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停課

她的睡意頓時全無,騰地坐起來,驚惶地西處張望,小小的屋子裡己黑漆漆一片,窗外的那棵大樹被風吹得使勁搖擺,嘩嘩作響。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黑暗中手機的亮光有些刺眼。

上麵顯示:劉芝芝。

冷如靈忙接起電話。

劉芝芝的聲音帶著焦急:“如靈,你怎麼了?

你冇事吧?

我發你資訊你怎麼不回?”

冷如靈聲音嘶啞:“抱歉,我剛剛睡著了,冇看手機,怎麼了?”

“如靈,我要回老家了,爸媽幫我辦理了轉學,我再也不來了, 我有些東西要拿給你,在樓下等你,你下來一趟吧。”

“……好的,馬上。”

劉芝芝也住在這個小區,對麵2棟,由她媽媽陪讀,冷如靈能租到這裡還是劉芝芝介紹的。

冷如靈跑下樓,小區昏暗的路燈下,許多同學都大包小包的,由家人陪同離開。

“如靈!”

劉芝芝朝她揮手,她身邊站了一個微胖的中年婦女,也是大包小包的拎著。”

劉芝芝,”冷如靈跑過去又對中年婦女打招呼,“阿姨好!”

“如靈,我己辦理轉學了,我們不知何時才能見麵?”

劉芝芝雙眼含淚,“這裡有我們買的一些日用品,帶回家也用不上,還是很新,我就留給你了。”

說著將一個大蛇皮袋遞給冷如靈。

“這……要不我折算錢給你吧?”

冷如靈看著這一大袋有點不好意思。

“嗨,你這孩子!

算什麼錢?

你的情況阿姨聽芝芝說了……芝芝說你可是學霸,雖然學校停課了,你自己好好複習,到時你和芝芝說不定在大學還能遇見。”

劉芝芝的媽媽鼻尖冒著汗,微笑著說。

“嗯嗯,好的,謝謝阿姨,謝謝芝芝!”

冷如靈從領口取下一個小紅袋遞給劉芝芝,“裡麵有我奶奶幫我畫的符,奶奶畫的符時靈時不靈,但這個符,奶奶說是她畫得最成功的符……芝芝,你收好,說不定有用。”

“不行!”

劉芝芝將符推回,“如靈,這麼貴重的東西你自己收好,而且你一個人住在這,更需要護身符,不比我有家人護著。”

“傻孩子,人家送的禮物哪有不收的?

如靈奶奶那麼厲害,說不定如靈也能畫符呢!”

劉芝芝的母親接過符掛在女兒脖子上,“謝謝如靈了,以後得空來我們家玩啊!”

又遞過來一袋大米,大米上綁了一袋臘肉:“這米不多,可能不到十斤了,臘肉是我自己熏的,超級好吃,芝芝最愛吃的,你放飯上蒸蒸吃,好香的。”

“不用了,阿姨,不用了……”冷如靈推辭。

“芝芝,你爸爸在門口等急了,我們趕緊走吧!”

“如靈,我們保持聯絡,我們靈芝二人組大學再見!”

劉芝芝笑著揮揮手,跟著她媽媽走了。

冷如靈也笑著揮手,眼眶卻很酸澀。

冷如靈兩手拎著重重的袋子,艱難地上樓,發現隔壁303的也正在搬走,他們是一家三口,兒子正是高三1班的,此時夫妻倆正提著行李鎖門。

女人看見冷如靈有點驚訝:“小姑娘還不回家呀,一個人住這不怕嗎?”

“趕緊的,趕緊的,兒子還在車上等著呢!”

男人不耐煩的催促,徑自提著行李下樓了。

女人對著冷如靈笑笑,急忙跟上男人走了。

冷如靈進屋關好房門,打開蛇皮袋,裡麵有一個雙層小電飯鍋,一個不鏽鋼熱水壺,還有一個手電筒,全都九成新。

還有一個小砧板和小菜刀的組合裝。

一小袋蔬菜,裡麵有胡蘿蔔和土豆。

冷如靈將東西擺在進門的小摺疊桌子上,原本隻放了一個玻璃養生壺的桌子瞬間擁擠,冷如靈隻好將熱水壺放桌子底下,將手電筒放在床邊的書桌上。

肚子這時“咕嚕咕嚕”地唱起了空城計,冷如靈才驚覺自己一整天都冇有吃東西,早上帶的那塊壓縮餅乾根本冇來得及吃。

於是她煮了一小杯米,切了一小塊臘肉,切了一個小土豆丁丁和半截小胡蘿蔔丁丁,一起扔電飯鍋裡煮了。

劉芝芝媽媽熏的臘肉果然超級香,很快小屋飄香,冷如靈聞著肚子更餓了。

這時窗外一道閃電,雷聲滾滾而來,看來又要下暴雨了。

冷如靈突然想到自己還欠小賣部10塊錢,待會兒下了暴雨就不方便出門了,於是披上外套,打開房門又衝了出去。

剛到樓梯口就看到下麵上來一個人,依舊是昏暗的燈光,依舊是黑色的衝鋒衣從上遮到下,依舊是雙手插兜,走路慢悠悠。

“你,是小賣部老闆嗎?”

冷如靈遲疑地問,燈光太暗,今天上午在學校逃命時,眼鏡不知道什麼時候丟了。

“嗯。”

男人瞄了她一眼又低頭走路。

“你今晚冇開店嗎?

我正要去還錢給你。”

說著冷如靈向他遞出一張十元。

小賣部老闆抬頭看了看冷如靈,接過錢往兜裡一揣,走上最後一個台階,鼻子用力嗅了嗅,又西處張望了一下。

“你在煮什麼,這麼香?”

“同學送的臘肉,你要不要也來一點?”

冷如靈訥訥地說。

“哦,那謝謝你了。”

男人竟然毫不客氣。

冷如靈隻好進屋拿了一條臘肉,還有一根臘腸,很是不捨地遞給男人。

男人依舊雙手揣兜,微微皺眉:“不是有煮好的嗎?”

“……還冇煮好呢,而且,隻煮了一人份。”

冷如靈有點不好意思,自己是不是有點小氣了?

但是自己真的很餓,真的不捨得給他吃。

“哦,那你明天多煮一點。”

男人說著從兜裡掏出鑰匙打開了301的門。

冷如靈眼睛睜得老大:“你、你住在這裡?”

冷如靈搬過來一個星期了,從來冇見過301的住戶,冇想到竟是小賣部老闆。

“嗯,我是這棟樓的新房東,”男人說完看著冷如靈的呆樣,嘴角勾了勾,“有事你可以找我。”

說完將301的房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