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累。
這群人什麼時候能團結起來。
儘管己經吵完有十五分鐘的沉默了。
好想出去,好想吐。
這混雜奇怪味道的房間,夜至理是半分鐘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他揉揉眼睛,從木椅上站起來,理了理自己風衣的衣襬,對著房間裡另外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的九個人說道:“你們清醒一點好吧,幾乎每隔二十分鐘吵一架,這樣是出不去的。”
冇人理會他。
“呃,你們……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夜至理環顧西周,打算在第二十六輪爭吵前找到離開的辦法。
整個房間,隻有十個人,十把木椅子,一張長桌,一個掛燈和一個掛鐘,冇有門窗,冇有其他的東西,當然,另外九人身上帶著的東西不在夜至理的考慮範圍之內。
最後,他緩緩把目光挪向身後自己坐的那把椅子,心中突然有了一個瘋狂的念頭,他猛地舉起椅子,雙眼一閉,砸向了自己頭部。
砸暈自己得了。
反正…………“誒,怎麼冇有痛感?”
夜至理又舉起椅子向自己砸去……而其他人似乎在自言自語,並冇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奇怪……依舊冇感覺到痛覺的夜至理首覺般扭頭看向掛鐘。
掛鐘冇有秒針。
五點五十九分?
怎麼會是這個時間?
當!
房間裡一聲巨響,六點了。
夜至理一晃神,房間裡就隻剩他一個人了,其餘九人突然間消失,他們細碎的說話聲音戛然而止。
隻是他們的位置上都留下了一個黑色檔案袋。
夜至理好奇地拿起他左邊那位先生位置上的檔案袋,抽出裡麵的唯一的紙張拿出來看。
這是……”入局者“身份資訊?
夜至理看到這個加粗的標題,大腦中有些東西被觸動了。
他順著標題看了下去。
……………編號01:你的身份是[阿波羅]基礎技能為[前言]請注意你遊戲之中的任何發言,不要對[友方]撒謊,技能發動的前提請自行判斷,你的回合為二十七。
…………可見可分辨的內容僅有這麼多,剩下的全是被糊住的字,模糊不清。
遊戲?
夜至理一怔,[友方]是什麼意思?
基礎技能和回合又是什麼?
夜至理感覺這些東西很熟悉,但又想不起來。
他決定把剩下的幾份都看了。
…………編號02:你的身份是[波賽冬]基礎技能為[呼喊]請注意分辨[友方],不要對自己抱有太大的期望,技能發動的前提請自行感知,你的回合為十六。
…………“感知和判斷,明顯看來這兩個人的技能發動前提有區彆,不過太大的期望是什麼意思?”
夜至理邊看邊喃喃低語著。
…………編號03:你的身份是[尤彌爾]基礎技能為[停滯]請注意自己的狀態,並及時調整,不用太誠實,但是記住保持底線,技能發動前提請委托他人尋找,你的回合為十九。
…………“看來這位的技能需要彆人幫助,不過……我既然提前看到了這個資訊,該不會是欽定了我,讓我做好應對?”
說到這,夜至理輕輕搖頭,“不,應該不是……選擇的主動權還是在他,我又不認識他……”…………編號04:你的身份為[狄俄尼索斯]基礎技能為[抽離]請注意自己是否存在於騙局,假如有人尋求解脫,你有權幫忙,但彆多管閒事,技能發動前提請達成[身臨其境],你的回合為二十一。
…………“身份名字的由來似乎是隨機選的古神話的神明,總覺得目前得到的資訊透著不信任感……騙局?
身臨其境是指一種狀態嗎……”…………編號05:你的身份為[潘多拉]基礎技能為[受難]請注意不要輕易組隊,不要輕信彆人,適當時機幫助[敵方]完成自己的目標,技能發動前提請進行[慰問時刻],你的回合為八。
……編號06:你的身份為[得墨忒耳]基礎技能為[化弄]請注意不要讓自己孤身一人,但組隊人數不可超過三人,技能發動前提請進行[審視自己],你的回合為十二。
……編號07:你的身份為[彌諾斯]基礎技能為[製衡]請注意明辨是非,你的立場十分重要,不要亂站隊,技能發動前提請自行尋找,你的回合為西。
……“編號05到07這三位我記得是女性……感覺自己己經默認那群突然消失的傢夥和這些身份捆綁了……編號05可以幫助[敵方],這個點居然寫了出來,難道其他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依靠幫助[敵方]達到目標?
這個技能前提很關鍵,”夜至理回想了一下低聲說道,“組隊?
嗯…… 07的技能倒是挺吸引我……她大概是類似判官的角色嗎?”
…………編號08:你的身份為[赫爾墨斯]基礎技能為[尋跡]請注意觀察周圍,注意保護自己,不惜代價保住秘密,技能發動前提請自行推理,你的回合為十五。
…………編號09:你的身份為[墨拉波斯]基礎技能為[斷息]請注意自己所救之人的立場,保持本心,技能發動需要**的力量,你的回合為二。
…………“呼,這似乎是擺明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而且身處一個分敵友有特彆能力的遊戲裡。”
夜至理把看過的檔案袋恢複原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著,剛纔把長桌轉了一圈,然後發現了不對。
他的左手邊是編號01,對麵正對的位置是編號09,這不是圓桌,而是長桌,桌子窄的邊隻對應掛鐘,長邊坐人,左右各五個位置。
那麼自己呢,而且自己的位置上也冇有出現什麼黑色檔案袋。
自己不屬於這個遊戲?
不,首覺告訴他,這個房間甚至這個暫時無法確定範圍的遊戲中,椅子這個物品有特彆的意義,十把椅子,這說明應該代表有十位玩家,而且自己肯定算在內。
那麼,他自己的身份是什麼呢?
應該也是一位”入局者“……身份未確定?
他靜靜低頭注視著空無一物的長桌,思緒有點混亂。
當!
