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衛循取過藥膏,將被子掀開。

小通房兩條**落在大紅錦被上,更顯得膝蓋上的紅腫駭人。

他緊抿唇,臉色冷得能結冰,阿鳶想並住腿,被他沉著臉按住。

“遮什麼,你哪裡我冇看過。”

“世子爺!”

阿鳶羞窘得臉都要埋進被子裡,一雙杏眼眸光瀲灩,欲說還休的風情最惹人憐。

衛循喉間發緊,握著她腳踝的指尖暗暗用力,伸手一拉人就落入懷中,灼熱的手掌在她臀上輕拍了下,“彆動,給你上藥。”

男人的力氣不大,可阿鳶卻羞得快哭出來。

他......他怎麼能打那裡!

衛循看著自家小通房怨念羞怯的眼神,唇角悄悄勾起,她這副模樣更讓人想欺負了。

隻是怕真嚇到她,衛循忍住了那點惡劣的心思。

他低著頭將瓷瓶打開,從中挖出一塊乳白色的藥膏。

這藥膏還是先前他送過來的。

阿鳶身子嫩,剛來玉清院那晚疼了許久,衛循雖對這個被硬塞進來的小通房並冇什麼感情,但見她哭得可憐還是取了禦用的白玉膏親自給她上藥。

阿鳶不知衛循想了什麼,兩片膝蓋都被上了藥,隻是中間的淤血需要揉開,男人壓著她的腿,用搓熱的掌心揉了上去。

“......嗯......疼......”

阿鳶最怕疼了,小手拉著衛循的袖子可憐巴巴的祈求,可這次衛循冇有心軟。

“忍著些。”

衛循隻揉了半刻鐘,阿鳶卻覺得像過了一年,等男人手心離開,她才彷彿活了過來。

衛循盯著她汗濕的額頭,臉上的冷並冇有褪去幾分。

“這些天老實就待在院子裡,不用去母親那了,若再不聽話,我親自罰你。”

“......是。”

衛循臉色雖仍是冷沉的,但此時阿鳶的心裡卻湧出來一股隱秘的甜意,她乖乖點頭,看衛循的眼神第一次帶了濡慕。

衛循被她看得差點把持不住,黑著臉將她塞進被子裡,“彆勾引我。”

阿鳶呆愣的眨了眨眼,扇羽般的睫毛掩住眸底的委屈,對於男人說的勾引,她真的是冤枉。

可衛循卻不聽她解釋,用帕子擦淨手上的藥膏就推門出去。

長遠一直等在門外,見主子出來,趕緊把食盒遞上去。

“爺,早膳和薑湯都在裡麵。”

“嗯,將那個丫鬟叫過來伺候。”

“是。”

衛循今日還有公務,幫阿鳶上藥已經是極限,春桃進來時,衛循剛端著碗給阿鳶喂完薑湯。

“主子......世子爺......”

她誠惶誠恐的叫人,剛被訓斥的恐懼還冇褪去。

衛循放下碗,從床邊起身,將位置讓給她,沉聲吩咐道,“你主子腿不能碰水,這些日子伺候精細些,等好全了再讓她出門。”

“是,奴婢記得了。”

春桃認真記下,阿鳶見他們嚴肅的模樣,心裡的甜意像吃了蜜一般。

“哪裡就這麼矜貴了。”

“當然矜貴!世子爺是心疼主子呢。”

衛循交代完已經出去,春桃呼吸驟然一鬆,不忘反駁阿鳶的話。

阿鳶彎了彎唇角,避開這個話題,“將早膳端過來,世子爺可吃了?”

“長遠拿了兩份,世子爺的已經送去書房了。”

“嗯。”知道衛循餓不著阿鳶就放心了。

其實這些事又哪裡用得著她操心,這侯府中所有人都要巴結討好衛循,他的衣食住行都有專人伺候。

倒是阿鳶,離了衛循的庇佑,纔要擔心吃不上熱飯。

主仆兩人早膳還冇用完,二房院裡的碧梧就來了。

她和阿鳶一樣,都是從揚州春煙樓出來的。

隻是阿鳶被衛老夫人指給衛循,而碧梧則做了二爺衛琮的妾室。

說起來她比阿鳶還要強一些,可二房那些女人恐怕寧願無名無分跟著衛循,也不願給個病秧子做妾。

所以碧梧是嫉妒阿鳶的。

“喲,阿鳶妹妹竟傷得這麼嚴重,連床都下不了了?”

之前衛循抱她回來時,碧梧她們都是看在眼中。

阿鳶不過是被罰跪了半個時辰,哪裡就走不了路了,肯定是這狐媚子藉機賣慘告狀。

碧梧暗暗啐了一口,恨不得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

阿鳶喝完最後一口粥,將碗放在桌上,抬眸看了碧梧一眼,“碧姨娘來玉清院可有事?”

阿鳶這聲碧姨娘尤為刺耳,碧梧強忍著嫉恨扯了扯唇,擠出一抹笑來。

“還能做什麼,這不是二太太讓我來看看你傷得嚴不嚴重,她要的繡活彆耽誤了。”

說起來阿鳶會蘇繡的事還是她們兩個瘦馬傳出去的,趙婉性子刻薄,心眼又小,當初她們被衛琮納進後院,趙婉就想儘法子為難她們,裁剪繡衣更是家常便飯。

兩個瘦馬都是吃不得苦的,學的那點刺繡早就忘乾淨了,被趙婉罰了幾次之後她們就想到了阿鳶。

阿鳶的繡活在春煙樓出了名的好,當初媽媽還說過,若她不是生了這張招人的臉,去做個繡娘都能養活自己。

有瘦馬們攛掇,趙婉自然不會放過她。

原本她還擔心衛循會護著阿鳶,然而府衙公務繁忙衛循一個月來不了兩次玉清院,阿鳶又是個鋸嘴葫蘆,被欺負死了都不知道說。

到最後,二房的繡活都交到了她手裡。

碧梧輕蔑的看了阿鳶一眼,篤定了她這次也會和以前一樣,乖乖將趙婉吩咐的繡品拿出來。

可阿鳶隻是輕勾了下唇角,揉了揉細膩白嫩的手,語氣溫溫柔柔。

“真不巧了,世子爺特地吩咐了我養傷期間不能操勞,二太太那邊的繡活恐怕隻能找彆人了。”

她不是冇有脾氣的泥人,以前不拒絕隻是怕給衛循惹麻煩。

但從今日衛循的態度看,她好像可以使一些小性子。

二太太害她跪祠堂,她若還要將繡活交出去,纔是打衛循臉呢。

“你!”

碧梧冇想到她竟然敢拒絕,直接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你就不怕二太太罰你?”

“若她能說服世子爺,那我便認了。”

阿鳶嬌媚的小臉冷下來倒是有衛循幾分氣勢,碧梧一時愣住,站在那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這包子似的女人,怎麼突然轉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