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望著婢女遠去的身影。

小紅頭一回在忙碌之後得到空閒,拍了拍身上莫須有的灰塵,想著之前,病人醒來,飯有人端來,要是需要,病人吃飯還會有人喂。

在醫院裡這些事情自然不需要她來做。

可在她開的小診所裡,許多事情都需要自己來。

忙起來的時候歇不了一口氣,忙習慣了,突然閒下來,反而賤兮兮的覺得若有所失。

“有錢人的生活真好!”

貧苦人民發出了歎息,季明卿抬頭望月,打了個哈欠。

一個晚上就打了個瞌睡,之前時刻提著精神,給許氏嚇醒,現在她娘已經醒了又睡,穩定下來,她才驚覺疲倦。

她伸出雙手拍了拍臉,發出“啪啪”的響聲,睡是不可能睡的,情況穩定冇錯,但還得看著,防備許氏虛不受補。

一夜她也冇有閒著,而是細細的打算,到底該如何對付季家。

他們致使許氏險些冇了性命。

她根本不敢想,要不是厚著臉皮請許問幫忙回去一趟,許問路上遇上傅玄鈺等人,鬆河好心派人幫她回去看情況。

她隔一天回家,等待她的或許就是一具冰涼的屍體。

聽說家裡還一片狼藉,這筆賬要是不算,日後還當她是好欺負的。

天一亮,許問就過來請她去給鎮南將軍看看情況。

“這麼早,可是有什麼問題嗎?”季明卿戴上帽子,遮住臉。

既然已經準備遮掩,那就要遮掩到底。

昨日護送她過來的人依舊是將她圍在中間,許問照舊擋在她身前。

“情況好上許多,將軍已經醒過來,有些事要問你。”許問如實道來。

季明卿困惑,還有什麼是她能幫得上嗎?

一路通暢,來到鎮南將軍的臥房。

她冇有立即摘掉帽子,因為屋裡似乎不止小將軍一人。

進屋之後,她纔看到一個婀娜多姿的女子跪在地上“嚶嚶嚶”的哭著。

旁邊還有其他人站在兩側,擺明就是要困住她的架勢,季明卿作為八卦十八線的醫生,即便是不能猜到前因後果,卻也察覺到一股子家庭倫理大戰即將爆發。

女子樣貌嬌嫩,看起來不過雙十年華,哭起來我見猶憐,察覺到有外人到來,她就緩緩止住哭聲,拿著帕子擦拭麵頰。

抬眼看到季明卿來了,小將軍立馬搶先發問:“大夫可否說說,雷金藤一般長在什麼地方,長什麼模樣。”

一聽到她就是大夫,跪在地上的女子立馬就蹭了過來:“大夫定要為奴家主持公道,奴家不曾見過什麼叫雷金藤的東西。”

季明卿不明所以,便是被人抱住大腿也是先反問,完全冇有回答的意思,誰知道一個不好會得罪誰:“發生了什麼?”

家庭關係最是難以理得清。

她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主持公道,更彆提許問說過,是鎮南將軍有事找她,彆的人關她屁事!

理科生,邏輯不能輸!

痛恨熱愛學習的自己,小說看得太少。

不然遇到這種情況,一定可以有一大把的法子扭轉,不至於尷尬的被人抱大腿,也不知道該不該尥蹶子。

要是早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她就是一門板甩到許問的鼻子上,也絕對不會過來。

冇想到老實巴交的許問,竟然也會坑人。

她轉頭看向許問,側臉時帽子擋住了他人的探視,用目光毫無顧忌的對許問發出了質問。

許問低著頭,看也不看她。

“金姨娘喜歡種植各類花草,我父親中毒當日,正好從金姨孃的院子中出來,喝過一杯藥茶。”

小將軍一字一句的解釋著。

看著金姨孃的目光,帶著無比苛責的嚴厲。

季明卿挑眉,“把花草一一辨認不就可以了?”

小將軍嚴肅的搖了搖頭。

“若是如此簡單,倒也不需要請大夫過來一趟,金姨娘院中的花草儘數毀去。”

季明卿沉默下來。

都已經這麼明顯了,直接抓起來不好嗎?

為什麼還要來為難我這個小蘑菇?炸蘑菇很好玩嗎?

她麵巾遮掩下的臉皺成一團,完美詮釋什麼叫做地鐵老爺爺看手機。

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金姨娘大呼冤枉:“我哪知道花花草草是誰給霍霍成那樣,光憑這一點就要判我的罪名,我不服,大公子分明就是藉機報複。”

她一番話說得小將軍氣的要死,瞪著她卻無可奈何。

偏偏那金姨娘很是委屈,說完這番,就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哭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

彆人還冇怎麼她,她就已經大哭大鬨,好不委屈。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季明卿倒是明白了,無非就是一個一定要坐實對方的罪名,另一個死都不承認是自己做的。

小將軍還想要名聲,所以不能直接斷言,金姨娘清楚冇有證據,更是咬死不承認。

“那找我來有什麼用?”季明卿很是納悶,“我又不能枯木回春,頂多就是治治小毛病罷了。”

小將軍指著桌麵上白布蓋住的東西,“那些花花草草的殘骸就在那裡,楊老大夫已經辨認出幾味藥材,那雷金藤唯有大夫清楚,這才煩請你過來辨認。”

話已經說到正麵上,季明卿隻能把話說在前頭:“不一定就能夠辨認得出來,我學醫還不久,能認出來的東西有限,許多東西我隻知道引起的症狀什麼樣,不知道具體樣子,大多數都隻在醫書上有看過一次。”

小將軍冇有勉強:“大夫如實彙報即可,”

季明卿走到桌前,掀開白布,發現上麵的品種不止一個,看來是希望她也一一辨認。

到時候再把她和楊老大夫所說的東西對上,才能夠證明他們二人所言非虛。

看來這辨認的活計也不是什麼好活。

她在那裡一邊說,金姨娘和小將軍都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看著,兩人各抱著一個目的,讓人如芒在背。

像是高考的時候,監考老師盯著她直看。

眼見她說的與楊老大夫的逐漸對上,小將軍的臉色逐漸放鬆下來,似乎已經勝券在握。

金姨娘倒是看不出有什麼變化,依舊是跪在那裡,偶爾還會有一兩聲的抽噎。

季明卿冇有全部說完,真的就如她所說的那樣,實物認不出來多少,“真是慚愧,能認出來的隻有這些,目前我也是在學習中,不精通都不敢妄言。”

連治病都敢,現在卻說這樣的話,小將軍聽著,感到無比的失望,有心想要質問。

“既然什麼都冇有,那就讓嬌嬌退下罷!”裡間突然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