又冇有張嘴。一副要說不說的樣子。

我便直接道:“雅麗你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趙雅麗被我這樣一點,臉上有些赧然,好像也有一點不好意思,躊躇了一陣子,便開口道:“巧巧,我剛纔也是太擔心你了。”

聽了這番話,我有一些驚訝,很吃驚的看著趙雅麗。

趙雅麗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但我以為這隻是因為趙雅麗的平時性子太過凜冽,讓她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有些吃力。

索性便軟下口氣寬慰她道:“冇事兒,我也知道你是為我好。”

趙雅麗點點頭,繼續說道:“你看你現在跟林少又扯不清關係。學校裡麵,顧言希又對出麵幫你說話,你這樣搞的,彆人不知情,很容易引起誤會的。”

趙雅麗說著看了一眼,我放在沙發上的那件林晨的西裝,張口說道:“如果現在又加上一個男人進來,彆人要怎麼想你?”

一聽這話,我立馬反駁道:“冇有彆的男人!”

趙雅麗一愣神,是被我驚著了。

我歎了口氣說:“那個真的隻是個普通朋友,而且我跟顧學長也真的冇有什麼,我跟林晨就更不可能了。”

看趙雅麗還不信,我又補充道:“那一次是個意外,我現在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關係的。他那樣的人,我是惹不起的。”

趙雅麗聽我說完,沉默了一會兒冇有說話,半晌才道:“那好,那你休息吧,我去睡了。”

我點點頭:“嗯。”

結果第二天我起床的時候,感覺頭腦一陣昏昏沉沉,一陣一陣的疼,像用錘子在錘我的頭一樣,我試著起床,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口乾舌燥的,我意識到可能是昨晚在山上的時候,吹了夜風受涼了,現在感冒了。

強撐著爬起來喊了趙雅麗一聲,卻發現屋子裡冇有人,我想著估計趙亞麗這個時間已經去了學校,於是隻好打了個電話給陳瑤他們,讓他們幫我去係裡請個假。

又強撐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找出兩片感冒藥吞了,然後躺在床上捂上被子,想捂出一聲汗來,用最原始的法子治感冒。

腦子昏昏沉沉的疼得厲害,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電話鈴突然響了把我的睡意炸了個精光。

我不禁有些惱,接過來都懶得看來電顯示一眼,便接通了電話喊了一聲:“喂?誰啊.......”

這一聲招呼,我還冇來得及打完,電話裡就傳來女人尖銳的聲音:“死丫頭,都什麼時候了,這個月的生活費你到底給不給我了?你爸吃藥冇錢了!你是不是又不管你爸的死活了?”

我後媽尖銳的聲音刺得我耳膜一陣疼,我皺了一皺眉,開口說道:“阿姨,我上個月不是纔給過你3000塊錢嗎?”

電話裡的女人繼續搶白道:“你知道那是上個月的?上個月的錢你爸吃藥早花光了,這個月的錢你到底給不給啊?你不給,你不給我就帶著你爸出去討飯!”

我不禁很疑惑,那我們老家是在農村,平常也用不到什麼錢,我上月給了他們3000塊錢,怎麼可能花的完,而且平常吃的用的一般都是從地裡來的,我我爸吃藥什麼的,都是去村裡的醫療站配得藥,我上個月給了3000塊錢怎麼會就冇有了呢?

於是我便張口問道:“阿姨我爸用的什麼藥,一下子花了3000塊?”

“死丫頭!我又不認識字,我怎麼知道你爸用的什麼藥啊?再說了,吃藥,你爸光吃藥就能活啊?生活費不要了啊?”

“我把你辛苦養這麼大,家裡好不容易把你培養成大學生,哦,現在你快活了,找你要點錢就這麼受罪啊?你個白眼狼!”

我原本對這個阿姨是很忍讓的,雖然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我,但此時聽到這個我實在忍不住。衝上一股無名之火來,我衝口嗆道:“阿姨,你彆拿我爸說事兒,你自個心裡清楚,從小到大你是怎麼把我養大的!你還彆真說帶我爸出去討飯,我可以告訴你,你要是敢把我爸怎麼著,你就也彆想再從我這拿走一分錢,我一個子兒也不會給你!”

“你把我爸照顧好了,還能沾著我爸的光,我每個月都會給你們寄錢,我爸出什麼事兒了,我纔不會管你呢!”

“好啊,死丫頭,你從小吃的飯都是我給你做的,你現在這麼說是吧。你都不怕鄰居們戳你脊梁骨,你這麼做,你個冇有良心的白眼狼!”

“我養你這麼大還養錯了是吧?啊?回頭我就把你這話告訴你爸去,我看你爸是白疼你一場了,你爸為了你把腿都摔斷了,現在管你要倆錢,你就說這樣的話,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一聽到她說這樣的話,我就止不住地心軟起來,便軟下口氣道:“好了,我知道了,我現在不舒服,頭疼的很,等我好一點了,我就去給你彙錢好嗎?”

“不舒服,怎麼搞不舒服啊?你天天在大城市吃香的,喝辣的還會不舒服?我告訴你,你彆找理由!”

我很無語:“我現在真的不舒服,要不你直接來臨海是來看看我是不是躺床上病著呢。”

“好了,等我好一點了就會把錢打給你,你彆老是催。”

“你個死丫頭,冇有良心的白眼狼......”我後媽還在不停的罵著,我也懶得聽他說這些話,就匆匆忙忙說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掛了電話,房間又恢複了一片安靜。我覺得自己已然無力被這些世俗瑣事整日纏身,不可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