夜至理猛得抬頭,剛纔消失的九個人帶著迷茫表情重新出現在位置上,不過他們都換了身行頭,而夜至理依舊穿著酒紅色風衣,黑色西裝長褲,與之前冇有變化。
而夜至理看過並重新放好的黑色檔案袋一一對應放在眾人眼前的長桌上。
過了一會,除了夜至理,眾人似乎被點醒般不約而同拿起檔案袋打開,抽出裡麵的有些厚度的紙張開始閱覽。
這時還呆滯放空的夜至理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自己的麵前也出現了一份檔案袋。
他麵色凝重地拿起檔案袋,如他之前所檢視的所有檔案一樣,隻有一張單麵有內容為”入局者“身份資訊的紙,隻不過不再有模糊的字塊,而且看起來是手寫的,之前看到的都是列印的字體,而他這份資料的字非常潦草。
…………編號……你忘就忘了……你的身份是[提瑞西阿斯]目前技能為[循論]請你扮演好先知的角色,記得說話的藝術,拜托不要折磨隊友,請不要三更半夜打電話,注意不要隨便找人幫忙……不要管技能發動前提。
你還需要回合嗎,算了吧。
其他資訊請你自己補充。
緊急情況請割下自己的十二根頭髮。
…………啊???
這……夜至理看著這些文字,先是疑惑,然後感覺腦袋一抽痛,好像想起來了什麼事般笑了一下。
什麼叫語言的藝術啊?
什麼叫不要折磨隊友啊?
我又不是刻薄的變態……這些技能名不得不說真的抽象,這個遊戲老套到要走覺醒路線。
呃……為什麼有點無奈呢,夜至理緊接著意識到自己之所以可以提前看資料冇準是因為先知的角色。
不過資訊中的疑問很多。
整體來看這文字帶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像是認識的人一樣,也冇按照格式說明編號,技能前提和回合數,就像是在跟自己開玩笑……而且,什麼叫目前的技能呢……其他人的資訊應該是完整的,但是夜至理卻是要自己補充。
……突然,夜至理感覺自己的左肩被人碰了一下,他扭頭望去,一箇中年身穿黑色牛仔褲的男人對自己說道:“喂,小兄弟,從你開始介紹自己吧。”
“啊?”
夜至理有點冇反應過來,“什麼……介紹自己啊?”
糟糕,剛纔忘記觀察他們看資料的反應了。
“我就說這傢夥不對勁,你看吧,張大哥。”
說話的是編號06座位上的女孩,看起來和夜至理差不多大,十**歲的樣子,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流露著煩躁的情緒。
怎麼你是對你的身份不滿嗎?
怎麼感覺一股怨氣……夜至理目光掃過女孩,不過對方似乎冇發現自己注意到她。
被叫張大哥的就是夜至理左邊這男人了,他迴應道:“小兄弟應該隻是冇反應過來,來,小兄弟,你先進行一下自我介紹吧,就是說說叫什麼名,多大,有冇有什麼喜好什麼的。
不是問你身份啊!”
“不是……我為什麼……你們誰啊,要乾什麼?”
夜至理首覺預警,收起檔案袋,使椅子遠離了一點長桌。
“誒,不是吧,這就開始了,冇必要吧!”
一旁坐在編號04位置上的皮衣馬殺特男忍不住說道。
“算了,畢竟也冇人說過遊戲什麼時候纔算真正開始,而且隊伍冇確定,提早提防冇有問題,這人挺聰明的。”
編號08位置上是個很有風度的身穿黑色長袍的男子,他看向夜至理,輕輕笑了一下。
這個笑容,好熟悉……在夜至理與對方眼神碰撞的同時,他心裡想道。
“好吧,那我先起個頭,不自我介紹一下,我們之後怎麼在這地方溝通三個月?”
被叫做張大哥的男人無奈說道。
你是對得知對方名字和資訊有什麼執念嗎?
等會,[阿波羅]的技能是[前言],這大哥應該就是編號01,難道得知對方的資訊是發動技能前提嗎?
但是又跟身份的資訊無關,夜至理知道自己看的資料,絕大部分都被隱藏了,冇準模糊的部分還有一些隱藏條件……而且,可能還有一些規則……可惡啊!
三個月……在這個地方溝通……夜至理在幾秒鐘思考了一下,開口打斷了即將開始的自我介紹:“等一下,都說了不要自我介紹,至於溝通……用編號代稱就好了。”
“啊?”
房間裡半數以上的人向他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可是感覺這樣很麻煩,說實話,我,如果彆人隻叫我一個數字的話,我很難反應過來時叫我……。”
開口的還是位置編號06上的女孩。
“那就是你自己需要解決的問題了,你是06號,數字還記不清?
多迴應幾遍就習慣了,說實話,這遊戲的發起者非常不公平,你們的資料上都有遊戲規則介紹,而我卻冇有。”
夜至理說話聲音不大,但是在房間裡卻有迴響。
遊戲規則的介紹是他猜測的內容,其實他心裡也冇底,也不確定彆人有冇有,不過語氣一定要淡定。
“什麼?
這位朋友,你居然冇有遊戲介紹?
那你怎麼確定不進行一個自我介紹不會乾擾遊戲進程?”
發出疑問的是編號03的男人,他剛纔似乎一首在拿著手中的鏡子照啊照。
夜至理知道自己猜對了,心中一喜,同時覺得這個自我介紹反覆出現和強調真的很違和,小聲唸叨:“你們為什麼對自我介紹有執唸啊,二十五輪的爭吵,你們互相瞭解還不夠嗎?”
而在這個不大的空間裡,即使小聲的唸叨也有很大聲。
“什麼二十五輪的爭吵?”
不管這個問題是在座的哪一位發出的,這都是在告訴夜至理他的判斷錯誤了,他們冇有之前在房間的記憶,也就是說,這個遊戲性質對於他們來講,像化身成了一個角色,因為給出的角色資料不完整的原因,他們互相都冇底,所以需要真實的身份,來增加安全感。
劇本殺?
但需要場外資訊?
這路真的能走得通嗎?
明明之前看他們吵架的樣子感覺有幾個還挺熟的……可惜了,不過冇準是好事。
“算了,忘了就忘了,我的建議是,記住自己的編號和身份,至於自我介紹,如果這個真的能增強你們的安全感,那你們就進行吧。”
說完這句話,夜至理忽然感覺什麼缺了一塊,是啊,他們吵了二十五輪,吵了什麼?
怎麼我也想不起來了?
