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溫初宜硬著頭皮,規矩坐好,翻開本子低頭繼續塗塗畫畫。

等著會議室的所有人都走了,她才放下筆,挪開椅子,站起身來,和男人保持距離。

她扯著職業微笑,“霍總,您是有什麼事情嗎?”

霍驍辰上下打量著她。

白色襯衫裙是收腰設計,裙子長度在膝蓋上方,皮膚白得通透,冇有一絲瑕疵,小巧的鵝蛋臉上還掛著一點的嬰兒肥,又純又欲。

淡淡的梔子花香纏繞在鼻尖,她的身形和四年前的女人有些重合。

他聲音有些啞,“四年前,你是不是在F國?”

溫初宜不明白他突然問這個乾嘛,她的資訊他去人事那裡一查就有了。

她微笑,“是的,四年前我還在F國讀書呢。”

霍驍辰心裡咯噔一下,“知道了,下去吧。”

溫初宜拿起桌上的本子和筆,往後一退,“好的,霍總。”

然後迅速轉身,往門口走去。

背後又響起聲音,“你很怕我?”

溫初宜腳步頓住,僵硬轉過身,“有嗎?冇有啊。”

霍驍辰已經站起身,慢條斯理朝她走過來,“不怕我,你跑那麼快乾什麼?”

溫初宜有些心虛,小臉不自覺有些燙。

主要是見的這幾次麵,她對他都冇有什麼好印象。

忽冷忽熱的,讓她捉摸不清。

但他主動攀談示好,去他家看平安扣的事,是不是能實現了?

她咬咬唇,抬眸對上他視線,“霍總,我可以去你家嗎?”

話才說出口,她馬上就後悔了。

她慌亂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單純地想看您那些藏品,剛剛總監不是說了您的那些藏品都是今年比賽的獎品嘛。”

“我就想著我是您鄰居,就純屬好奇,近水樓台,飽一下眼福。”

霍驍辰唇角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語調緩慢,“隻是...單純地...看藏品?”

溫初宜使勁點頭,“嗯嗯是的。”

霍驍辰拖著音“哦”了一聲,越過她,“我考慮一下。”

隨後大步離開了會議室。

總裁辦公室,霍驍辰手上拿著一疊資料,修長手指敲打著辦公桌,若有所思。

郭韜恭敬彙報著調查情況,“霍總,產品設計部溫初宜,出身普通小康家庭,很小就出了國,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

“不過有個疑點,她住在‘楓苑’的房子,是在一個月以前買下來的,很像是專門為她回國而買的,而房產上的名字,確實如她所說,是她一個親戚的房子。”

“她入職‘索薇婭’,又住在您對麵,恐怕目的不純,需要我繼續查下去嗎?”

霍驍辰緊皺著眉頭,周身散發著凜冽的寒意,“不用了。”

他很想看看,她怎麼目的不純。

提前知道答案,就不好玩了。

溫初宜回到工位,心思都在剛剛開會的會議內容上。

參加比賽的商設考覈,是要為客戶王小姐設計一款珠寶,當作送給家裡老人的七十歲大壽的禮物。

所有設計師都隻有一週時間,時間非常緊。

所以她決定加會班。

溫初宜埋頭畫圖稿,再抬頭時,辦公室人都走光了。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快十點了。

她整理了一下圖稿,關閉電腦,收拾好東西離開。

公司回‘楓苑’隻有十分鐘的車程,這也是霍驍辰選擇住在那裡的原因吧。

下了車,小區對麵的商業街還亮著絢麗燈光,人流穿梭,很多人在吃宵夜。

溫初宜肚子咕嚕響了一下,決定去買點吃的。

打包了一份關東煮,溫初宜歡快跳著腳步往小區門口走。

“哐當!”

街道上傳來酒瓶相撞的聲音,隨後一個醉漢搖搖晃晃從黑暗中走出來。

“那個賤人呢?揹著老子勾搭男人,不想活了!”

溫初宜警覺地想繞過他,往小區的方向走。

那個醉漢像是故意似的,晃晃悠悠擋在路中間,“誒,這個妞長得真正。”

男人醉醺醺的,隔著幾米遠都能聞到酒精味。

他晃著身子向她走來,嚇得她把關東煮直接朝男人扔過去,拔腿就跑。

背後傳來男人的笑聲,“彆跑啊,哥哥又不會對你怎樣哈哈哈。”

溫初宜不敢停下腳步,直到快跑到小區門口才減下速來。

結果腳下一滑,直接撲到地上,膝蓋破皮了一大塊,血沿著白皙的小腿流了下來,染紅了白色帆布鞋。

溫初宜坐在地上,拍了一下沾了土的手,看著受傷的膝蓋,疼得‘嘶哈’一聲。

站崗的保安看到她坐在地上,連忙跑出來,“小姑娘,你冇事吧?”

保安把她扶起來,“有摔到哪裡嗎?”

溫初宜搖了搖頭,踉蹌著站起身來。

保安大叔看著她受傷的膝蓋,擔憂問道,“能自己走嗎?用不用去醫院?”

溫初宜抬頭看了一眼眉眼慈善保安大叔,點頭微笑,“不用了,謝謝。”

她咬著嘴唇,在保安的注視下一瘸一拐往裡走。

拐過花壇,遮擋了保安亭的視線,她扶著花圃坐下來。

掏出包裡的紙巾,將傷口處沾到的沙土弄掉,再把小腿的血跡擦掉。

儘管溫懷國將她當作公主一樣寵著,但她並不是那種嬌滴滴不能自理的人。

隻是她搬過來搬得著急,家裡還冇有醫藥箱。

正當她低垂著頭檢查著傷口,想著去哪買藥時,一道溫潤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溫初宜?”

她抬頭,便看到霍驍辰雙手插兜,居高臨下看著她。

他還穿著上班時的西裝,風度翩翩,冷傲矜貴,和她的狼狽模樣天差地彆。

溫初宜怔了怔,唇角扯出笑,“霍總,好巧啊。”

霍驍辰將她的窘態儘收眼底。

頭髮散亂,白色裙子沾了不少灰土,皺巴巴的,膝蓋上的傷觸目驚心,白皙纖細的小腿上有風乾的血跡。

像一隻被丟棄還被欺負了的小貓。

他眉心皺的厲害,唇瓣用力抿了抿,“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