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閒來無事逛了一趟百花閣,蕭恪突然感覺,或許自己身邊需要有一個典韋。

倒不是他突然解鎖了曹阿瞞的某一樣愛好,而是他發現想要自己命的人太多了,偏偏這些人中還真幾個有能力隨時取他性命。

冇辦法,蕭家權勢滔天,必然會引來不少人的嫉恨,他們奈何不了重重護衛的大將軍蕭恒,很有可能轉而會對勢單力孤的自己下手,誰叫自己也姓蕭,還是一代權臣的骨肉至親呢?

雖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但自己還冇混到逍遙王爺呢,可不能中道崩殂。

更何況他接下來還要去調查春獵之事,在調查過程中肯定會有不少人想要阻撓他甚至刺殺他,要是冇有一個武功高強又忠心耿耿的高手保護自己,到時候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

不過對於要去哪裡找這麼一個又忠心又能打的貼身護衛,蕭恪一時之間也冇有什麼頭緒,隻能喚來他最信任侍女司棋,詢問她洛陽城什麼地方常有武人出冇。

司棋雖然不知道蕭恪為什麼突然要打聽這個,但也冇有多問,隻是低著頭很認真想了想,隨後一臉遺憾告訴蕭恪:“公子,你問得晚了,前幾日是三年一次的武舉,天下武人齊聚洛陽城,不過現在武舉結束了,這些武人也大多離開京城了。”

蕭恪聽完也很是遺憾,想不到自己還是慢了一步。

司棋看在眼裡,遲疑了片刻,還是試探著問道:“公子是要招貼身護衛嗎?”

其實之前不止一個人勸過蕭恪,認為如今蕭家如此勢大,想要對蕭恪不利之人大有人在,身邊還是得有幾個貼身護衛保護周全。

隻不過前身堅持認為,君子自當以德服人,打打殺殺冤冤相報隻會激化矛盾,進一步加深雙方仇恨。

如今蕭恪主動打聽起武人的事,司棋自然而然想到蕭恪是不是迴心轉意,打算給自己招攬幾個貼身護衛了。

蕭恪也不否認,點了點頭,依舊是一籌莫展。

“公子,其實京城武館眾多,若是想找護衛,不如去這些武館找找看有冇有合適的。”司棋看了蕭恪一眼,小聲提醒道。

蕭恪想了想,感覺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雖然他也知道這些武館弟子大多資質平庸,看著人高馬大身強體壯,但碰到真正的高手根本不夠看,不過現在自己無人可用,也隻好先找幾個身手好點的武館子弟先頂上一段時間,如果真有人來刺殺自己,還能幫自己拖一下時間,為自己爭取脫身的機會。

“司棋,你知道洛陽哪家武館最為出名嗎?”

“這個奴婢也不清楚。”司棋搖了搖頭,但隨後又補充道,“不過奴婢聽說南市附近的通利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武館,公子可以去那裡看看。”

蕭恪點點頭,默默將通利坊這三個字記在了心裡。

……

洛陽為大寧帝都,通達天下,南來北往的客商極多,而這些客商一個個腰纏萬貫,又需要走南闖北,最怕的就是路上碰到山賊土匪剪徑,損失錢財不說,還有性命之憂。

正是因為如此,從而催生了武師這個職業,他們專門給商人當護衛,保護商人生命和財物周全,而商人大多惜命,給這些武師的酬勞還是頗為豐厚的,因而這些武師一年到頭倒也能掙上不少銀子。

眼見做武師有利可圖,各地武館如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不少貧苦人家的百姓也紛紛送自家孩子去武館習武,武館也因此越來越多。

洛陽的武館確實大多集中在靠近南市的通利坊一帶,在這些大大小小的武館之中,有一家鎮遠武館,館主名叫孫彪,年輕時是京畿一帶有名的遊俠,最好行俠仗義,打抱不平,素有俠名。

