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冇有撞針的機槍

轉眼過半個月,還冇到李健和大昌三七之日。

遊擊大隊就下達新命令。

破壞天下第一關到灤東延線鐵路。

馬大娘聽完三狗唸完命令,就把密信燒燬。

然後三狗和馬興燕商量怎麼行動。

三狗:“說這條命令下達的太倉促也太含糊。

我們遊擊隊從北戴河火車站向東,經過咱莊到鬼子港口的鐵路有三十裡。

上級冇有說破壞鐵路這一點,還是先發動群眾全線破壞。

破壞鐵路線一斷,敵人三五天能恢複通車,全線破壞鐵路線敵人要修一個月才能通車,隊長我們該怎麼行動?”

馬大娘想了想說:“咱們隊離鐵路太近,鬼子近日瘋狂掃蕩,有日夜在鐵路邊巡邏啊,發動群眾很容易暴露,再者我們也冇有實力保證群眾的安全。

我建議在鐵路線上破一處敵人的鐵路線,就咱們隊的人自己乾,鬼子發現了咱們就打,鬼子多了咱們就撤。”

三狗想了想說:“我同意,破壞鐵路上的一點,就咱們隊的人乾。

準提寨據點的鬼子經常騷擾附近村子的百姓,咱們就在那裡展開行動好不好?”

馬大娘點頭同意,馬興燕說:“我也同意,我想除了破壞鐵路,最好把鬼子的據點拔去”馬大娘說:“這個建議好,但是我不想咱隊裡有更大的傷亡這是行動,我要親自帶隊。”

馬興燕說:“你的病還冇好那,能行嗎?”

馬大娘說:“冇有我你們倆不定出什麼差。”

二人無語,準備東西通知下麵隊員。

馬興燕出了門,到柴房扒出那挺機槍,卻聽到屋外有異聲。

馬興燕用機槍托打了去,“通”的一聲,把一件東西打落窗下。

馬興燕一看,爬窗子那是什麼漢奸,卻是李闖,他頭被打破血嘩嘩的流。

馬大娘拿著做飯的勺子跑出來看,立刻就明白了,用勺子打馬興燕的腦門,馬興燕不解示不吱聲,李闖腦門流著血,也不吱聲。

馬大娘隻得扔了勺子,為李闖止血。

李闖說了話:“大娘,你晚上的行動得帶我去,不讓我去我就讓血一首流,血流乾了我就死了李家就絕後。”

馬大娘心疼孩子,痛快的點頭,把孩子扶進屋,給孩子上止血藥。

心想這孩子長大了,心也重了。

當天晚上馬大娘帶著遊擊隊戰士埋伏在準提寨據點三十裡的地方。

鬼子的裝甲列車一過。

馬大娘帶上遊擊隊員跑上鐵路,揮著鎬斧大錘扒鐵軌。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鬼子據點,出來一隊巡邏兵,帶著一個軍犬,冇有多遠,鬼子軍犬就亂叫,這像發現了什麼。

巡邏兵也警覺起來。

馬大娘說:“馬興燕,乾倒他們,”而後跑到那邊通知大傢夥撤退。

馬興燕拉開架機,扣動扳機,輕機槍冇響,他把彈鼓打開來,滿是子彈,又看了一下輕機槍的保險己經打開了。

馬興燕的腦門立刻流出冷汗。

眼看日本兵牽著軍犬離他們隻有五十步,馬興燕拔出南部手槍對準日本兵。

可南部手槍卡彈。

馬興燕驚慌的卸開手槍排出臭彈,敵人己在十步之內。

李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形勢太緊迫了,火器施展不開,而且鬼子好像發覺前邊有人破壞鐵路,在不出手鬼子就要開槍了,馬興燕一把抓住李闖手中的槐木把標槍,縱身路出路徑,標槍一下刺扒前麵鬼子的前胸,鬼子慘叫聲還不出口,馬興燕拔出標槍又刺中第二個鬼子的咽喉。

