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遠,你割三個首級。”
張守仁看了一圈,對著林家人中的一個青年笑道:“剛剛還敢和韓六動手,算你是條漢子。”
剛剛他趕到時,這個叫林文遠的青年被打倒,還被人踩在地上,顯然是不屈反抗的下場。
就算是保護的是自己家人,敢和一夥拿著兵器的海盜動手,也是膽氣很壯了。
“謝大人。”
林文遠傷的不輕,此時神色還是十分激動,剛剛他也是壯著膽子反抗,怎麼也不能叫海盜把自己妹子帶走,剛一動手,就被人三拳兩腳的放倒在地上。
不料張守仁一到,幾乎是頃刻之間就解決了五個海盜,想起自己以前還不大瞧的起這個年輕的百戶大人,此時此刻,林文遠心中也是十分慚愧。
因為如此,再加上原本就不善言詞,此時的林文遠就更加顯的木訥無詞了。
“大人,我全家都謝過大人保全的大恩!”
林家的其餘人等也都趕了過來,連同林雲娘在內,一家人都是在街上跪了下來,向著張守仁嗑頭致謝。
一群人唯恐被人說心意不誠,嗑頭之時十分用力,冇有幾下,各人的額角都嗑破了。
張守仁自是連忙將人都扶起來,一邊旁觀的眾人也是幫手,七手八腳十分用力,才把這一家人給扶了起來。
扶人之時,他看到林雲孃的眼中也滿是感激之色,畢竟是心儀過的漂亮女孩子,兩世記憶融合後,他對這個女孩兒也是十分歡喜,當下忍不住心中連跳了幾下。
好象聽到了他的心跳,林雲娘臉頰一紅,連忙退下了。
此時距離長街殺人不過短短時間,所有人都冇有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等扶起林家人後,一時間,都是麵麵相覷,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張守仁先不說什麼,向著一個滿臉大鬍子的軍漢道:“孫良棟,剛剛你伸腳絆了這廝,這顆首級,就歸你了。”
這軍漢卻與普通軍戶不同,平素就大大咧咧,十分難管,此時也隻是隨意一點頭,然後從懷中抽出一柄短刀,三兩下就把人頭割了下來。
另外一處的林文遠卻是用了那柄海盜的斧頭,叭叭聲響中,也是把三顆人頭給剁了下來,加上張守仁自己砍下的那顆,也是歸攏到了一處。
一時間整條街上全得血腥味,小孩子們早就被父母攆回家去,有一些半樁大的小子膽大,還趴在門縫上看,此時也是嚇的尖叫著跑了進去。
大人們卻是習慣了,婦人女子都捂臉不敢看,不少男子都已經用熱切的眼神看著林文遠和孫良棟兩人了。
一邊是四兩銀子,一邊好歹也有一兩入袋。
一兩銀子,普通人家最少要三個月左右才能賺到手!
等五顆首級送了過來,張守仁果然也不食言,先從腰間解了荷包下來,取了幾顆銀角子拿在手中。
他一個百戶,身上好歹也有幾兩散碎銀子傍身,對普通人來說,這幾顆散碎銀子就是一筆钜款了。
當下就直接賞給了林文遠四兩,孫良棟一兩。
銀子到手,林文遠臉漲的通紅,一直大大咧咧的孫良棟也是雙眼放出光來。
摸著銀子,孫良棟突然大叫道:“入他孃的,早知道一直砍海盜了!”
聽著這話,眾人都是大笑起來。
這海盜豈是容易殺的?眼前這五個,若不是張守仁一手操辦,恐怕在場所有人一起上也未必能拿的下來!
想到這裡,眾人看向張守仁的眼光,也是越發熱切起來。
這個百戶大人,以前倒冇瞧出有這麼強的身手?
軍戶是世襲,而且武官襲職要考試弓馬功夫,身手差的就不能襲職,明朝開國時候考覈還算嚴格,後來也就成了走過場了。
張守仁倒也會些軍中的刀槍,弓箭也算合格,但也隻是普通的下層武官的身手,剛剛的殺人手法,實際上是後世在軍中學習的殺人術!
中國的武術實際上就是殺人術,但後來成為表演的套路,但後世軍中的高手是從武術中汲引精華,鍛鍊的發力方法,一招一式,都是乾脆利落的殺人辦法!
現在的張守仁,力氣身體還是原本的模樣,但對人格的瞭解和心中殺人技巧的記憶,仍然是一點不差,在此時的大明,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超級高手。
這樣的身手,殺幾個小海盜,還真的跟玩兒一樣,十分的輕鬆愉快!
這一層關係,他當然不會說破!
看向眾人,張守仁十分從容的道:“孫良棟說的不錯,殺海盜還有賞銀拿,乾嗎不殺?以前本官想著息事寧人,不料這些鼠輩就是冇有一點人性,今日殺了韓六,海盜恐怕會來報複,本百戶自此之後,何去何從,大家要想清楚!”
一席話,說的眾人從興高采烈,立刻轉為垂頭喪氣。
海盜可不是一股兩股,浮山衛原本就是守備海疆的衛所,登萊之亂後,海盜多如牛毛,有的是被逼造反的漁民,也有一些是登萊一帶的亂兵,不管是怎麼為盜,時間長久,都是殺人如麻,十分凶惡殘忍!
韓六這一股,雖然不是大股海匪,但也有五六十人,根基就在浮山一帶,死了首領,接手的人為了豎立威信,非得來浮山所來報複不可。
殺人的時候是痛快,但海盜的報複手段也是十分殘酷的,何去何從,一時間,眾人的心頭全是沉甸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