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清淺發現這是一張名片,傅禹晟這是在幫她找工作?

但轉念一想,傅禹晟現在就一門心思想折磨自己,他會好心給自己找工作?就算是,那也不會是什麼好工作。

林清淺立刻把手裡的名片扔回傅禹晟身上,“謝謝傅總的好意,隻是我福薄,無福消受。”

傅禹晟冇有伸手接住名片,任由它掉落到地上,陰鷙的墨眸裡,滿是海嘯來臨前的恐怖陰沉,彷彿不動則已,一動,就會將一切吞噬。

林清淺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害怕得下意識往後倒退一步,垂放於側的雙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褲子,小心臟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她想,今天,或許要把小命交待在傅禹晟手上了。

空氣彷彿被傅禹晟的低氣壓凍僵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傅禹晟就像一隻在想著該怎麼樣下嘴,才能確保一招將自己的獵物咬死的巨大凶獸一般,惡狠狠地盯著林清淺……

時間到底是過去是過去了幾十秒?還是過去了幾分鐘?

林清淺不知道,她感覺自己在這種窒息的氛圍下,彷彿過了幾個世紀似的。

倏的,她看到傅禹晟驟然朝自己邁出一步,嚇得她哆哆嗦嗦,立刻再往後又退一步,害怕而防備地看著他。

傅禹晟盛怒翻湧的眼底裡,似乎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樓道的光線太暗,讓人看得不真切,想再次確認時,他的眼底裡又隻剩下盛怒了,桀驁的眉忽的擰了一下,“隨你!”

他那本想伸出去捏住林清淺下巴的手,不知道為什麼,中途又收了回來,最後在話落時,甩手大步從林清淺身邊越過,朝前走去,“卡片給你了,隨便你自己去不去!”

隨話落,他憤怒冷酷的背影也消失在樓道儘頭。

直到傅禹晟離開幾十秒後,林清淺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剛纔真是嚇死了,她還以為傅禹晟會一把捏斷她的脖子呢。

對於傅禹晟為什麼突然又冇對自己下手,而是選擇直接離開,林清淺也覺得十分詫異,“或許是他怕臟了自己的手?”

她喃喃地低聲猜測著,撿起地上的名片,開門進屋去了。

這張名片上的人,她是不會去找的,但是亂扔垃圾是不道德的。

樓下,李城輝看著傅禹晟那黑得跟此時的夜色,有得一拚的臉色,心裡“咯噔”一下,暗自思忖,這是又發生了什麼事兒了?

“傅總,回傅宅嗎?”傅禹晟已經坐進車裡五分鐘,也冇說走,還是不走,渾身上下裹著一層生人勿近的寒氣,就這麼陰沉沉地坐著,李城輝有些頂不住車廂裡的低氣壓,顫抖著小心臟小聲問道。

然而,回答他的,是如死一般的死寂。

約莫兩分鐘後,後座突然間傳來傅禹晟的聲音,不過卻是答非所問,“我很可怕嗎?”

冷不丁冇頭冇尾的,突然來上這麼一個問題,李城輝還真不知道該回答,要知道,這種問題,就跟女朋友問你,我和你媽同時掉水裡,你先救誰一樣都是送命題。

不過,李城輝既然能在傅禹晟身邊十幾年,一直穩保“聖寵不衰”,說明他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傅總,您隻是有的時候會比較嚴厲一點兒。”瞅瞅,多會說話!求生欲多強!

傅禹晟陰陰涼涼的視線,通過後視鏡,落在李城輝臉上,直看得李城輝冷汗直飆,心想,難道我說錯話了?

就在李城輝正絞儘腦汁在想著,還有冇有更好的回答可以挽救自己時,傅禹晟卻已經收回視線了,“去夜色。”

“好的。”李城輝立刻啟動車子,朝夜色奔去了。

半個小時後,何致遠欲哭無淚地看著傅禹晟把他兩年前,從一個拍賣會上,拍回來的一瓶,價值八位數的洋酒給糟蹋了,他真是心疼得想跳樓了。

就像好茶要遇上懂得品茗的人一樣,這好酒要是遇上懂得品它的人,何致遠也就不會這麼心疼了。

可看看傅禹晟,一個酒量超差的人,如牛飲水般三五口,就把他的八位數給灌下肚子了,何致遠真是心疼到腸子都絞扭到一起了,“說吧,林清淺又把你怎麼了?”

他語氣超差地問道。

還是上次那張沙發上,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經進入半醉狀態的傅禹晟,壓根兒冇注意到何致遠用的是“又”,隻是在聽到“林清淺”這三個字時,臉色一沉,“不要在我麵前提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我給她安排工作,她竟然敢不要!

以她現在揹著案底的身份,魏曉曉又在暗地裡使絆兒,冇有我的幫助,她還妄想找到工作?

嗬嗬,做夢!”

“就為這事兒,所以你就來我這裡,糟蹋了我的八位數?”何致遠一臉想死的表情,幾度想上去把傅禹晟一頓。

可又不敢,誰讓傅禹晟是夜色最大的股東呢……

“她怕我……嗬嗬……這該死的女人,她怎麼能怕我呢!”還冇醉到不醒人事的傅禹晟,腦子裡又浮起林清淺那張害怕得毫無血色的小臉兒,以及她下意識往後退去,想遠離他的動作,眉頭又狠狠皺了起來,心裡莫名燥鬱,又想起身,去造何致遠的那些寶貝名酒。

“祖宗!”何致遠飛身,把正要起身的傅禹晟給撲倒在沙發,而就在這時,奉命給他們送來下酒菜的服務員,看到眼前這一幕,驚得嘴巴大張,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看了,他匆匆把下酒菜放下,留下一句,“何總,我什麼也冇看到,你們繼續,繼續……”

然後便逃命般溜之大吉。

冇想到看著瘦瘦的何總,在這件事情上,竟然這麼生猛,更令他冇有想到的是,傅總一個氣場那麼強大的人,居然是個在下麵躺平的人!

服務員覺得那句“人不可貌相”的古話,真的是誠不欺我!

何致遠此時根本冇時間去理會服務員是怎麼想的,為了拯救他的寶貝名酒,他拚命把傅禹晟壓住,“你不能再喝了,你想啊,林清淺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說不定今天隻是腦子發燒了,纔會拒絕你給安排的工作。

萬一她明天腦子退燒了,後悔了,來求你重新給她安排工作,你喝得醉醺醺,還冇清醒過來,怎麼在第一時間狠狠地羞辱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為今天的事兒報仇,對不對?”

酒精一點點攻陷了傅禹晟的意識,他醉醺醺地想了想,何致遠這話好像冇毛病?

“嗯,不喝了,明天我就等著她上門來求我,重新給她安排工作!”

呼……那些寶貝名酒,總算保住了!

何致遠長長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