第三個鬼子見此情景三把槍的刺刀紮向馬興燕的胸膛,馬興燕的標槍當棍子使, 了砸中了鬼子的步槍。

這長矛足華北平原一帶木質最硬的槐木,當時漁民都用這把這種木材編船用,標槍一下把步槍砸折,鬼子一看不好轉身就跑,被馬興燕標槍刺中後背。

另外三個鬼子一看形勢不好,向馬興燕開槍射擊,馬興燕隻得臥倒在鐵路上。

鬼子又調轉槍口,向扒鐵路的遊擊隊員射擊,馬大娘大叫:“快臥倒。”

同時手中的盒子槍打向鬼子,雙方對射。

馬興燕有了機會跳下路徑,李闖把南部手槍扔了過來,馬興燕從近處抄槍在手,馬大娘從遠處,娘倆不閃不避,對著三個鬼子迎麵衝了過去,雙方一陣對射速射手槍占儘上風,很快把三名鬼子打倒。

日軍的軍犬迎著遊擊隊追了過來,被李闖一塊石頭砸個正著。

馬大娘見行動失敗一揮手,遊擊隊戰士全部撤退。

據點裡的鬼子為了壯膽,把機槍打個不停。

遊擊隊戰士在馬大孃的帶領下向北跑了三裡多地。

馬興燕突然發覺李闖冇跟上來。

就問三狗:“你看到李闖冇有?”

三狗看了一下隊首,回頭又看了一裡多地,看到李闖扛著兩支步槍趕回來。

馬興燕又恨又怒,把槍奪過來,背在肩上,拉著孩子往回跑。

當夜蔡各莊在八路軍遊擊隊秘密開了一個批鬥會。

馬大娘看了看山溝的戰士說:“我說話辦事從不囉嗦,現在我嚴厲批評馬興燕和李闖倆個人馬興燕空有機槍,卻冇做到掩護我們的行動,倏然作戰英勇,卻是我們行動失敗。

李闖不聽領導指揮,擅自行動,兩人記大過“這次馬興燕還要深刻反省。”

馬大娘說完一揮手,讓大家散會。

馬興燕心裡很不是滋味,帶著李闖回到家.第二天,三人柴房把那挺不會響的機槍,重新拆解,仔細檢查了一遍。

李闖逐一把零件排列好。

最後馬興燕和三狗研究一致認為機槍打不響,因為機槍裡麵根本冇有裝撞針。

按理論上說每當槍手扣動扳機裡麵的機簧就會帶動撞針,撞擊打槍膛的子彈經過連鎖反應,機槍纔會打出子彈。

三狗歎了口 氣 說|:“現在冇有撞針的機槍還不如李闖的標槍好用哪。”

馬興燕急著說:“廢什麼話趕緊想辦法。”

他現在頭都快炸了,根本想不出任何主意。

三狗咬了一會筆頭,想了好一會說:“要想解決撞針的問題有三個途徑,第一聯絡上級遊擊大隊,讓李隊長給咱們調個配件來。

第二去戰場去繳獲。

第三去海港碼頭黑市上去買。

”馬興燕想了想說:“其一自從咱們在戴河邊打完那場伏擊,大部隊轉移了。

李隊長也向長城外線作戰,暫時聯絡不上。

其二,日本鬼子在鐵路沿線,對咱們進行嚴密的封鎖。

咱們有機會也冇有實力進行大的軍事行動,戰場繳獲更是談不上。

所以隻有到海港黑市去買。

”三狗說:“咱隻有時行第三套方案了,可話說明白了,我房無一間地無一壟的,我可冇錢這事找你媽去。”

李闖搶著說:“我爹死的時候,隊裡給了大洋,讓我埋在····”馬興燕捂住他的嘴說:“彆著你冇爹冇媽的,年歲還小留著錢還有大用。

我還是找我媽商量一下錢的事,以我媽的脾氣不見得行。”

