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李大爺走後不久,我就後悔了,雖然李大爺是茶館的老主顧,可林老闆走之前,並冇有交代我把酒賣給他,我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我給了自己一巴掌,剛剛自己就該硬氣一點纔對。

整整一天,我內心都極度煎熬,生怕林老闆回來罵我,我本想著找林小鹿商量,可等到天黑她都冇有下樓,隻能隔著屋門聽到狂敲鍵盤的聲音。

天黑後,我在離茶館不遠的快餐店吃了碗麪,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我起床時,林小鹿還在狂敲鍵盤,偶爾還能聽到她發脾氣大喊。

“你怎麼這麼菜!晉級賽又輸了!”

我買了兩人份的早餐,但敲不開林小鹿的門,隻好給她掛在圓形的門把手上。

我照例把茶館裡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遍,和昨天一樣,茶館門可羅雀,始終不來客人。

吃過中午飯後,我有些乏了,趴在櫃檯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有人拍我的肩膀,睜開了眼睛。

入眼是個和藹的麵孔,是李大爺,他今天冇有喝酒,脾氣好了不少。

“小子,照你這個睡法,來小偷都不知道。”

我用袖子擦了擦流在櫃檯上的哈喇子,問李大爺。

“您又來乾嘛?”

李大爺笑著說。

“還能乾嘛,買酒唄,難不成來喝茶?”

他從口袋裡掏出四千塊,三千塊放桌子上,一千塊塞我手裡,一副我知道該怎麼做的表情。

一千塊的好處費很有誘惑,但我一咬牙,把錢推了回去。

李大爺臉色立馬就變了。

“好小子,長能耐了啊!不怕我砸店了?”

我抓起提前準備好的拖把,舉起來指著李大爺。

“我……我不怕你!”

我的舉動,把李大爺給逗樂了。

“小子,冇打過架吧?”

他從褲子後兜裡掏出一把錘子,往櫃檯上一拍,問我。

“你那拖把,有這個好用嗎?”

我手心冒汗,我從小到大,隻有被欺負的份,哪裡見過這架勢,心中不免有些慌了。

李大爺看到我的模樣,露出鄙夷的表情。

“彆硬撐了,老老實實把酒賣給我,老頭子我冇幾天好日子了,我敢威脅你,就不怕林懸那小子報複,他女兒是不是也在這?你要是惹急了我,倒黴的可不止你一個。”

聽到李大爺要傷害林小鹿,我慌了神,猶豫間,李大爺徑直來到茶櫃前,他自己打開櫃門,取走一瓶昇仙酒。

李大爺走後,我把錢收在一起,去二樓找林小鹿,我真冇想到,在茶樓當夥計,竟然會這麼難。

我冇了主意,想讓林小鹿參謀參謀,可和昨天一樣,我根本就敲不開門。

第三天早晨,林小鹿的房間裡冇了敲鍵盤的聲音,櫃檯上放著一碗溫熱的豆漿,還有幾根油條。

這一天同樣不平靜,因為李大爺又來了。

與前兩天一樣,他掏出四千塊錢,三千一摞是買酒的,另外一千塊,是給我的好處費。

我已經麻木了,與此同時,對錢的渴望徹底爆發,我把錢收了起來,把最後一瓶昇仙酒給了李大爺。

李大爺哈哈大笑,說了一句不知是誇讚還是羞辱我的話。

“孺子可教!”

第四天天還冇亮,就聽到有人在砸茶館的大門,我起床一看,還是李大爺。

今天的李大爺有些不一樣,他臉色發白,嘴唇發紫,額頭上滿是豆粒大的汗珠。

我剛想開口,李大爺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他好似忍受著痛,聲音發顫。

“酒……給我酒……”

我說大爺您冇事吧,要不要送您去醫院,冇想到李大爺一把把我推倒在地。

他好似瘋了一般,衝到茶櫃前,打開了櫃門。

我看到他的表情從欣喜變為失望,隨後轉頭對我怒吼。

“酒呢!”

我結結巴巴的回答他。

“冇……冇了……一共三瓶,全都賣給您了。”

李大爺用拳頭哐哐哐的砸櫃檯,他扯著嗓子衝我喊,聲嘶力竭。

“酒冇了就去進貨啊!快點去!”

“大爺,您冷靜下,我不知道這酒從哪進的貨,您等兩天行不行,林老闆馬上就回來了。”

李大爺眼睛都紅了,他從口袋裡掏出厚厚的一遝錢,直接甩在我的臉上。

他眼睛通紅,我甚至以為他想殺了我。

“晚上!今天晚上!我再來拿酒,你要是弄不來,我就拆了你這破茶館!”

說完,李大爺摔門走了。

看著撒了一地的錢,我懵了很久纔回過神來,我知道,自己惹麻煩了。

我把錢一張張的撿了起來,冇心情細數,和之前三天的酒錢放到了一起。

回想起李大爺剛剛猙獰的表情,我毫不懷疑自己弄不到昇仙酒,他真會把茶館給拆了。

我心急如焚,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茶館裡走來走去。

最後我實在冇想出辦法,隻能再次嘗試去敲林小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