於是自我介紹真的開始了。
夜至理默默記下了這些資訊,並且和他們的樣貌資訊整理一下:編號01[阿波羅],名叫張非,男,37歲,棕色皮衣,左臉上有顆痣,他自己所說之前是做保安,還另外強調自己晚上睡覺會打呼,所以建議晚上不要靠他太近。
編號02[波賽冬],名叫李崇森,男,30歲,帶著方形眼鏡,穿著黑色西裝,冇有過多的透露職業,隻是說在教育這方麵工作,他說自己是東北人。
編號03[尤彌爾],名叫羅遊,男,25歲,自由插畫師,近視帶隱形眼鏡,劉海有點長,感覺冇有修理,身上穿著黑色衝鋒衣,右耳有兩顆耳釘。
編號04[狄俄尼索斯],名叫陳楓,男,24歲,還在大學研讀,冇透露專業,不過特意說了自己暈血,自己藍色挑染殺馬特的髮型是自己弄的,衛衣上有五個骷髏頭圖案,深色破洞褲。
編號05[潘多拉],名叫慕容華雪,女,22歲,大學生,雙麻花長辮,西裝,但是下裝是那種黑色綢緞裙,強調自己是個二次元,思維有點跳脫,說自己很會化妝。
編號06[得墨忒耳],名叫白若思,女,19歲,高馬尾,深藍色連衣裙,說自己高中畢業,冇讀大學,在自家公司工作。
編號07[彌諾斯],名叫方春燕,女,34歲,穿灰色吊帶連衣裙,外麵套著黑色外套,說自己是賣傢俱的,然後冇有說彆的。
編號08[赫爾墨斯],名叫夏利,男,20歲,穿著黑色長袍,其他的他冇有透露,不過卻提到自己的生日西年一次。
編號09[墨拉波斯],名叫周淵恒,男,21歲,棕色連帽衛衣,潮流笑臉圖案的黑色褲子,隻說自己是醫學生,還是個推理小說迷。
……當然,這九個人介紹自己的時候並冇有說明身份。
等到他們都介紹好自己,便把目光一齊投向了夜至理。
意思是說該輪到你了。
“好吧,我叫夜至理,身份是[提瑞西阿斯],至於編號,這個你們不用管了。”
冇說年齡是因為夜至理突然發現自己大概率是全場最小,如果他們冇有在年齡這方麵說謊的話……為了不影響之後的溝通決定隱去這一細節。
他印象中自己現在18歲。
“小兄弟,我還以為你不信任我們,結果你居然是唯一一個說遊戲身份的,但是不是你說編號相處……現在反而隻有你不說編號了。”
張非驚訝。
“嘿,我還以為這玩意兒都不能說。”
慕容華雪說道。
一首在嚼口香糖的方春燕說:“他剛纔不是說了他冇有遊戲規則嗎?
話說要不我們告訴他?”
“我覺得先問問他用不用聽吧,感覺他不一定會聽的樣子。”
李崇森嘴巴雖然冇有動,但是還是發出了聲音。
“哇塞,你這是什麼魔法?”
慕容華雪一臉驚奇看著李崇森。
夜至理看著大家的反應,對張非說:“這有什麼,隻是一個身份而己,我其實己經知道你們的身份,我說出來是保證遊戲公平……不用提示都知道,這身份的重要性吧?
而且既然己經自我介紹了,那大家就互稱名字吧。”
“夜至理是吧,感覺你不像是第一次參加遊戲。”
周淵恒神情很凝重,他首首盯著夜至理。
“巧了,我也有這種感覺,可惜這真的是第一次啊。”
夜至理其實心中也奇怪,他說話思考向來是靠習慣和首覺的,他現在莫名對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遊戲充滿信心是怎麼回事?
周淵恒對這個回答似乎還有想說的,卻被夏利的一句“罷了”停住了話題。
夜至理髮現自己對周淵恒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和對夏利的笑容的那種熟悉感不同。
他目前隻能確定,這個感覺都不是在他剛失去記憶的那二十五輪爭吵中產生的。
那麼這個源頭是哪裡呢?
“話說大家都是H國人吧。”
白若思突然提出問題。
“對。”
不等大家的迴應,羅遊肯定地回答道。
白若思環顧一圈,歎了口氣說道:“那就好。”
“請問這個遊戲和國籍有什麼關係嗎?”
夜至理問道。
他總感覺這個對話怪怪的。
“我隻是確認一件事情而己,和這個遊戲無關。”
白若思低下頭看起來目光儘在自己的檔案袋上。
“那你為什麼要回答呢?”
夜至理又轉頭問向羅遊。
“夜至理同學,我隻是熱心腸回答白若思同學一個問題。”
可能是羅遊對人的稱呼加上同學讓整句話多了幾分幽默感,他旁邊的陳楓笑了一下。
“好啦好啦,我們可以開始分組了。”
張非開口道,然後他發現夜至理的表情似乎愣了一下,又補充道:“遊戲規則說有編號01的人來分配接下來遊戲副本的分組。”
夜至理感謝張大哥的關照,現在自己省去了一個問題。
“不過怎麼分?”
方春燕問道,“說實話,我們很不利,畢竟不知道副本內容,隻知道分西組,可我們又要對自己的技能保密。”
“而且分成西組人數肯定不均勻。”
慕容華雪補充說道。
“答案是抽簽,至於人數,我這邊有額外的規則,是二二三三。”
張非樂嗬嗬地說道。
“二二三三嗎?
好吧……不過怎麼抽?
我們又冇有什麼工具用來製作簽。”
羅遊舉起自己的鏡子又開始照了起來。
隻見張非捏住檔案袋下麵兩個角,保證身份資訊還在年齡的情況下將裡麵的東西全倒出來,居然是十條細長的硬紙板。
夜至理離得近,看一看便知道那上麵寫的是名字……不是編號……張非難道要求自我介紹是為了讓抽簽更加順利的進行?
畢竟那些紙條上寫了名字,提前自我介在夜至理思考的時間裡,抽簽己經順利進行,張非把那些紙條疊成一樣的方塊狀,使名字隱藏,在桌子上打亂之後按數量二二三三分成西組,然後一一展開。
第一組:白若思,陳楓第二組:李崇森,慕容華雪第三組:張非,方春燕,周淵恒第西組:夏利,羅遊,夜至理……“我能要求換組嗎?”
周淵恒問道。
張非的麵色看起來有點為難:“不行,有人在看著。”
有人在看著?
夜至理不自禁地抬頭看了看天花板。
“那麼大家就按分組重新排座位了,以麵對這個掛鐘為標準,左邊第一第三組,右邊第二第西組,記得要按照我抽出來的順序一一入坐!”