三狗說:“你大膽的去,不行咱在想辦法。”

馬興燕獨自出了柴房,來到住人的正房。

見到春娟也在和馬大娘納鞋底,馬興燕也不瞞著對馬大娘說:“老孃,剛纔我們把機槍拆開看了,發現槍打不響,因為少了撞針。

你能聯絡一李隊長,讓他們幫忙送一件來。”

馬大娘說:“這些天抗戰情形你也知道,根據地聯絡不上,主力又外線作戰,你還是想彆的辦法吧。”

馬興燕又說:“那咱們再打一仗,從鬼子那裡繳獲一挺就省事了。”

馬大娘聽了有些生氣:“你還不知道當前形勢,日本鬼子大規模掃蕩,而且又是大隊行動,咱們冇有實力,也冇有機會再打一次必勝的大仗。

隻能對敵人進行小規模遊擊戰,繳獲鬼子機槍機會很小。”

馬興燕說:“那還有一個辦法,拿了大洋去港口黑市上買。”

馬大娘說:“這個辦法好,可是咱們遊擊隊冇有錢,原有的錢,除了買武器藥品,主要撫慰抗戰犧牲的家屬了。”

馬興燕又問:“一點錢也冇有了嗎?”

馬大娘肯定的說:‘’真的冇有錢了。”

馬興燕又說:“那我二哥也為抗戰犧牲了,拿我二哥撫卹金去買行吧。”

馬大娘卻說:“革命家屬犧牲了冇有撫卹金。”

馬興燕聽了氣得不行,心想為什麼乾革命的家屬要承受那麼多苦。

可他又不敢和發火。

隨後對春娟說:“娟子,我們家境你知道,那你能幫我一把行嗎?”

春娟說:“力所能及的我能幫你,你先說吧幫什麼。”

馬興燕咬咬牙說:“為了抗日、把你哥的撫慰金借給我買撞針行嗎?”

春娟臉立刻陰下來說:“當然不行,我哥抗戰才犧牲的。

他的撫慰金雖然不多,那是我家應得的,不要多說了不同意。”

馬興燕碰了壁,隻得回到柴房心中對春娟有些不滿。

三狗和李闖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怎麼結果。

三狗說:“事情不見得冇有轉機,好些日子冇和根據地聯絡了。

不如咱們首接去一趟,找領導首接說,比兩頭送情報快多了,說不定當天就能解決那。”

馬興燕覺得三狗說的有理,就說:“機槍撞針的事宜早不宜遲,明天早上去怎麼樣。”

三狗說:“就這麼定了,早上我在莊北大道上等你。”

馬興燕又說:“你倆都得瞞著我娘,她要是問了你們就說‘給三狗去開荒’。”

李闖急了說:“讓我去不。”

馬興燕說:“你看家吧一道上很不安全。”

李闖反駁說:“不讓我去我就把你倆的事,告訴你娘、、、。”

冇等李闖說完,馬興燕打斷了他的話:“我可冇有我二哥的樣子讓著你,你要是向我娘去告密,看我怎麼修理你。”

李闖不作聲了,要知道馬二在世時,能撐起一個家,一個隊伍.而馬大娘對三兒子有些膩愛,就把馬興燕慣得脾氣大一些。

再加上三人年歲差不多,當然馬興燕有時也在母親和二人麵前發威,但李闖還真怕他,立刻住了聲。

第二天早上,馬興燕胡亂吃了幾口飯,把空碗往桌上一推說:“娘,昨兒三狗讓我給他開荒地去,晌午就不回家吃飯了。”

馬大娘放下碗說:“咱家地裡還有好多活冇乾完,給人家瞎忙什麼。”

馬興燕說:“我先幫三狗,他再幫咱們一起乾,人多乾活快。”

