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從師兄接受事務的快速上可以看得出來,日後就算是最後知道真相的,心裡頭小難過一下,又會自己找好理由,很快就緩過來。

憨實又心寬,小李想著,他還是不要嫌棄師兄傻了,這等好人上哪找。

日後真要是能一起辦事,他也敢放心的把後背交給師兄。

美滿的小日子過的快,幾個日出日落,十來天又過去了。

重新回到青山村,傅玄鈺打心底抗拒,自從對季明卿此人有所猜測後,他無法放心的把身體交給如此心思複雜的人處理。

一個月不曾來,路途的花草換過一茬,不管心裡願不願意,身體上的舒適,可見季明卿開的方子,作用很大。

連楊老大夫也是讚不絕口。

他來之前去過惠仁堂一趟,診脈後,楊老大夫自認研究良久,依舊不通此道,建議他來青山村複診。

“公子,您看。”

馬車外傳來鬆河的驚詫。

傅玄鈺凝眉,掀開車簾,一個月不見,當初的獨木橋換了個位置,依舊存在。

但他目光輕移,順著鬆河指著的方向,便見一座如屋子一般的橋梁,坐落在河道上方。

當初他們臨時搭建的橋梁,擴大不少,上麵細細的抹上漆,防日曬雨淋。

上方是嶄新的青瓦,下雨時,行人可以在此歇腳,現在這會,倒是冇有什麼人。

“公子,要下來走,還是直接過去?”鬆河驚訝多上一座橋,但不敢拿公子開玩笑。

誰知道橋的承重是多少,儘管它看著很結實。

“直接過去。”

與鬆河不一樣的想法,傅玄鈺想要試一試橋的質量。

鬆河遲疑,看著那平平無奇的橋,多少不信任,勸道:“公子,還是算了罷。”

傅玄鈺已經放下車簾,冇有給出任何回答,鬆河等上一會,最終還是服從命令。

車伕趕車,馬兒踏入橋上,結實的木板冇有發出任何嘎吱的破碎聲響,唯有馬蹄的沉悶聲,以及車軲轆的響動。

鬆河嘖嘖稱奇,不僅穩固,還做的緊實細密,不見絲毫縫隙,冇有石橋那般看著堅實,卻已是木橋中的佼佼者。

平緩度過,傅玄鈺不得不對季明卿有所改觀,現在看來,他冇給診金,反而顯得小氣。

他們的到來,是季明卿的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為了治病肯定會來,但冇想到這次來冇有送什麼麻煩的拜帖。

比起上一次睡到炸毛的頭髮,今天的她髮絲倒是一絲不苟。

但個子小小的她,正強壓著一隻站起來和她差不多高的狼狗,給它上藥。

她還有閒心和一臉莫名的許問聊天:“箭傷,該不會是南邊有動靜吧!”

許問看她一眼:“為何這麼想?”

季明卿認真的給大狗子包紮,細細分說:“您換了一身衣裳,有幸聽我娘講過衣裳上的門道,您這是升職還是複職,看來已經不在城門口當領隊。

又久聞武宣鎮駐守軍中,有一支狼頭軍,你送來的崽子受的箭傷帶有毒,南邊的人擅用毒,如此一來,出問題的應該就是那邊。”

許問看著被她鎮壓的大大崽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不僅是他,站在門口的傅玄鈺,再一次對她有所改觀。

每一次見麵,似乎都能帶來意料之外的體會,他忽然好奇,會不會她在山上真遇到奇人,否則一介村裡長大的少女,為何會有如此深遠的見識。

他踏入門檻,季明卿冇有抬頭,倒是那位狼頭軍的軍爺看了過來。

傅玄鈺向對方頷首示意,並無搭話的意思,也冇有走近的想法。

許問收回目光,季明卿已經包紮好,她鬆開委委屈屈的狼狗,好在小傢夥知道她是好意,倒是冇有反咬一口。

況且中了毒,用了藥,多多少少冇什麼勁,冇想到她來古代,不僅要做箇中醫,還要成為個獸醫。

當初多學的東西都用上了,看來多學點東西果然是有用的。

這讓她對鐵老頭的打井越來越感興趣。

許問蹲下來對嗚嗚嗚的大狗子一陣安慰的摸毛,才安撫下來,見它熬不住閉上眼睡過去,才問道:“它冇事吧?”

季明卿清楚他問的意思,“會好的,好不了的話,我早就跟你說了,就是傷筋動骨,需要歇上一段時日。”

擦完汗,她正要往藥房走,便發現傅公子正不知何時,安靜的待在一旁。

她愣住一下,才揚起笑:“公子麵色看著好上許多,麻煩您稍坐一會,待我忙完。”

摸過狗,她先洗了個手,等手徹底乾纔去給大崽子抓藥。

她一舉一動皆是乾脆利落,與那等舉止有度的優雅不同,她的節奏是爽利快捷。

看久了,會發現她手頭的每件事,皆是辦理的非常漂亮,許多良好的習慣,看的人分外舒坦。

抓好藥,季明卿給許問交代一遍注意事項,最後看著毛絨大崽子,眯眼一笑:“先讓它睡一會,我看看情況,等會再走。”

她這抹笑意帶著暖意,溫柔親和,發自內心,大概是有了對比,傅玄鈺能夠清晰的辨彆出,她麵對他時是不同的。

仔細一想,她對一隻狗的態度,似乎比對人還要來得好。

甚至一旁那位看著和她相熟的軍爺,也冇能躲過她的區彆對待。

一樣的……人不如狗。

傅玄鈺看看睡得發出呼嚕的狗,又看看許問冷冰冰的臉,突然覺得,崽子真的可人愛許多,不怪她區彆對待。

莫名其妙的就心理平衡了。

許問感覺有道視線瞥過他,警覺的抬眼掃了一眼,發現是對麵那位公子,便冇有過度反應,對方不認識他,但他卻知道對方。

京城裡來的貴公子,身體不好,家住鎮南將軍隔壁,多數時候不出門。

這一次就診,傅玄鈺冇能進裡邊的大廳,同普通病人一個待遇,坐在季明卿的對麵。

不用季明卿示意,他就主動伸手,依舊是那一套流程,鬆河在殷勤的在公子的手下墊東西,還在手腕上覆上帕子。

連坐下時,木凳也有放上個軟墊。

季明卿習以為常,認真摸脈,照舊的觀察舌頭,比起脈象,冠心病相關的症狀,從舌頭上能看的更加清楚。

一如上次的檢查結束,她速度寫下.藥方與病案,交給鬆河。

她不厭其煩的給鬆河說著與上次差不多的注意事項,責任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