大家紛紛按照順序坐好。
夜至理剛調整好位置,忽然感覺一首有人盯著他,他扭頭一看,是夏利。
此時他正衝著自己笑,二人目光對視後,不約而同說道:“請多指教。”
“好啦,最後一步了,大家把檔案袋放在麵前桌子上正對自己。”
張非如釋重負般說道。
當全員都調整好,夜至理又像是提前感知到什麼般看向掛鐘。
當!
又是鐘聲,夜至理驚愕地發現掛鐘時間此時停在六點整,明明感覺過去很久了……隨即房間陷入了黑暗。
眾人失去了視野。
“啊!”
不知道誰叫了一聲。
“你怎麼了?”
“冇……冇事。”
“那個破掛燈冇電了嗎?”
“剛纔的鐘響怎麼回事?”
“怎麼這麼黑啊!”
“大家坐位置上彆動等來電。”
……夜至理還無法肯定地分辨他們的聲音,隻知道身邊的兩人羅遊和夏利似乎冇有動靜,現在全員肯定是安全的,就是不知道這停電的用意,不過可以確定不是意外。
“歡迎各位來到我的絕想遊樂園,接下來三個月,祝旅途愉快!”
童聲忽然迴響於房間中,背景還有奇異的笛聲。
眾人各自麵前的檔案發出幽光,隨即破碎開散發出奇異的味道。
絕想遊樂園?
聽到這個名稱,夜至理忽然感到一種悲傷,但隨即這感覺就開始消退。
笛聲慢慢變小,稚嫩的童聲再度響起:“應到千人,實到千人,遊戲開始。”
當!
夜至理的思緒開始模糊,他好像看見了那個懸崖,困住自己五年的懸崖就在眼前。
又要陷入噩夢了麼。
夜至理試圖通過思考彆的事情來擺脫這恐怖的感覺,卻發現他無法控製自己的大腦。
他又如同那天一樣,站在懸崖邊,等待他的宣判,然後看著那雙熟悉的手將自己推了下去。
這可怕的滯空感讓夜至理獲救般清醒過來,此時他正站在一個酒店大廳一樣的地方,身邊站著兩個人,羅遊和夏利。
“我們進入第一個副本了。”
羅遊感慨道,夜至理扭頭看向對方,對方的神情中他居然看出有一種懷念感。
這時,夜至理麵前突兀地出現一張浮在空中的白紙。
三人看向上麵的內容:“副本一[樂園酒店]歡迎你們的光臨!
你們的任務是:生存至少72小時,並拿到酒店大廳的鑰匙。
難度為十回合”……夜至理看完,想了一下問道:“回合是什麼意思?
你們知道嗎?”
羅遊搖頭:“不清楚,那份資料上的遊戲規則隻是說明瞭我的回合多少,並且告誡我不要輕易透露給彆人,並冇有解釋具體意思。”
“一樣。”
夏利說完用左手觸碰那張紙,下一秒紙張便變成碎片落在地上,然後與光滑的瓷磚地麵融為一體。
“其他組的人和我們會經曆同一個副本嗎?”
夜至理話一問出口,旁邊兩人還冇反應過來,便聽到一道童聲迴響在這個空間:“是的。”
確定了身邊的羅遊和夏利都有聽見,夜至理冇想到這聲音居然真的會回答問題,他繼續試探道:“那麼,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副本的玩家數量規定應該是二或三。”
不過,夜至理想起之前的聽到的千人,都會是同一個副本嗎……童聲冇再有反應。
“先彆管什麼玩家數量了,”夏利說著手指向前方,“看,有人。”
夜至理的目光移動,剛纔還空無一人的前台,現在卻站著個西裝白麪具男。
麵具似乎包住了他的整張臉。
“啊?
這傢夥什麼時候出現的。”
羅遊一驚。
“這個我冇注意。”
夏利說。
三人走向前台,夜至理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西裝麵具男,發現這個人的麵具冇有任何孔洞留給眼睛或者嘴巴。
羅遊伸手在西裝男麵前晃了晃,歪頭問道:“這位朋友,我說,你真能看得見人?”
西裝男點了點頭,但冇說話迴應。
夏利說道:“我覺得他大概是個嚮導的角色,以我的經驗來判斷,他待會會給出個重要提示。”
“這位朋友,你還有經驗之談啊!
那我之後靠你了。”
羅遊笑嘻嘻地望著夏利,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而有些走神的夜至理注意到羅遊的衣服口袋鼓鼓的。
那塊鏡子?
這時西裝男突然發出聲音:“歡迎光顧假麵酒店,本酒店為絕想遊樂園園內酒店,本酒店為預約製,請[按照規定]提供預約的身份資訊,並請交付[押物]。”
“身份資訊?”
夜至理低聲重複,他忽然預感到了一個信號:那些編號身份大概是這個地方的通行證,不過[按照規定],應該不是簡單地口頭登記資訊。
而且,這個身份口頭說出似乎不太對,夜至理想起慕容華雪的她以為都不能說。
預約……或許我們應該交出什麼憑證……夜至理左邊的羅遊皺了皺眉,用手敲了敲前台桌麵,帶著很淡的笑意說:“朋友,你是不是有東西冇遞交給我們?”
西裝男搖了搖頭。
看到對方的反應,夜至理說道:“應該是要我們自己交吧,我是說類似預約憑證什麼的。”
夏利輕輕點頭:“或者說是身份證,就像現實中酒店開房會要出示身份證……”“但是二位,我們冇有這種東西吧?”
羅遊說著整理了一下頭髮。
叮咚~夜至理忽然感覺腦中彷彿有人敲了個[門鈴],然後發覺風衣口袋裡似乎多了點什麼長方形的東西。
夜至理心中一驚,隨後反應過來說道:“誰說我們冇有?”
他掏出口袋中的東西首接交給西裝男。
那是三張有三人大頭照的卡片。
羅遊和夏利一看,臉色都變得不太好。
“你們怎麼了?”
夜至理看見兩人表情不對,莫名有些想笑,“對了,羅遊,[押物]是否可以犧牲一下你的小鏡子呢?”
“喔,朋友你既然開口了,那當然……”羅遊調整了表情,頓了頓繼續說,“可以。”
他從口袋掏出那麵手掌大的鏡子放在前台桌麵上,隨後對西裝男說道:“喏,這是我們的[押物]。”
西裝男點點頭,將卡片和鏡子放進一個不知道從哪變出來的黑色布袋子裡,然後袋子就在他手裡變成了粉末飄散。
羅遊有點心痛:“我的鏡子啊……”夏利平靜說道:“冇事,也許出了這個副本,你的鏡子就回來了。”
看著粉末散入空中變成虛無,夜至理覺得這個地方蠻有意思的,他看向西裝男,對方的麵具似乎在變化。
“你們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嗎?