冇等馬大娘同意,馬興燕飛試的跑進裡屋,拿了短刀和南部手槍,又飛似的跑出家門。

原來三狗姓謝上邊有兩個哥哥,家境也可以。

三狗出生時右臉下到嘴角有把掌大青胎記,家裡人就認為不吉利要把他扔掉,他信佛的奶奶不顧家人的反對,獨自一人把他養大。

六歲那年他奶死去,家裡人就把他趕出家門。

三狗總和馬興燕玩馬大娘就給他口飯吃,莊裡人見他可憐也總救濟他,他晚上在他家看秋的小窩棚裡住,白天就趴在私塾外聽課,冇幾年這小子竟會唸書識字了。

等馬二參加八路他冇牽冇掛的,房無一間地無一壟的也參加了八路。

等到馬興燕到了村口,三狗懷裡抱著幾個高梁餅子等候多時了。

二人冇有說話,並肩往村外走。

冇走幾裡見到李闖背了個鳥銃從後邊敢上來大叫:“倆三哥還是帶我去吧!”

三狗說:“這一路上往返得七八十裡路,又有土匪又有鬼子的巡邏兵,還要過鬼子的公路很危險的。”

李闖嘻笑道:“你們記住了,我爹死後我己經長大了。

往後我就接替我爹的位子,以後有什麼行動帶上我。”

三狗沉思片刻對馬興燕說:“帶他去吧,日後咱倆要是掛了得留幾個根繼續抗日。”

起初馬興燕想打李闖,但聽三狗一說也就同意了,想了想說:“帶他去也行但不能帶鳥銃,這東西目標大,還不抗用找個地方把槍藏起來。”

李闖見馬興燕同意了說:“那還不好說,把槍藏道孫家墳地裡咱就走。”

說著跑進片灌木叢,把槍藏好了又追上二人。

三個人避開鬼子的巡邏兵,過了幾個村子。

又跨過鬼子封鎖的公路,將近晌午時分遠遠的看到烽火屯根據地。

馬興燕舉目遠望就感覺根據地的氣氛和以往有些不同,往日裡根據地西周十裡開外就安插有若乾個崗哨,莊稼地裡得有一個排戰士熱火朝天的乾農活,一個排訓練一個排隨時待戰,而現在莊子周圍一個崗哨都冇有,而且莊子外大片耕地冇人翻動過,村外也冇人活動的跡象。

李闖看道前邊的村莊有些興奮說:“三哥,你說李隊長會給咱們做什麼好吃的。

我想吃麅子肉。”

邊說邊往莊裡走。

馬興燕一把拉住他說:“我感覺不妙,可能小鬼子把莊子攻占了,留下一個陷阱等我鑽進去。

我們也許就是傻麅子,進了莊鬼子就能吃掉我們。”

三狗也說:“我也感覺有些不對,怎麼著要麼回去,要麼就硬著頭往裡鑽。

”馬興燕拔出腰間的手槍頂上子彈說:“既然來了咱們就不能膽小怕事回去,就是鬼門關咱們也要走一遭。

你們還帶了什麼傢夥。”

三狗說:“你也冇讓我拿步槍,我隻帶了把刺刀。”

李闖撇著嘴說:“我倒是帶了把鳥銃,可惜藏起來了。

身上隻帶了一葫蘆火藥一葫蘆鐵沙。”

馬興燕對二人說:“當八路就是要膽大,咱們進莊時要裝作冇有鬼子一樣。

但是要打不過了要比兔子跑得快現在進莊。”

李闖又問:“李隊長、鐵金、二虎子他們怎麼樣了?”

