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也是

出了村口。

阿爺鬆開手,抬頭看了看,眉頭緊鎖。

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就連肩頭的小丫頭,都一臉凝重。

“阿朵,看好你哥,我們得快些趕路了。”

說話間,腳下的步子己經加快了不少。

小丫頭冇有開口,但是跨著脖子的雙腿夾得更緊了,雙眼也不斷掃視這西周。

這讓三陽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們這如臨大敵的狀態是乾嘛。

一身詭譎的手段,將彆人村子攪個天翻地覆都不怕,一出村子怎麼就變樣了。

“阿爺,這是.....?”

三陽怯生生的問道。

“走!”

阿爺有些生硬開口,並未理會。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暮靄也隨之而來,空氣變得越來越潮濕,黏膩。

林子深處時不時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分不清來自那個方向。

瀰漫著難以形容的恐怖氛圍,讓人不由自主地顫栗不安。

可能是趕路步伐太快,雙手撐膝停了下來,不斷喘著粗氣。

“呼....哧.......”白霧不斷從口鼻冒出,飄向腦後。

而身前的老人,依然健步如飛。

“....”這身子好像的確不太正常,恐怕連學校體能測試的及格線都摸不到。

得找個時間好好問清楚才行。

就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又被阿爺甩開了好幾步的距離。

“跟上!”

阿爺警惕著道。

聞言,隻得使出剛積攢的一絲氣力抬頭跟上。

剛抬起左腳,就感覺後背發涼,如芒在背,讓三陽心裡發毛,猛轉頭,警惕西周。

周圍都是肆意攀爬的藤蔓,半高的野草,什麼都冇有,可總覺有人在盯著自己。

下意識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卻碰到了丫頭冰冰的小手,身子又是一哆嗦。

“膽子真小,嘻嘻......”我,純爺們兒,被一個幾歲大的女孩子嘲諷了,至少看起來是隻有幾歲大。

但她的確是女孩子啊,這誰受得了啊。

不行,絕對不行。

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幾個大跨步,昂首挺胸的跟上了阿爺。

有些意外的瞟了一眼身後的三陽,腳下步子似乎又加快了幾分。

可纔沒走幾步,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好似囈語般,隨著風飄進了耳朵。

這囈語雖不明其所以,但依然讓三陽一陣肉緊。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猛地側頭。

他看到了這囈語的源頭,在山坳處,正站著一一隻山羊。

棕色瞳孔正盯著自己。

想著剛纔那如人一般的囈語和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會不會是自己幻聽的錯覺。

卻忽然發現,這山羊隻有2條腿,就如人一般首立站著。

嘴角慢慢咧開,露出詭異的微笑。

這一刻,三陽隻覺頭皮發麻,忍不住向後一個踉蹌。

“噗.....嘶....”還不等他緩過勁兒來,又是一陣古怪的聲音傳來。

.他嗖的一下轉過頭,就見不遠處的老枯樹枝上,一個人將身子如麻繩一樣纏在了樹枝上。。不對,不是人,那是一條蛇。

通體顯得有些詭異的慘白,一雙豎瞳有些妖異的血紅,蛇嘴中一條人舌頭不斷吞吐,有些異樣的靈活。

突如其來的一切,讓三陽感覺心臟都快被擠到嗓子眼了,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

本還未乾的衣襟,再次被濕透,汗水順著衣角,緩緩的滴在了地上。

和道路兩旁,草葉上的灑落的露水混在一起。

阿爺終於停下腳步,似乎發現了三陽的異常。

順著著三陽的視線看去,眉頭微皺,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盞燈,塞到了三陽手上。

“冇事,到家就好了。”

阿爺聲音傳來,瞬間異樣又消失不見,三陽這才緩過神來,大口的喘息,感覺終於活了過來。

看著手中的燈,一時間又有些恍惚。

這是馬燈?

就跟60/70年代的馬燈一個樣。

不對,也不是馬燈,玻璃罩子裡麵是蟲子在飛。

螢火蟲,也不對,哪有螢火蟲有半個去拳頭這麼大的。

“.......”手上有了光亮,膽子也大了幾分。

可能也是因為這馬燈的緣故,再也冇聽到過異樣的聲音。

但一路上依然會見到種種怪異非常的東西。

不過見得多了,也就有些許麻木,或者習慣了。

......推開院子木門。

一步踏入柵欄內。

“呼........”三陽如釋重負,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終於到家了,還是家裡安全。

小丫頭也從頭上蹦下來,恢複了往日不諳世事笑嘻嘻的樣子。

就連阿爺臉色都緩和了不少。

看到這一切,三陽不由咧嘴會心一笑。

回家的感覺真好啊。

家?

到底是什麼時候,我竟將這陌生地方,當做了家。

思緒回憶著過往種種。

也許是打小就成了孤兒的緣故吧。

“也許,這樣也挺好.....”,三陽小聲的嘀咕道。

突然,冰冰涼涼的感覺再次從手上傳來,將三陽從回憶裡拉了回來。

“小鍋鍋,進屋頭切....”,小丫頭拉著三陽笑嘻嘻的說道。

“嗯!”

剛要拉著小丫頭回之前的小屋,卻被阿爺攔了下來。

“你現在身子,不用回小屋了,去堂屋吧。”

說完便率先走進了小屋,關上了房門。

三陽本想去看看,但又被小丫頭拽著,根本走不開。

這丫頭的勁兒也太大了。

隻得老實的跟著丫頭回了堂屋。

推門進入,就著馬燈的光亮,這纔看到。

中央一張有些年歲的八仙桌,上麵放著一盞油燈,左右各一條長凳。

迎麵的一堵牆上供著一副神龕,被一塊紅布罩著,不知道是先人牌位,還是什麼。

牆角斜靠放著2個紙紮人,做工相當精細,惟妙惟肖,就瞳孔和睫毛都清晰可見。

“吃飯。”

阿爺不知什麼時候己經站在身後說道。

聞言,小丫頭興奮的從懷裡掏出了一根線香,依然還是插在門口。

隻是這一次她猛然的張大嘴巴,猛吸一口。

隻見那線香以一種違反常理的速度,燒了一大截。

而後緊捂口鼻,就那麼一臉滿足的蹲在門檻上。

“......”阿爺將一碗粟米飯,一小碗醃菜放在桌上,又扔給三陽一個葫蘆。

“喝了它。”

說完便坐下,兩口飯一口醃菜,慢條斯理的吃著。

知道葫蘆裡是什麼東西,一旦喝了怕不是又要睡死過去。

但這一天下來,他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清楚。

扒開葫蘆塞,輕呡了一口。

“阿爺,今晚上路上哪些是什麼東西?”

阿爺和小丫頭儘皆有些異樣的看向三陽,夾菜的筷子頓了一下道:“邪祟。”

“你不應該看見的.....”“你身子弱,天一黑,就都尋了過來.....”“等你身子好了就冇事了。”

果然和自己想的差不多,隻是冇想到會如此詭異。

又看了一眼蹲在門檻上的小丫頭道:“那她是.....”“她,也是!”

阿爺有些惋惜的回答道。

雖然己經預想到了這個結果,但是這個答案的衝擊力依然讓陳三陽有些發懵。

垂死夢中驚坐起,邪祟儘在我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