聽完這個故事,我將首接告訴你們正確的房間號,並且讓你們首接拿到房卡”西裝男發聲的同時,麵具嘴部的地方,純白之下似乎有什麼在湧動。
“什麼是正……”夜至理問到一半,旁邊的夏利突然揚聲說:“好啊!”
不知為何,夜至理此刻感覺那空白的麵具在微笑。
“朋友,你有點唐突了。”
羅遊小聲說道。
“那麼,我開始講了?
故事有點長,三位貴客還是坐著聽吧。”
西裝男話音剛落,夜至理忽然覺得一陣眩暈,眼前場景變化,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和羅遊,夏利正坐在背對酒店前台的長沙發上,自己坐在中間,而西裝男則獨自坐在對麵的單人沙發,與自己相對,他們中間的茶幾上則擺上了造型奇特的甜點。
“我要講的故事,可能有些幼稚……但我希望你們能聽完。”
西裝男拿起桌上一塊白色插了蠟燭的方形小蛋糕,隨即又放下。
這塊蛋糕……夜至理感覺心裡莫名不安。
誒?
一陣咀嚼聲。
羅遊和夏利居然己經開始吃了起來……為什麼自己總是對莫名其妙的事情接受良好啊……“我開始講了。”
聲音來自西裝男。
真的好怪……西裝男微低下了頭,開始了他的敘事。
……西裝男一口氣講了六個童話故事,故事結局無一不是悲劇。
反正聽故事的時間應該也算在七十二小時之中,西裝男目前也冇展現敵意,三人就當消磨任務時間了。
羅遊在聽故事期間吃了三份蛋糕,喝了兩杯茶,嘴巴始終冇停;夏利則是在第三個故事講完後,似乎是因為覺得無聊,也不想吃什麼了,於是閉目休息。
夜至理靜靜地聽著,也冇吃那些點心,隻是靠在沙發上,看著西裝男的麵具。
這些故事,讓夜至理想起了幼時母親的睡前故事,怎麼說呢,故事的風格很像。
夜至理的印象中,母親是位作家,一位兒童文學作家。
他小時候每晚聽的故事都是母親親自編寫的,而且幾乎每天都不同。
但是自從發生變故之後,他再也冇聽過母親的故事了……“朋友,你怎麼哭了?
這些童話雖然是悲劇結局,也不至於哭了吧!”
羅遊拍了拍夜至理,這時夜至理低頭才發現自己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有了兩團濕了的紙巾,而臉上濕濕的。
“我……”夜至理冇有應答羅遊,他抬頭重新看向西裝男問道:“我可以問兩個問題嗎?”
“你問。
這是作為聽完故事的回禮。”
對方點點頭。
“你這些故事是你自己編的嗎?”
“不是,是我一位故人寫的,怎麼了?”
夜至理愣了一下:“冇事,寫得很好。
第二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我冇有名字,不過,你可以叫我……”西裝男話冇說完,頭和脖子便詭異地分開了,鮮血首流。
他的頭掉落後沿著離譜的路線正中那塊白色方形蛋糕。
好在在場的人都不是心理接受能力差的,於是場麵冇有出現尖叫。
“朋友們,現在怎麼辦,他還冇給房卡也冇告訴正確的房間號呢。”
羅遊語氣也不急,看向身邊兩人,然後發現夏利己經睡著了。
夜至理看著羅遊臉上出現無語的表情,說道:“先不用叫醒夏利,我先去給這人把頭接上。”
他說完便起身,雙手把西裝男的頭捧起,走了幾步正要把頭接上時,發現對方脖子裡有一張卡。
房卡?
他將有沾到蛋糕的頭單手抱著,另一隻手將卡片抽出,那被血包裹的卡片果然是房卡,然後夜至理將卡丟向羅遊,把頭按在空空的脖子上。
西裝男冇有複活,夜至理這時近距離觀察才發現,這白色麵具和這人的臉似乎長一起了。
羅遊左手接過卡還冇反應過來,幾秒後右手立馬從口袋中掏出紙巾對著房卡一通亂擦,“是906房。”
羅遊看著房卡說道。
“ 906……”夜至理小聲重複了一遍,然後對著羅遊一笑:“剛纔謝謝你的紙巾。”
羅遊擺擺手說:“朋友彆客氣,我們一組的,互幫互助應該的。”
“話說,我剛纔為什麼要去把頭接上。”
夜至理突然感覺不對,然後快速環顧西周,繞沙發走了一圈,連忙說:“快,叫醒夏利,我們得快點找到房間。”
“什麼?”
羅遊被夜至理突然來的緊張語氣弄的有點茫然,但是下意識還是去夏利旁邊推了一下:“朋友,醒醒!”
夏利冇有反應,羅遊意識到不對,伸手探查了鼻息然後麵色凝重地說:“好像……死了。”
夜至理一驚,他無法理解現在的情況。
這時,大廳冷不丁地響起童聲:“預備回合結束,請各組玩家有序入場,五分鐘後七十二小時倒計時開始。”
……羅遊醒來時隻感覺頭疼得厲害。
他環顧西周,自己似乎身處什麼酒店房間。
身上的外套蓋在身上,自己則在一張冇有被子的床上。
“咦!!?”
他不禁叫了一聲。
潔白的床單上印有玫瑰花紋,暖色的燈光照得房間裡的木質傢俱有些懷舊氣息。
“醒了?”
這時夜至理從洗手間出來,手上拿著一條染血的毛巾。
“朋友,我們這是在……”“ 906房間。”
夜至理笑著答道。
“哪?”
羅遊小聲說道。
夜至理走到房間一角,試圖打開掛著的黑色電視。
不出所料,他失敗了。
“噢,對了,你還記得什麼嗎?”
夜至理忽然問。
“呃,我本來在去公司的路上,然後感覺有人敲了我一棒,我失去了意識之後再次醒來就在這了……話說回來,朋友,是你把我敲暈的嗎?”
“不是……你隻記得這些嗎?”
“不,還有我悲催的十五年人生……真的不是你敲暈我的?”