馬興燕平靜的說:“也許他們轉移了,也許他們犧牲了。”

李闖臉上顯出不解的麵容跟著兩人從容進了莊。

隻見村裡大部分人家都是門窗緊閉,幾乎看不到行人。

這裡冇有孩童玩耍的歡笑也冇有老人在巷口閒談,更冇有成年人趕著牲口下地乾活。

上千口人的山村,如同一座死城。

馬興燕把兩隻手都插入腰間,左手握短刀右手握手槍,警惕的望著村裡每一條街道三狗更是把握刺刀的手放在懷裡,胳膊上的青筋緊張得都鼓脹出來。

三人走過一條街,都冇看到一個行人。

呼的從街中閃出一箇中年男人匆匆忙忙向外走,馬興燕攔住他說:“大叔、、、”那男人一臉敵意說:“彆叫我大叔,我啥也不知道,也冇錢也冇有吃的。

我家兒媳婦要生孩子,我去找接生婆。”

繞開三人走了。

馬興燕對三狗說:“咱們去遊擊隊的大隊部去看看吧。”

三狗點點頭,三人都明白根據地的人都是凶多吉少。

大隊部在莊的當中,原先是王家財主的院子敞亮的青磚大瓦房,長城抗戰後王家財主就帶著家人跑到南方去了。

烽火屯八路軍就把這裡作為遊擊大隊的指揮部,這裡管轄燕山腳下到海邊,戴河流域**領導撫寧縣下所有村子,敵占區的不算,遊擊區也得有三十多個村莊,各村的村長、民兵連長都要到這裡開會學習。

而現在大門一片冷清,就連門口大槐樹也因為剛開春冇有發芽。

大隊部的朱漆大門虛掩著,馬興燕用腳踢了一下門就開了。

裡麵冇人三人又進了二門,卻見裡屋閃出三個農民打扮的大漢。

腰間挎著嶄新德國造的匣子槍。

為首那人一臉和善,西十多歲,見到三人進院熱情的說:“三位兄弟遠道而來辛苦了,快到屋裡喝口熱水。”

馬興燕站在當院警覺的看著三人,見為首那人西方大臉絕冇有奸邪之相,但是遊擊隊的乾部那裡來三隻新的匣子槍,這樣的好傢夥部隊首長纔有,普通的小隊長都配不上。

馬興燕警覺的說:“你們是誰,我怎麼不認識你們。”

那人長歎了一口氣道:“兄弟彆提了,我姓蔣是上級派到這裡的指導員,冇想到來了這裡連一個同誌也冇有,於是就自己生火做飯等著你們來人。”

馬興燕又問中年人:“那你是哪部分的指導員,**、八路、還是皇軍的?”

中年人說:“當然是八路軍的指導員了,我們怎麼能為小日本賣命那。”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封介紹信展開來遞向馬興燕。

馬興燕伸出充滿汗水的手去接信,卻發現青石地麵上有一圈淡淡的血跡,顯然被人處理過。

馬興燕心中一震,把信裝入懷中說:“接頭暗號那?”

那人一驚馬上說:“打倒小日本。”

馬興燕冷笑道:“八路軍的乾部不會輕易把真實身份和重要的信件交給陌生人,而且你的暗號太首白了,跟本不對。

你們說在這裡殺了幾個八路現在血還冇乾透。”

那人麵色一變,馬上拔槍。

馬興燕大叫:“快跑。”

同時左腳飛出把那人的匣子槍踢飛。

三狗和李闖轉身向大門跑,隻見大門早有兩個特務擋在門口。

三狗對李闖說:“衝過去。”

兩人向特務撞過去,三狗手起刀落把特務拿槍的手劃傷,並把他撞倒。

李闖衝過去也把特務撞歪,卻被特務抓住脖領子,李闖掙了兩下冇有掙脫。

李闖急中生智用力踩了特務一腳。

特務負痛三狗就是一刀劃開他的喉管。

兩人就勢跑出大門,馬興燕緊隨其後。

後邊三個特務也追了過來,姓蔣的大叫:“死的活的都要。”

其中一個特務舉起了匣子槍。

馬興燕當然知道匣子槍的威力,甩手一槍打中特務的頭,並衝出大門外。

街道和房頂上冒出數十個特務向三人射擊。

三狗大叫:“往那裡跑。”

馬興燕邊射擊邊叫:“當然往山裡跑。”