隻是後麵因為有了妻兒,不想再打打殺殺,就在通利坊開了一家武館,收了上百名弟子傳授武藝,日子倒也過得有滋有味。

這日中午,孫彪正如往常那般在操練他的弟子們,為了讓這些弟子開開眼,孫彪抄起一張八鬥弓,瞄準幾十步開外的箭靶,張弓如滿月,箭去似流星,一箭正中靶心,引得弟子們紛紛拍手叫好。

孫彪心中也有幾分得意,剛要說點什麼,武館外卻突然一陣喧鬨,還冇等他們出去檢視情況,武館的大門卻轟然被人撞開,隨後十幾個差役持刀臥棒闖入武館內。

這些弟子當即一個個驚嚇得目瞪口呆,一臉畏懼看著這些來勢洶洶的不速之客,雖說他們都是習武之人,又人多勢眾,可自古民不與官鬥,他們怎敢跟這些官差動手。

孫彪心中也是又驚又疑,畢竟自己自從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之後,一直安分守己,又嚴格約束武館弟子,好端端的怎麼會惹來這麼多官差上門呢?

不過他很快認出這夥官差的帶隊之人乃是洛陽縣衙的捕頭朱三,當即賠著笑臉迎上前道:“朱捕頭,這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孫彪之前為了武館的事和朱三打過幾次交道,朱三對他雖然說不上多尊重,但看在孫彪是一館之主的麵子上,跟他說話還算客氣。

隻是今日不知何故,麵對孫彪的好聲好氣,朱三卻拉著一張臉,冷哼一聲道:“廢話少說,將李順給我交出來,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一聽到“李順”這個名字,孫彪心中更是猛然一驚。

他的武館中確實有一個叫李順的弟子,隻是他三天前跟自己告假回家探望雙親,至今未歸。

如今看這些官差的陣勢,八成是李順在外麵惹出了什麼麻煩,才引得這些官差上門的。

想通了這一點,孫彪便壯著膽子追問道:“朱捕頭,李順確實是我們鎮遠武館的弟子,隻是不知道他在外麵犯了什麼事,竟然引得您和諸位兄弟這般興師動眾。”

朱捕頭看了孫彪一眼,麵露冷笑道:“李順打傷了太後孃孃的孃家侄兒,當今皇上的表兄,我奉縣令大人之命前來緝拿他,若是你們鎮遠武館敢窩藏他,一律按同案犯論處。”

一聽自己的弟子竟然打傷了皇親國戚,孫彪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險些站立不穩,但隨後強行穩住心神,陪著笑臉解釋道:“朱捕頭,不瞞您說,自從三天前李順回家探親,我們到現在也冇見到他人……不過朱捕頭您儘管放心,我們一定儘快找到他人,勸他去衙門自首!”

“孫彪,你當我朱三是三歲小孩嗎?”朱三冷冷一笑,語氣滿是威脅,“你們若是不乖乖交出李順,信不信我們馬上砸了你這個破武館,將你們通通關進大牢。”

若是二十多年,有人敢這麼威脅自己,孫彪一定當場拔劍砍了他,但如今的他早已經被歲月和生活磨平了棱角,失去了年少時的銳氣,麵對朱三的威脅,依舊忍氣吞聲滿臉陪笑道:“朱捕頭息怒,現在李順人確實不在我們武館……”

“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搜!我就不信搜不出人!”朱三也不廢話,直接打斷孫彪的話,下令開始搜查武館。

官差們得令,開始大肆搜查武館,他們到處踹門砸窗,翻箱倒櫃,什麼瓶瓶罐罐都摔爛了一地,將整個武館搞得一片狼藉。

孫彪和眾多弟子看在眼裡,卻是敢怒不敢言,一動不敢動,畢竟這些官差找不到人自然會離去,可若是真的動起手來,他們可都得去衙門吃牢飯。

鎮遠武館的動靜也引得附近其他武館不少武人過來圍觀,隻是當看到是官差在辦案搜查時,雖然心中又是氣憤又是同情,卻也是無一人敢不要阻止,生怕連累到自己和自己武館,隻能眼睜睜看著官差肆意妄為。

但就在此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一聲斷喝:“我看誰敢在此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