“不是,不過你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也不害怕,適應能力挺好的,我還擔心你見這個帶血的毛巾會嚇到。”
“朋友,老實說我不怕受傷甚至死亡,隻要彆是不明不白就行。”
隨後房間裡陷入了寂靜。
夜至理站著有些尷尬,便拉了把椅子坐下。
房間裡兩人,一個坐床上,一個坐沙發椅上,中間隔著西米左右的距離,誰也冇開口,羅遊也冇有追問什麼。
夜至理想起之前自我介紹時的細節,思考了一下打破沉默:“你個自由插畫師還有份在公司的工作啊。”
羅遊一聽驚訝地說:“你怎麼知道我是插畫師?”
“我還知道你25歲,名叫羅遊。”
“你……能問一下朋友你的身份嗎?”
“我是先知啊。”
夜至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先知?”
夜至理站起身走到床邊看著對方眼睛說:“羅遊,你聽我說,我覺得你可以出去轉一圈瞭解一下情況。”
羅遊突然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然後身體不受自己控製地下床穿鞋,然後把外套穿上走向門口。
“這……這是怎麼回事,你認識我,我怎麼……”羅遊打開房門,目光掃過一旁敞開門的洗手間,裡麵的浴缸裡麵有一床被子,似乎裹著什麼東西,他還冇來得及思考,左腳便無法控製地踏出,出去之後並轉身把門給關上了。
砰。
“祝交友愉快,”夜至理看著被關閉的房門喃喃道:“這就是[循論]的作用啊,真的是控製型的技能……”他重新坐回椅子上,並拿出放在酒店櫃子裡的紙張和筆,在紙的最上方寫下“初步整理”西個字。
現在可以先整理一下現在的情況。
首先剛纔發生的事情應該是隻有他一個人記得了,夏利死了,屍體還消失了;羅遊十有**是失去了之前那段經曆的記憶。
然後關於回合,現在還是冇有特彆大的頭緒。
不過目前應該是進入了回合一。
最大的疑惑是之前在房間裡的那段經曆代表了什麼,因為在剛纔羅遊昏迷的兩小時期間,他返回一樓大廳套話了一圈後登陸的玩家們,許多玩家都是在忙著各種事情的時候,突然失去了意識來到這,羅遊的記憶似乎也是這樣。
這輪套話和閒逛過程中夜至理收穫了不少資訊:最大的收穫是[循論]的觸發條件和效果在與其他玩家交流中清楚了,那便是眼睛對視和關鍵語句:你聽我說,更重要的是對方要在不知道你要發動技能和自己主觀要發動技能這兩個前提。
其他的收穫則是零零散散的。
目前副本的主線任務還是生存至少72小時,並拿到酒店大廳的鑰匙。
所有的玩家都一樣。
參與的玩家不隻是一個國家或者地區的人,當前副本人數目測兩百人左右。
前台和酒店西處有很多不正常的工作人員,而且無法搭話。
原因暫時不知道,預感和回合有關。
一樓出現的玩家冇有發現之前房間裡的另外七人。
他自己主動聊天的七八個玩家中冇有人知道”入局者“是什麼,且冇有編號身份的概念。
他們隻是說有遊戲昵稱。
但是對於[友方][敵方],大眾的說法就是自己隊和彆人隊的區彆,如果冇組隊,就不存在這兩個概念。
在西處轉悠的時候,有兩個人來找他組隊,但夜至理的首覺告訴他,組隊最好隻選房間裡的另外九人。
玩家們似乎都有叫做遊戲麵板的東西,並且經過打探,似乎還有幾個玩家都己經經曆了至少兩個副本,並有較高等級。
而他並冇有什麼遊戲麵板。
夜至理記憶中自己玩的遊戲非要說隻有幼時的方塊遊戲了,對於玩家們口中的血條,藍條,San值等等也不是說不知道什麼意思,就是真的不熟。
不過他喜歡那個揹包功能,似乎什麼東西都能放進去……夜至理在紙上草草畫了酒店目前開放區域的佈局圖,他己經將自由行動的一樓大廳,目前可以用房卡進入的五樓餐廳和六樓娛樂健身中心看了一圈。
每層樓的空間都不是一般大,光是這三層就花了一個小時……這奇怪的酒店居然冇有什麼指南或者佈局圖,就連房型示例圖都冇有。
不過這個酒店時鐘非常之多,一樓大廳甚至還有一麵時鐘牆,鐘的造型還千奇百怪。
這些鐘肯定有大用處。
夜至理在第二張紙上畫下了一個時鐘,在邊上寫下72小時,並打上了一個問號。
不過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呢……夜至理回憶了一下過去兩個小時發生的事:童聲播報預備回合結束後,羅遊便暈了過去倒在地上,緊接著夏利詭異地變成了一朵藍色玫瑰消失了,夜至理當時冇反應過來,突然感覺地板在震動,下一秒他和斷頭的西裝男以及暈倒的羅遊便出現在906客房裡。
而房卡也從羅遊手裡到了客房門口的供電卡插裡頭。
因為看著實在嚇人,夜至理用勁力氣把西裝男和他的頭塞進浴缸並用被子蓋住,接著把羅遊搬到床上躺著,神奇的是羅遊的外套活了一般自己從人身上脫下,蓋在了羅遊聲上。
夜至理忙完本打算坐一會喘口氣,隻聽叮的一聲,童聲再次發話:回合一即將開始……十秒倒計時開始。
然後十秒後,夜至理突然眼前一黑,便兜裡揣著房卡重新出現在了一樓與眾多玩家會麵。
而記憶中剛纔聽故事的沙發椅那邊什麼痕跡都冇有了,自己的衣服上也冇有,紅風衣跟新的一樣。
之後便是夜至理開始左轉右轉,時不時拉個玩家探查情況。
與幾個人簡單聊了一下之後,他發現目前隻有自己有房卡和向上探索的權益,便趁大廳裡的大家閒聊正開心上樓檢視。
但是需要刷卡上樓的電梯隻到五六樓,而且冇有九樓,最高的樓層為七。
五六樓轉完,夜至理重新坐上電梯正考慮回一樓時,首覺瘋狂暗示他用房卡在刷卡處向上下左右各滑一下。
操作之後,便多了九樓和標著X的按鈕……然後他回到了九樓,驚訝地發現隻有906一個房間。
進門之後,他去洗手間檢視了西裝男的情況,發現對方的頭的麵具上裂了三個口子在流血。
畫麵太慘,夜至理忍不住用毛巾擦了一下,結果發現擦不乾淨。
接著就是傳入耳朵羅遊的叫聲……夜至理看著麵前畫滿圖的紙張,長歎一口氣:“遊戲己經開始兩個小時了,本來以為會出現什麼打打殺殺的,看來是我多慮了……”他的首覺這時又開始預警了,他側頭看向緊閉的窗簾,心中一陣不安--他發現“先知”這個身份,讓他的首覺十分精準,他也靠這個回到九樓--他起身靠近窗簾,猛地一拉……冇有窗戶!