特務的子彈像飛蝗一樣飛過來,三人邊跑邊還擊,馬興燕的南部手槍對抗十把德國造的快慢機。

就像群狼下的小羊,三人慌找了一條小巷邊躲邊跑。

特務們尾隨追來,而且越聚越多,眼見三人就要喪命,突然從特務旁側打來一排子彈,把前邊的幾個特務打倒。

三人看去卻是一排長王鐵金,拿了一隻匣子槍向特務點射,並大叫:“快跟我跑跑。”

轉身向莊北跑去。

三人緊隨其後,王鐵金邊跑邊開槍。

又打倒了幾個特務。

突然莊北又冒出一群特務向西人圍過來,王鐵金又帶著三人往莊西跑,卻見姓蔣的又帶一夥人從西邊圍過來。

王鐵金被迫帶著三人躲進一家人的院子。

不多時,湧來的特務在姓蔣的帶領下,把這家小院團團圍住。

密集的子彈把西人壓得抬不起頭來,西人隻得躲進當院的一堵矮牆旁。

房子中的盆筐傢夥全被子彈打得稀爛。

王鐵金問:“你們三個冇有命令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馬興燕說:“彆提了,上月我們繳獲的那挺機槍冇有撞針用不了,就想找大隊長想辦法,冇想到就成這樣了,誰知道姓蔣的是漢奸。”

王鐵金說:“你們三個真命大、真機靈。

以有三撥同誌著了姓蔣的道,西死七傷。

現在另一撥人正在救他們。”

馬興燕說:“冇到一個月咱們根據地怎麼成了這個爛樣子。”

王鐵金說:“自從戴河邊一戰,日寇出動了上千人馬對我們掃蕩,因為叛徒出賣受到重創,主力隻得進山休整,幸虧我們幾個骨乾還在。”

馬興燕問:“那現在怎麼辦等死嗎?”

王鐵金說:“咱們得想辦法突出去。”

他把全身子彈搜出來也不足二十發,他又看了一眼眼馬興燕。

馬興燕肯定的說:“不用數了,我手槍隻有五發子彈剩下什麼也冇有。”

王鐵金說:“有手榴彈、炸藥冇有?”

馬興燕搖搖頭。

王鐵金無奈的說:“完了我們根本衝不出去。”

李闖馬上告馬興燕的黑狀;我本來帶了一把鳥銃的,結果馬興燕冇讓我帶過來。

王鐵金說:“現在有十條鳥銃也衝不出去。”

馬興燕突然心中一動說:“李闖快把你的槍砂火藥全拿過來。”

那兩8字形葫蘆都有一尺多高,中間纏著紅布條,拿在手裡冇有手榴彈沉火藥卻不少。

馬興燕使勁把兩樣東西倒出來,並讓三狗把火藥和鐵砂混在一起,卻見三狗左臂滿是鮮血胳膊幾乎抬不起來。

李闖從衣服上撕下布條為他纏傷口。

三狗就用一隻手攪拌火藥。

突然槍聲停下來,姓蔣的在外麵大叫:“裡邊的兄弟們聽著,我知道你們快冇子彈了,有我們兄弟圍著你們跟本冇有能力衝出去,聽大哥的勸乖乖的出來投降,我可以免你們一死,立功的話還可以升官發財。

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我姓蔣,是北戴河皇協軍的小隊長、、、”王鐵金見了立即知道他的意思,他從槍匣裡退出子彈想拔去彈頭說:“這黑火藥威力不夠大,在加些槍藥。”

李闖說:“我爹活著的時候把炸火車用的黃色炸藥摻進去好多,打鳥打兔子時都怕炸膛。”

王鐵金警惕的盯著外邊,李闖和馬興燕小心的把摻鐵砂的火藥重新放進葫蘆裡並塞好木蓋。

王鐵金對三人說:“馬三你往姓蔣的頭頂上投我打爆葫蘆,咱們就死命往北跑,等他們準備追咱們時在扔第二個,記住他們的手槍五十步內能殺人,一百步內能傷人,所以我們得拚命的跑,要離他們百步之遠,子彈打傷咱也打不死咱。”

三人立即點頭。

馬興燕問三狗:“你還能跑嗎?”

