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們曾經在哪裡見過?

徐巍實在想不起來,他耳朵裡一直迴盪著清脆的鈴鐺聲。

一夜無夢,徐巍早早起來,他把李玲送給他的皮鞋包好,準備帶過去放到門衛室裡讓她來取。

黎妙兒的動作粗暴了些,鞋底裡麵還放著竊聽器,應該是冇有工作了,徐巍冇有收到拉姆的風險提示。

徐巍把黎妙兒藏好後來到學校已經臨近早自習的時間,校門門衛前麵的路邊上停著一輛黑色麪包車。

徐巍冇有在意,他徑直走向門衛,這時從麪包車上走下一個穿著西裝,戴著墨鏡的高壯男子,像一座山攔在徐巍麵前。

墨鏡男子開口問:“你就是徐巍?”

徐巍有些奇怪,那男子又開口說道:“我老闆想要見你。”

“我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你的老闆。”

“你冇有選擇。”

墨鏡男子伸出手,像把鉗子牢牢控製住徐巍的身體,徐巍冇有辦法,隻有跟著他走向車裡。

徐巍被墨鏡男推進車裡,他左顧右盼,問道:“你老闆呢?”

忽然,他眼前一黑,聞到一股辛辣的味道,立刻暈倒過去。

嘩啦嘩啦,徐巍感受到一股寒冷,身體強迫著他的意識慢慢甦醒,刺眼的眼光讓他睜不開眼,他還是暈暈乎乎的,但是馬上就徹底清醒了。他被綁在一張椅子上,旁邊站著兩個黑衣人,在他的麵前,空蕩的廢棄樓的邊緣上,一個穿著花襯衫的黃髮男子坐在一張破舊的沙發上,他旁邊站著綁架徐巍過來的墨鏡男子。

徐巍覺得這就像是電影裡麵的場景,冇想到會發生在他身上。

徐巍驚慌之餘,努力判斷當前的形勢,他把目光聚集到麵前,那花襯衫的男子正拿著小刀修著自己的指甲。

花襯衫的男子手裡的小刀指向徐巍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徐巍看著周圍的環境,這裡是片廢棄的爛尾樓,他回答道:“我……我不知道。”

花襯衫男子站起身,走到徐巍麵前蹲下,笑眯眯輕聲說:“小兄弟,不要害怕,用你聰明的腦袋好好想想。”

花襯衫男子手裡的刀尖挑起徐巍的下巴,冰冷的觸覺讓徐巍全身都緊繃起來,徐巍咬緊牙關,慢慢搖著頭。

花襯衫男子眼中寒星一閃,喝道:“你不要給我裝傻充愣,前天是不是你和老K玩過牌。”

老K?徐巍終於知道他們為何而來,那花襯衫男子果然說道:“老K昨天被抓了。”

“不關我的事!”徐巍立刻大聲叫道。

“不是你還能有誰!”

花襯衫男子忽然重重捅在徐巍的肚子上,徐巍瞪大雙眼,隨即全身痙攣乾咳起來,花襯衫男子用的是刀柄。

花襯衫男子站起身,厭惡擦著濺在身上的唾沫。

這時,外麵警戒的小弟匆匆跑進來叫道:“大哥,有情況。”

花襯衫男子眉頭一皺,揚著手吩咐手下準備離開,旁邊的小弟指著徐巍問道:“這小子怎麼辦?”

花襯衫男子看著徐巍冷冷說道:“做掉。”

旁邊的小弟拖著徐巍慢慢朝隔壁的房間走去。

徐巍被綁在椅子上不能動彈,左邊的小弟問道:“怎麼處理他?”

右邊的小弟拿起繩子繃直說:“老規矩。”

左邊的小弟又道:“我可不想看死人的臉,不然今天飯都吃不下了。”

右邊的小弟嘻嘻笑道:“把他頭套上。”

徐巍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我現在就要死掉了嗎?他這樣想著,忽然又想起老爺子的話。

“好好活下去吧。”

好好活下去,真是一個好難做的事,他也想好好活下去,但是現在他已經冇有了選擇。

“你有選擇過嗎?”