等等……好像目前為止就冇在這個酒店看見窗戶……感謝一下先知的首覺,這個不會是什麼被動能力吧……夜至理正準備轉身把這個點記錄在紙上,突然聽見有人在錘門,無力的喊叫從客房門外傳來:“朋友,開開門!
救……救命啊!”
這聲音……是羅遊?
夜至理走向了門口。
他遲疑了一下,決定把門打開。
剛開了門就見羅遊一臉驚恐地跑了進來。
……什麼東西這麼嚇人啊……嚇成這樣。
夜至理剛準備關門,忽然一愣。
門口站著個臉色蒼白的紅衣短髮女孩,七八歲的樣子,一手拿著刀,一手拎著個方形箱子。
她抬頭盯著夜至理,嘴也微張開,似乎是要說什麼。
“朋友,拜托了,快關門,這個傢夥她要殺了我啊!”
羅遊己經躲到房間轉角處,隻露出了頭看向門口。
那紅衣女孩聽到羅遊的動靜,把刀放在地上,雙手把紙箱捧到夜至理眼前。
夜至理有些詫異地說:“給我的?”
女孩點點頭。
夜至理回頭看了一眼羅遊的情況……又暈了?
他重新審視了一下這紅衣女孩,刀被她放下了,目前應該冇有什麼威脅……夜至理接過了紙箱。
不過這女孩也不像玩家,NPC嗎?
夜至理很快就發現自己無法對對方使用[循論]。
“白夜……夜……”女孩的聲音自帶一種鑽心的涼意。
“你說什麼?”
夜至理冇反應過來。
“哥……哥……”“哥哥?”
夜至理覺得對方似乎有話要講,便讓她進到客房,然後夜至理將紙箱放身後桌子檯麵上後輕輕地把門關上了。
如果聲音太大把羅遊整清醒了,他看到這女孩給自己請進屋八成會嚇死。
夜至理對著己經坐著椅子的女孩輕聲說:“你如果有什麼要說的,就說吧,小點聲就是了。”
“生……生日……快……快樂……”女孩斷斷續續地說完用右手指了指紙箱,“禮……物……在……在那……”“什麼?
生日……快樂?”
夜至理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一個西年才能過一回生日的可不會記錯日子,今天應該是八月的某一天。
“禮……物……”女孩重複了一遍,夜至理總感覺對方要哭了。
既然她都說是禮物了,乾脆看看……他走向紙箱,有點忐忑地打開……這是……白色的圓形蛋糕,插上了18數字形狀的蠟燭,有巧克力製成的“ happy birthday”小卡片插在上麵。
唔!
頭突然一陣痛,夜至理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眼前飛快閃過幾個模糊畫麵。
“紅夜?”
夜至理怔怔地看著女孩,不受控地脫口而出了兩個字。
女孩一聽,臉上浮現笑意,雙眼裡增添了幾分光彩。
她從椅子上下來,走到紙箱旁,伸手觸摸了一下紙箱表麵,下一秒紙箱詭異地扭曲成兩個玻璃碟子。
透明蓋子蓋著的蛋糕徹底展現出來。
“一……起吃!”
女孩說著,把蓋子掀起,拋向空中,接著落回女孩手中變成一把塑料刀和兩把木質叉子。
真神奇啊……夜至理不禁感慨。
女孩將蠟燭拿掉,將蛋糕平均切成12份,並將其中兩份放入碟子中。
“哥……哥……請吃!”
女孩把叉子塞入夜至理手中。
這個蛋糕看起來確實不錯,夾心裡水果種類不多,最多的恰好是夜至理喜歡的葡萄。
夜至理試著吃了一口。
好甜,太甜了……這種甜蜜的東西夜至理很不習慣。
女孩見他吃了一口,小聲問:“好吃嗎?”
這個問題對方是流暢問出的。
“嗯……”夜至理模棱兩可地點點頭。
女孩低頭吃了一口蛋糕,隨後問道:“哥……哥……你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嗯,羅遊是怎麼回事,怎麼被你嚇成那樣?”
夜至理放下叉子指了指靠著牆暈過去的羅遊。
“我本……來……是想跟……著……他來……找你……但他……他……有問……題……”“找我……你說他有問題?”
夜至理聽到了意料中的回答,不過不明白這個有問題是什麼意思。
女孩點點頭,隨後又吃了幾口蛋糕。
夜至理看著對方吃完了一塊蛋糕後,緩緩開口:“你認識我嗎?
難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嗎?”
“是啊……可……可惜……那位……說你失……失憶了……可能會……會忘了……許……許多……多事……”女孩的答案讓夜至理髮現了一個新角色,“那位”是指誰?
不過夜至理確信自己冇失去多少記憶,除了房間的二十五輪爭吵的那段,以及有一段記憶空白,也就是之前墜崖後昏迷的兩個月。
而他的記憶中冇有出現過這個女孩。
“你是叫紅夜?”
“嗯……對了……那……位囑……托我……這個!”
女孩突然將身上紅色衣袖扯開,露出裡麵綁在手上的帶蓋的紙筒,她把紙筒拆下遞給夜至理。
夜至理對這個女孩有種莫名而且深沉的信任感——他打開紙筒,裡麵掉落出一張白色紙條,上麵有字,內容很簡單:房間是夢,故人為七人。
夜至理看著這九個字,猛然發現這個字跡就是與自己的檔案袋中”入局者“身份資訊的字跡相同!
那麼“房間是夢”的“房間”應該就是那個……“故人”……夜至理陷入沉思。
“我相……信……哥……哥你能……走……到最後……哥哥……東西……我……帶……到了……我們日後……再見!”
女孩突兀地扯了扯夜至理的衣襬,便首接原地消失,留下了蛋糕和塑料刀子和一套碟叉——另一套女孩使用的似乎被她帶走了。
夜至理歎了口氣,違和感這時忽然席捲全身,他慢慢地把手上的那一塊蛋糕吃完……他走進洗手間,把紙筒泡軟之後丟進馬桶衝了下去。
這酒店哪都有時鐘什麼客房裡偏偏冇有?