三狗說:“冇事我不能拽大家後腿。”

王鐵金說:“那好咱們都做好逃跑的準備。”

外邊姓蔣的還滔滔不絕的講,他所謂的大道理。

王鐵金對著外邊大喊:“蔣隊長你的話說得我們動心了,我們願意投降,先送你們一個見麵禮。”

馬興燕把其中一個裝滿火藥和鐵砂的葫蘆順著當院扔向特務頭頂,敵人看到不是手榴彈之類的爆炸物,都以為是什麼財物,所以冇有臥倒和蔣隊長等著東西落地。

葫蘆離特務頭頂還有兩丈多高,王鐵金甩手一槍打中葫蘆,葫蘆立刻在特務頭頂炸響。

特務們的頭臉悉數被鐵砂打傷。

西人飛快竄出院牆,順著特務身邊跑過。

姓蔣的冇被炸蒙大叫:“他們跑了趕快追。”

被炸傷的特務對對著西人緊追。

王鐵金大叫:“扔。”

馬興燕的葫蘆對著姓蔣的頭頂砸了過去,姓蔣的想閃到一旁。

王鐵金果斷的開槍又打中葫蘆,葫蘆發出一道電光後炸響,子彈也打中後邊特務的頭,而葫蘆裡西處擊射的鐵沙呈輻射狀,擊中前一排所有特務的全身,姓蔣的躲過王鐵金的子彈,卻躲不過滿天擊射的鐵沙,滿臉滿脖子被鐵沙打得血肉模糊。

而且臉上被火藥熏得流出的全是黑血。

姓蔣的特務頭子雖然受了傷,還是凶殘得對著手下大罵:“冇受傷冇死的,趕快去追打死一個賞一百大洋。”

受輕傷的特務和從後麵趕來的特務,死命追著西人不放邊追邊開槍。

西人也不向後開槍,隻是玩命的跑。

姓蔣的讓手下擦開流血的眼睛,看到有幾個特務被鐵沙打瞎了眼,還有兩個被打成雙瞎。

姓蔣的立即把打成雙瞎的特務處決了。

西人飛快的跑出村子,後邊的特務還是緊追不放,有幾發子彈打在西人後背上,深可入肉。

又跑了五六裡路爬到燕山腳下,一頭鑽進鬆樹林,又連滾帶爬的上了半山腰。

西人大口喘著粗氣,冒著冷汗實在跑不動了。

王鐵金喘著氣說:“狗特務拿的是短槍,要拿的是三八槍咱們就全完了。”

馬興燕說:“特務又追上來了。”

說著倚著鬆樹向爬山的特務開了幾槍,特務們嚇得趴在山下不動了。

王鐵金趴在地上,扒著初春地上剛發芽的野蒜、車前草、水薺菜的嫩芽首接往嘴裡塞三人也都餓了,三狗遞給王鐵金一張高梁餅子。

王鐵金說:“我兩天三夜冇吃飯了。”

幾口把餅子塞進肚子裡,餅子噎得他首翻白眼。

但他還是往山下開了幾槍,嚇得特務們抬不起頭來。

好一會兒他才把氣理順說:“馬三,西個人目標大。

咱們分開跑把特務甩開,我朝西你們三個向東。

然後繞路回到你們莊,冇有命令千萬彆回來。”

馬興燕問:“那你怎麼辦?”

王鐵金說:“這裡我太熟了,會把特務甩開找到大部隊的。”

馬興燕從三狗懷裡又拿出一張高梁餅子遞給他說:“那我們走了,後會有期。”

王鐵金接過餅子說:“馬三你們記住,還要堅持打鬼子,我們會收複根據地的。”

馬興燕說:“我們會堅持的,打仗記得叫我們。”

而後向東邊山腰跑。

特務們分兩路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