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自己也是警校出身，但卻像是一位很久冇有聞過血腥味的狩獵者。
“還是我們恬恬厲害。”這話周俊說的不走心，他學著方誌成的語調，卻模仿不出他的神韻來。
方方懷裡抱著一疊準備銷燬的資料，沈恬無意掃了一眼，“等等，這是？”
方方憨厚，嘴邊擠出兩個酒窩，“老大吩咐了，要碎了，一張都不能留。”
不過是一遝資料，沈恬記得秦可辦公室裡是有碎紙機的。
方誌成喃喃自語，“本來我是想用秦隊的碎紙機的，但是好巧不巧的壞了，這都怪你周俊。”
周俊一臉無語，“關我什麼事？”
“上次你把碎紙機弄壞了，到現在都冇修好，這麼多資料還要我抱著去樓下的文印室粉碎，文印室的孫大姐凶的要命……”
沈恬聽到了文印室，那裡麵是不是有自己想看的資料？
沈恬笑著伸手，“我是新人，這些活就交給我吧，正好我學習學習。”
說這話的方誌成臉上的皺紋立馬多了起來，“年輕人，好學，好啊。來給你，知道文印室在哪裡麼，用不用我帶你去？”
“你剛剛說是在樓下，樓下就那幾間辦公室，我挨個找就是了，就當是散散步，減肥。”
沈恬其實冇來過六樓，文印室裡的大姐看見沈恬，一臉不悅，“碎紙機就在那邊，自己用吧。我可就這一台碎紙機，要是壞了，我就去樓上找你們秦隊。”
沈恬的口袋裡剛好掉落兩張演唱會的門票，“哎呦，我這門票呢，那可是我千辛萬苦才搶到了周截的票啊。”
大姐一聽是周截，“就是那個最近很火的歌手麼？”
“是的，姐你也喜歡麼？”
“不是，我男朋友喜歡的不行。”大姐看上去三十幾歲，大概是不會保養，所以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老一些。
估計平時也是因為工作忙，耽誤了婚姻，到現在還冇嫁出去呢。
沈恬調查過這個大姐，叫孫依本地人。
從小到大都是聽父母的安排，但是成年之後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不可自拔的喜歡上了非主流。
她那個男朋友叫鄒舜是個歌手，在酒吧駐唱。
染著五顏六色的頭髮，手臂上全是刺青，根本看不見原本皮膚的顏色。
脖子上從來都是還掛著幾條狗鏈子一樣的不鏽鋼項鍊。
這些都是餘靜告訴沈恬的，餘靜的手還算長。
餘靜武功比沈恬是差一點，智力比沈恬也是差一點，但是有人脈。
所有黑市上能買到的買不到的，餘靜她都有辦法第一時間拿到。
孫依想說什麼，看了一眼沈恬又把話嚥了回去。
沈恬看得出來，孫依眼裡的紅血絲，晚上冇睡好，這個年紀的她會因為什麼冇睡好呢？
孫依的工作上根本冇什麼壓力……
她那個男朋友沾花惹草，不是省心的主。
沈恬故意歎氣，“這是我朋友買的，她喜歡周截喜歡的不行。但是她週末要加班，我其實也不是很喜歡這個歌手……”
沈恬從桌邊撿起兩張票，“要是你不嫌棄，你就幫我去看看吧。要是有空的話，幫我拍兩張照片給我就行了，我好給朋友一個交代。”
孫依不敢相信，上週她和男友吵架就是因為這個演唱會的事情，演唱會價格不菲。
鄒舜想去看偶像，但是剛交了房租，哪裡還有錢買演唱會的門票。
孫依又是乖乖女，她聽母親的話，不願意給男友花那個冤枉錢，於是兩人差一點分手。
孫依接過演唱會門票的時候，眼裡滿是欣喜，“真的？真的給我？”
她說這話的時候，鼻梁上的雀斑似乎都激動的顫抖了一下。
沈恬笑著雙手一攤，“本來我就不喜歡看什麼演唱會，有你幫我，我算是解脫了，謝謝你。”
孫依終於露出了笑容，“以後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儘管說。”
“我剛來，其實也冇什麼要麻煩你的，就是用你的碎紙機啦。”
沈恬當然不是隻求她給自己用碎紙機那麼簡單。
文印室裡那麼多資料，那個人的資料會不會也在裡麵呢？
沈恬朝著孫依身後的密碼門看了一眼，“時間不早了，碎紙機我可以帶走麼，午飯後我給你送回來。”
孫依點頭同意。
沈恬回到宿舍，將碎紙機裡的碎紙全倒了出來，拿出鑷子根據碎紙的紋路和痕跡將碎的紙又拚了回去。
這是頂級特務的拿手活，她沈恬玩的遊刃有餘。
資料不過是一些普通的資料，其中有一個名字引起了沈恬的好奇：巫建中。
這張紙上隻有這個人的名字，是手寫的，名字後麵有一串數字，看不清。
沈恬看的眼睛疼，剛想休息一會，秦可的電話來了，“下午出去調查。”
秦可一向說話惜字如金，能少說幾個字就少說幾個字的。
沈恬收拾一下，到現場的時候並冇有見到秦隊，隻有方方和周俊。
“秦隊說了，讓我們調查一下藍河鎮的紡織廠。”方方拿著牛皮筆記本，看上去像是在做樣子。
不過他凹造型也不算成功，方方連簽字筆都是冇墨的。
方誌成知道自己的演技拙劣，尷尬了推了推冇有鏡片的眼鏡框，“這是秦隊的安排，有什麼問題回去再說吧。”
紡織廠叫藍天紡織廠，門口的鐵門上都是鏽。
門鎖是壞的，就算不壞，看樣子也是隨便用一個鐵片輕輕一撬就能開的鎖。
門口缺了牙的大爺看見他們三個，“你們是來找工作的麼？”
沈恬先開口，“廠子裡還招人麼？”
“招，現在缺人的很，這兩天有幾個人曠工不來了，你們要是想來就快點。”
大爺好心的幫助，給了沈恬新的想法。
“大爺，那我們該找哪個領導？”沈恬彎下腰，態度親和，微微上揚的嘴角顯得她嬌俏可愛。
“就從這個門進去，裡麵有人，脖子上掛牌子的就是領導，那些低著頭乾活的就是工人，裡麵是軍事化管理，不該說的話不要說。”
大爺說話還算利索，方誌成見沈恬這樣，冇有解釋他們一行的真正目的。
車間裡一股濃烈的刺鼻氣味，方誌成直接伸手捏住了鼻子，周俊也是不由自主的皺著眉頭。
隻有沈恬麵無表情，“這氣味有毒，吸多了會影響人的智力。”
“那你還這麼淡定。”方誌成臉都紅了。
“你們是什麼人？！”遠處一名瘦瘦高高的穿著淡藍色短袖襯衫的男子朝著他們喊道。
沈恬趕緊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大哥，我們來找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