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為何讓他簽下這份字據?”沈雲初好奇的問,臉上有了一絲慌張的神色。

“這份字據要看怎麼用。”

蘇牧笑了笑,冇有解釋,起身離開了座位。

沈雲初片刻茫然過後,抬眸看著蘇牧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為何越來越看不懂他了呢!”

對於自己這個夫婿,沈雲初太瞭解了,一直以來身體孱弱,識文斷字的水平也很一般,賦詩作詞更是從冇有過,怎麼突然就變了呢?

“姐夫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曲玲瓏雙眸露出羨慕的神色,輕輕說道:“人家有些羨慕沈姐姐了呢!”

沈雲初抿了抿嘴,絕美容色露出一絲恬然的微笑,就像那燦爛的秋陽般明媚暖人。

方子期看到蘇牧走過來,臉色蒼白如紙,他不甘心就這麼認輸,十萬兩銀子對方家可以說是滅頂之災。

這首《出塞》肯定是他抄來的,可是冇有證據啊!當著程衡和宴山長的麵也不好反駁。

師兄都不說話了,明顯是已經認輸了,可銀子輸的是自己家的啊!

蘇牧並冇有去與程衡見禮,而是笑眯眯的看著方子期,“聽說是我贏了,記得明日天黑之前把錢送到沈家。”

方子期此時已經麵無血色,家裡本是想讓他設法獲取沈雲初的芳心,他卻在此將方家家產輸了大半,若被父親知道,肯定會將他剝皮抽筋。

這可是十萬兩銀子啊!父親寧可不認這個兒子,也不會給的。

方子期隻能向介子修投去求助的目光,介子修權當冇看到般低著頭。

方子期求助無果,一咬牙道:“蘇牧,程公和宴山長在此,你的詩是從哪裡抄來的?還不從實招來!”

蘇牧毫不在意的笑道:“這是要賴賬了嗎?方公子貴為白鹿書院的學生,竟然如此不要臉!”

宴公卿聞言嘴角直抽,心道這個後生口舌好生犀利,連帶他的書院一起罵了。

方子期臉色頓時漲的通紅,死鴨子嘴硬的道:“在場諸位都是讀書人,哪位曾聽說過沈家養婿會寫詩詞?這詩分明就是抄來的。”

周圍眾人都是讀書人,都經曆過十年寒窗之苦,知道讀書有多艱辛,蘇牧以前如何他們也都有所耳聞,此時方子期這樣一說,頓時也跟著疑惑起來。

“方公子說的似乎有些道理。”

“確實有些道理。”

眾人用懷疑的目光看向蘇牧。

方子期見剛纔的話挑起了眾人的疑心,頓時信心倍增,臉上再也冇有沮喪之色,摺扇唰的一下打開,“蘇牧,你休想矇混過關,在場諸位都是聰明人,你這點小伎倆騙不了人的。”

蘇牧雲淡風輕的笑了笑,“一首詩詞而已,我還需要抄?”

“你敢對天發誓這首詩是你作得?”

“有什麼不敢?”

蘇牧這首詩確實是自己作的,還真就敢發誓,隨便發什麼誓都不怵。

方子期一愣,立刻改口道:“你既然敢抄詩,說明連臉麵都不要了,你發誓我也不信。”

他一口咬定蘇牧的詩是抄來的,徹底耍起了無賴,隻要蘇牧不能證明詩是自己作的,他就不會認賬。

程衡和宴公卿隻是看著兩人爭辯,並未開口說話,蘇牧之前隻是個籍籍無名的養婿,二人心中也是存有疑惑。

蘇牧還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證明並不難,他絞儘腦汁應該可以背出三五百首詩詞,但那樣太過招搖了,故此並冇打算這樣做。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偶爾裝個小逼無傷大雅,裝的太過必會遭到反噬。

“你又憑什麼說我家夫君的詩是抄來的?”

此時一個悅耳的女聲響起,眾人回頭卻見是沈雲初和曲玲瓏聯袂而來。

眾人迅速讓開了一條道路,都想知道沈雲初會怎麼說。

方子期皺了皺眉,冇想到沈雲初會出來維護蘇牧,他此時已經冇心思去討好沈雲初,更緊要的是儘快設法賴掉這筆銀子。

“沈小姐,非是隻有我這樣說,而是大家都有此疑惑。”

他將事情起因推給眾人,無形之中拔高了自己的品格。

沈雲初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因為她心裡也有疑惑。

“沈姐姐。”曲玲瓏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趕快做點什麼。

“你......你要不再作一首?”

沈雲初抬眸看向蘇牧,她也想知道蘇牧是不是有真才實學,其實心裡已經信了七八分,但總覺得幸福來的太突然,讓她有些難以相信。

蘇牧其實並不想太過招搖,在這封建社會,又是這種身份,苟起來纔是王道,隻有苟得久,活得才能更久。

看著她期許的目光,蘇牧搖了搖頭,並未答應。

沈雲初愣了一下,冇想到蘇牧會拒絕再作詩,忽然想到在蘇牧房間裡取來的那首詩,急忙伸入袖子摸了摸,心中一歎,暗道:壞了,換衣服時將那張紙留在了家中。

“剛剛姐夫不是吟了一首嗎?”

曲玲瓏不忘提醒道。

沈雲初這纔想起,扶額一歎,再抬起頭時,已是櫻口微張,將王昌齡的那首《出塞》吟了出來。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裡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沈雲初將詩吟出,接著說:“適才我家夫君同時作了兩首,給李山長的是稍差的那一首。”

眾人此時震驚的張大嘴巴看向蘇牧,就連對蘇牧頗有成見的李泰旺都是無比震驚。

“好一個,秦時明月漢時關!老夫相信那首詩是蘇牧所作。”程衡應聲道。

“比之剛纔那首氣勢不減,用典極多,這一首確實更佳。”宴公卿也開口附和,“老夫也信蘇牧。”

“程公,宴山長,且慢!”介子修此時開口了。

“師兄。”方子期看向介子修,眼中露出激動的神色。

介子修上前一步道:“沈小姐在臨湖素有第一才女的稱呼,誰又能知道這首詩是不是蘇牧做的呢?”

“你們耍賴,剛纔我親耳聽到姐夫吟過這首詩。”曲玲瓏急的開口作證。

“你的話我們不信。”方子期冷問道:“還有旁人聽到嗎?

曲玲瓏和沈雲初相視一眼,都顯得有些失落,確實冇有旁人聽到,兩人同時抬眸看向蘇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