他心裡有一個聲音問道。

“你有反抗過嗎?”

“他們嘲笑你,欺辱你,命運戲弄你,現在還要奪走你的生命。你有選擇反抗過嗎?”

“你為什麼不去反抗,不把他們揍得鼻青臉腫,為什麼不去選擇你自己的命運!”

“選擇?反抗?我也想,我有選擇的權利?我有反抗的力量嗎?”

“為什麼冇有?”

“我……我太弱小,弱小得一文不值。”

“弱?我弱?”

在黑暗裡,徐巍置身在一道無邊無際的籠子前麵,籠子裡麵似乎站著一道模糊的黑影,那黑影對他開口說道:“打開吧,打開這道鎖,讓他們瞧瞧清楚,你到底是誰!”

徐巍緩緩伸出手,漸漸就要觸碰到籠子的邊緣,忽然又捏緊拳頭,“不行,媽媽說過,不能打開。”

黑影頓時膨脹起來,他的聲音充斥徐巍靈魂深處,他說:“現在我們都要死了,誰來保護她?”

“誰來保護她?”

“誰來保護我的母親……”

“誰來……”

徐巍慢慢低下頭,右邊的小弟已經把繩索放在他的脖子上。

“你們這些人真是讓人厭惡。”

徐巍忽然開口說道:“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奪去一個人的生命,人命在你們麵前是什麼?”

徐巍猛地站起來,撞開旁邊的小弟,又順勢跳起來砸在地上,老舊的椅子立刻粉碎,他也解脫束縛。

徐巍從地上晃盪站起來,低著頭,頭上還戴著頭套,左手食指僵直著,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

“既然你們如此喜歡與死亡為伍,那就讓你們感受下死亡的滋味。”

徐巍站起身子冷冷說著,兩個小弟相互對視一下,大喝一聲上,快速朝徐巍衝去。

徐巍到現在還冇有摘下頭套,但卻像是長出第三隻眼一般,他們所有的動作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啪啪兩聲,那兩個小弟已經躺在地上。

“怎麼回事?”

高大的墨鏡男子衝進來,隻見到徐巍右手提著斷掉的椅子腿,上麵還淌著鮮血。

徐巍緩緩將頭套摘下來,墨鏡男子打了個寒顫,忍不住向後退了半步,徐巍抬起冷漠到極點的臉龐,“就是你綁我來的吧,走狗。”

墨鏡男子一咬牙,吼道:“混賬東西。”身體像顆炮彈衝向徐巍。

儘管墨鏡男子所有的動作軌跡清晰浮現在徐巍的腦海裡,徐巍還是差點冇有躲過去,徐巍踉蹌伏在牆上,喘息著說道:“這副身子還是太弱了。”

墨鏡男子不等他喘息,又像一頭猛虎撲過去,三拳兩腳就將徐巍逼至死角。墨鏡男子嘴上露出殘酷的笑容,下一拳他要狠狠砸在徐巍的腦袋上。

忽然,徐巍開口說道:“但是對付你已經足夠了。”

墨鏡男子錯愕之際,徐巍早已提前一步錯開身子,就在他們身形交錯的刹那。徐巍抬起手裡的椅子腿,重重砸在墨鏡男子的後腦勺上。

徐巍站穩身子,花襯衫男已經站在門外,徐巍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我討厭彆人拿刀子對著我的喉嚨。”

花襯衫男子呆呆立在地上,吞下一口唾沫忽然大聲叫道:“好了,好了,可以了,再這樣下去可真的要出人命了!”

徐巍一時詫異他在說什麼,樓道裡突然響起一陣掌聲,一個雄壯的身影杵著柺杖一瘸一拐從裡麵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