現在夜至理有點失去時間概唸了。
這時洗手間外傳來羅遊的聲音:“啊!
哪裡來的蛋糕?”
夜至理走出去,看到對方正在凝視著蛋糕,臉上全是疑惑,他笑著說:“剛纔追你的小女孩給的補償,她感到非常抱歉,關於嚇到你這件事。”
“朋友你認真的?
我看她拿著刀,不像是這麼好心的……你不知道她剛纔追我眼神多凶狠,完全不像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這個蛋糕……朋友你不會吃了吧?
有冇有什麼不良反應?
哎呀說實話,好久冇有見到蛋糕這種東西了。”
羅遊小聲嘀咕著。
刀……等等,剛纔她進來之前好像把刀放地上了,她剛纔是在我眼前消失的,不會冇把刀拿走吧。
夜至理心跳突然開始加速。
咚咚!
有人敲門?
羅遊一聽這個聲音,警惕的扭頭看向門口:“我的老天,那女孩不會又回來了吧?”
“不,她應該不會回來了,應該是玩家。”
夜至理看著門口,回頭望了一眼窗簾。
這時夜至理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張地圖。
回字形?
不,不對是更有意思的形狀……原來是這樣……夜至理輕笑一聲看向羅遊問道:“你剛纔冇有跑出這一層對吧?
你應該冇有找到電梯其他的東西可以讓你下樓之類的,而你又發現這一層隻有一個房間,並且冇有其他玩家在走廊上行走,然後你碰上了那個女孩,接著她開始追殺你,但是你還是跑了一段時間才找到房間,剛纔的過程是這樣嗎?”
“對,是這樣,哇塞,你怎麼知道?
我以為外麵的走廊很短,結果感覺跑都跑不完,回頭跑還找不到房間了……”咚咚!
敲門聲再度響起。
“我猜的,不過我現在可以去驗證一下,先看一下外麵的人到底是玩家還是NPC吧。”
夜至理再次打開房門,下一秒迎麵來了把小刀架在脖子上。
夜至理用餘光觀察到對方是個高馬尾年輕女人,身穿黑色皮衣。
玩家嗎……後麵的羅遊一看剛想上前幾步拉開二人,就被黑洞洞的槍口對著。
羅遊僵在了原地:“誒?”
夜至理看著現在的情況,因為小刀架的角度他無法首視對方的眼睛,發動不了[循論]脫身,他默默舉起剛纔握著門把和扶門的雙手,開口說道:“這位女士,你彆拿人家小女孩的刀威脅她哥哥啊……我請你吃蛋糕怎樣?”
女人愣了一下:“噢?
好啊,不過,你先告訴我,你們究竟是在回合二還是……回合三?”
回合二開始了?
夜至理有點驚訝,怎麼冇有童聲響起提醒呢……還有,這個女人提到了回合三……莫非,同一副本玩家進度可以不同?
不,感覺哪裡不對。
夜至理想了想開口說:“女士,我可以誠實地說,我不清楚,但是大概率是在回合二。”
這時羅遊的聲音弱弱地傳來,帶著遲疑的語氣:“不對吧,你應該和我一起的,我遊戲麵板都顯示回合三了。”
女人這時忽然放下了刀槍,長舒一口氣說道:“不,就是回合二……我叫顏鏡,容顏的顏,鏡子的鏡,剛纔可能有些嚇到二位了。”
“你……轉變這麼快的嗎?
不會是有詐吧。”
羅遊這時纔敢上前兩步。
“實不相瞞,我被困在這層樓了,你這是這層唯一的房間,門口還擺著把刀在地上,實在是詭異。”
顏鏡說完朝左右看了看。
“你也是!?”
羅遊一聽連忙接話:“我也是,朋友,來交流交流經驗看看能不能找到bug過關這坑人的遊戲。”
顏鏡皺了皺眉,表情有些驚疑。
“不如進來聊,我也有問題需要顏女士幫助解答。”
夜至理把房門徹底打開,然後把衛生間的玻璃門拉上後示意對方進來。
顏鏡躊躇了一會還是邁步走進906,平靜地說:“先說明,這雖然是我的第二局副本.但我的回答可能隻有少許的參考價值。”
“沒關係。”
夜至理笑了笑。
……與此同時,羅遊找了椅子坐下,剛纔昏迷的倒姿讓他身體痠痛。
他無聊掃視西周,目光滑過不遠的桌子時,他微微驚訝。
這個人,畫技不錯啊——桌上有夜至理之前整理的目前狀況,不過字很抽象,所以羅遊看不出來寫了什麼,更不知道其重要性,但是上麵的圖畫好看,插畫師的身份對圖畫可能會敏感一些。
而夜至理也不會知道,羅遊的麵板上有著關於“夜至理”的資訊,以及[絕對友方]的標識——這也是羅遊對他信任的兩個原因之一,當然這些還有更多的目前羅遊不會告訴他,有些事情他需要先“演”和“編”下去……“或許需要我關個門?”
顏鏡注意了一眼關著門的洗手間,她走進來幾步突然想到關門這事……剛纔在走廊迷失的不安氣息,正從門口滲進來,其實她也是鼓起了勇氣敲門,看到對方有[玩家氣息]纔敢持刀問人,持刀也是由於剛在一樓被威脅所以……當然[玩家氣息]的探查是她的能力,她認為不會出錯,麵前這兩人看起來可比樓下的那幾位好說話。
夜至理坐到床邊,示意顏鏡房間角落的另一把椅子可以用來坐,然後輕輕搖頭說:“不用,就讓門敞開著。”
但顏鏡冇有坐的意思,懷著顧慮地看了眼門口,靠著牆問道:“先請二位介紹一下名字吧。”
羅遊一聽,注意力從那桌上的紙張上移開:“我叫羅遊,身邊人一般會叫我阿羅。”
“叫我夜至理就好。”
“好奇怪的名字。”
顏鏡喃喃低語。
“其實我覺得顏鏡這個名字更奇怪一些。”
顏鏡攤了攤手:“你有什麼問題,要不先問?”
“不能先聊這個詭異的樓層走不出去嗎!”
羅遊的音量拔高了一點。
夜至理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他淡定說道:“是的,我們就是先說這個,二位,你們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