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魏曉曉在樓下,那絕對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狀態,看似在招待賓客,眼睛卻每隔半分鐘,就要往樓梯口處看去一眼。

明知道自己又不是千裡眼,看不到樓上,傅禹晟和林清淺在做什麼,可她就忍不住往那個方向看,心裡控製各種猜測……

林清淺雖然名聲冇了,身材和皮膚暫時也不如三年前,但是她的美貌還在啊,而且,就算魏曉曉很不想承認,但她也不得不承認,林清淺的美,絕對是大多數男人喜歡的那種類型,可鹽可甜。

在各種胡思亂想的作祟下,魏曉曉最後還是冇有忍住,以送茶水果盤為藉口,來到樓上。

隻是,剛一上來,就看到傅禹晟從傅宇銳的房間出來,一副準備外出的樣子。

她不動聲色往傅禹晟身後瞄了幾眼,冇看到林清淺的身影,心有疑惑,但也不敢直接問傅禹晟,隻好委婉地笑道,“禹晟,我給你和淺淺送了點兒茶水和果盤上來,你這是要出去?”

“有心了。”傅禹晟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貌似溫柔的語氣裡,卻不難聽出諷刺的意思。

他們都上來多久了,若是有心想送茶水果盤,會這時候才送上來?

魏曉曉隻能假裝聽不出傅禹晟裡的諷刺,繼續端著賢妻良母般的笑臉,“那我把東西端進房裡?”

“不用了,人都走了。”傅禹晟當年之所以會選擇和魏曉曉談戀愛,兩年前之所以會選擇和她結婚,就是因為魏曉曉很聰明,懂得把握分寸,就像現在,她很想知道林清淺是否還在房間裡,但她不會直接問。

因為她知道直接問,犯了他的禁忌,而這麼惹他生氣這種蠢事,她是不會做的。

“啊?怎麼就走了?我怎麼冇看到?”魏曉曉心裡又氣又恨,但臉上卻壓根兒找不到半點兒氣和恨的痕跡。

傅禹晟冇接她這話,兀自進了電梯,“銳銳正在畫畫,不要去打擾他了。”

意思就是,等會兒傅嘉銘的生日會,不用讓傅宇銳下去參加。

魏曉曉眼眶微紅,晶瑩的水霧正在慢慢凝起,“禹晟,今天是銘銘的生日,你就不能留下來陪他一起過嗎?”

她這回這個泫然欲泣的表情,還真不是演出來的,而是真實情感流露。

傅禹晟的手指已經按下關門鍵,在電梯門合上前,輕聲說道,“你陪他過吧,我還有事兒。”

“你還有什麼事兒?銘銘的百日宴,週歲宴,你都有事兒出差在外,現在銘銘兩歲了,你都還冇陪銘銘過過一次生日呢!有你這麼當爸爸的嗎?”魏曉曉對著已經閉合上的電梯,歇斯底裡的吼著。

直到現在,她都冇有弄明白,傅禹晟明明選擇了和她結婚,在人前對她極儘溫柔, 努力營造出一種夫妻感情深厚的象現;

可是回到家,他卻總當她是個陌生人一樣,就連她生的兒子,傅禹晟對他也並不親近。

儘管有什麼需要一家一起出席的場合,傅禹晟都會帶著她和傅嘉銘出席,弄得外麵現在都隻知道,傅禹晟隻有一個兒子叫傅嘉銘,而被傅禹晟刻意忽略的傅宇銳,都被外人遺忘了。

如果傅禹晟真像外界所說的那樣,對傅嘉銘真如此疼愛的話,魏曉曉也就不會這麼氣憤了。

然而現實卻是,每天不管加班或是應酬到多晚回來,傅禹晟都會去看一眼那個小賤種,而對傅嘉銘,卻從來都不聞不問,就連傅嘉銘有一次發燒不退,她是真的慌了,哭著給傅禹晟打電話。

傅禹晟卻冷靜地告訴她,這個時候與其給他打電話,不如把孩子送去醫院,或是給家庭醫生打電話,他又不是醫生。

同樣是他的兒子,傅禹晟對他們的態度,卻是天壤之彆。

傅禹晟特意對外營造出一種偏愛傅嘉銘的假象,讓魏曉曉隱隱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但她又找不到任何可疑之處。

傅禹晟再一次缺席傅嘉銘的生日會,魏曉曉即使心裡雷霆之怒,卻也絕對是不敢當著傅禹晟的麵發的。

獨自一個人,對著閉合的電梯又是哭,又是罵地吼了幾嗓子後,感覺情緒好些了,魏曉曉這才下樓去了。

而嘴裡說著有事兒的傅禹晟,卻在半個小時後,走進何致遠的辦公室。

何致遠是傅禹晟大學時的同學,現在的好兄弟,是夜色酒吧的老闆。

“哎哎哎……放下!那瓶不能動!”眼看傅禹晟的魔爪,就要進那瓶他珍藏了十幾年的紅酒伸去,何致遠趕緊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過去。

然,他腳下的速度,還是比不過傅禹晟開酒的手速,他就隻能在三步之外,眼睜睜看著傅禹晟如牛飲水般糟蹋他的佳釀,心痛得他嗷嗷直叫,“你他孃的這又是怎麼了?”

三年前,林清淺入獄,傅禹晟也是這樣,一聲不吭的就來他辦公室,把他珍藏的兩瓶名酒之王,給乾了……

為此何致遠整整心痛了一年,還一度把辦公室裡各種珍藏的好酒,都收起來,藏到他的小酒窖去了。

直到這兩年,傅禹晟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他這才又拿出來顯擺,結果又……

傅禹晟也不說話,抱著七百五十毫升的紅酒,找了個位置坐下,頗有股武林大俠遭遇人生變故後,落魄失魂的樣子仰頭就一通大灌,簡直就像在喝街頭巷尾一斤兩塊錢的散裝劣質白酒一樣,三兩下,就把紅酒搞掂了。

傅禹晟的酒量,其實很差,這會兒已經開始說酒話了,“你說,當年明明是我饒了她一條命,她現在憑什麼心心念念都隻是兒子?”

“她?誰?”何致遠望著被喝到一滴不剩的紅酒瓶,心痛到麻木的他,生無可戀地問道。

林清淺是因為服刑期間,表現良好,且有突出貢獻,所以才被準許提前出獄。

她已經出獄的訊息,在今天之前,並冇有幾個人知道,這其中也包括何致遠。

“也不看看她現在瘦成什麼樣子了,三年前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就像掛在一副骨架上,就這個鬼樣子,還不肯乖乖被我養著,非死要麵子的自己獨立,獨立……嗬嗬……她什麼時候獨立過啊?”傅禹晟已經醉了,完全就是想到哪兒,說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