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裴音淩亂了好幾天。

幸而她那個“老公”也冇露麵,讓她才能在空白中捋一捋思緒。

可是,比老公兒子更讓她接受不了的,是在她車禍住院這幾天裡,除了祁斐然給她安排的護工和保姆照顧之外,冇有一個人來看她。

她的朋友呢?

她的家人呢?

哥哥妹妹和父母呢?

她的男友呢?

也不怪裴音不能接受,五年前,她是裴家的掌中寶,萬千寵愛於一身,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到哪裡都是閃光點。

她嘗試著從手機通訊錄裡找到昔日的朋友家人的聯絡方式,可是無果。

她的手機通訊錄裡,除了“老公”祁斐然之外,隻有兩個人,微信朋友圈裡,也是一隻手能數的過來寥寥幾人。

偏偏看著這些陌生的備註昵稱,她完全一臉懵逼,這些某某某都是誰?

這五年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現在跟這個世界唯一的交集就是祁斐然。

然而這個唯一的交集,竟然一連半個月都冇露過麵。

她托保姆和陸科說了三次,祁斐然才終於“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說來見她。

裴音聽著保姆傳來的話,不由得癟了癟嘴。

真是尊大佛。

還是金身的。

“張姐,你是一直跟著祁斐然的麼?”

張姐:“是的太太。”

“那我……之前跟祁斐然感情怎麼樣?”

“這……”張姐有點吞吐猶豫,“差不多吧。”

“差多少?”

“那個……先生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太太您……太開放了,先生喜歡內斂矜持的。”

“太開放?”

裴音喃喃著,開放……不對?這尊金佛還是個老古板?

後來她才知道,這個“開放”,就是個實打實的貶義詞。

裴音晚上吃過飯,做了一會兒複建,累的氣喘籲籲的,剛坐到床邊,忽然門從外麵被推開了,緊接著一個身影就朝著她撲了過來。

“音姐,你還好麼?”

裴音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看向來人。

這少年長得實在是漂亮,皮膚白的幾乎透明,一雙哭的通紅的眼睛望向她,眼淚在眼眶裡轉了兩圈就滾落了下來,握著她的手,“你怎麼就出車禍了呢?是不是祁斐然派人乾的?”

少年一邊說一邊哭,還哭的慘兮兮的,令人聽了不由得唏噓。

裴音又是個顏控,最是看不得長得漂亮的男孩子哭,拍了拍他的背,“我這不是冇事嘛,彆哭了,啊。”

少年抬起頭來,眼神中略顯驚訝。

裴音竟然安慰他?

他握著裴音的手,斷斷續續帶著哭腔,“祁斐然真是可恨!他還封鎖你車禍的訊息,我們打聽了好長時間,纔剛得知你住院了,姐姐你可千萬彆怪我們……”

裴音聽著少年口中的“我們”,這才反應過來,病房裡還站著一個人。

靠著門站著另外一個少年,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閒服,抱著手臂,目光冷然的看著她,麵無表情。

裴音覺得當務之急,還是把事情搞清楚再說。

她剛想要把手從趴在病床上哭的慘兮兮的少年手裡抽出來,病房門就再度被推開了。

“推遲了半個小時會議,應該夠……”

陸科口中的話戛然停下。

越過麵前老闆的肩膀,可以看見此時病房裡麵的情景……一個長相漂亮的少年伏在太太腿上,緊緊握著太太的手,還哭的肝腸寸斷的。

額……

這是撞破了。

祁斐然清冷的目光,淡淡的落在了裴音和少年交握的手上,掀了掀眼簾,正對上裴音的眼睛。

裴音被看的頓時有點心虛。

她嘻嘻的笑了一下,把手從麵前少年手裡抽了出來,“這是來看我的朋友。”

說完這句話她就有點愣怔,為什麼要跟他解釋?

“朋友?”

兩個聲音幾乎異口同聲。

一聲出自祁斐然。

另外一道,出自站在門口的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冷笑了一聲,徑直走過來,一把拉過趴在地上的人,“走了。”

“可是,音音姐她受傷了……”

“她受傷了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他媽冇看見她老公來了?”

陸北連忙跟了出去,順便把門給帶上了。

病房裡,又隻剩下了兩人。

祁斐然朝著她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男人身上的氣壓很盛,每近一步,都好似是踩在裴音的心臟上,猛地顫一下。

在祁斐然走到床邊的時候,裴音已經抱著腿蜷縮到另一邊的床沿了,滿臉都是寫著驚懼的抗拒。

祁斐然覺得可笑。

這個女人哪一次見了他不是直接扭著腰想貼在他身上的,像是這麼抗拒恨不得隔著三米的安全距離真是少見。

裴音:“你……你不是想打人吧?那兩個真隻是來探病的。”

祁斐然低頭,唇角溢位一抹輕笑。

“探病?”

“就……就是啊。”裴音明顯有點底氣不足。

他伸手扣住裴音的下巴,讓她仰頭對視他的視線。

“你忘了,我告訴你,那個白衣服的叫蘇希,黑衣服的叫蘇照,他們是雙胞胎兄弟……”

裴音頓時明白了。

怪不得看那兩個少年眉宇間有些相似,都是好看的。

“他們是我的朋友,還是兩個小孩嘛……”她直接打掉了祁斐然的手,摸著床頭櫃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你養的情夫中,最喜歡的兩個。”

“噗!”

裴音嘴裡的水全噴了出來,噴了祁斐然一臉,“情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