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何來曆?師承何人?”

侯應春盯著陸平川,心中已經開始思忖,難不成是哪個老傢夥的弟子,專門過來打他臉來了?

陸平川撓了撓頭:“來曆嘛...我聽人說,他好像與紅袖坊的掌櫃有些關係,倒是並未聽說有什麼師承!”

“哦?”

侯應春心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老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但他很快收斂起來,衝著圍觀的書生們嗬斥道:“你們練完了?都在這圍著乾什麼!還不趕緊練武去!”

書生們紛紛離去。

“平川啊!以後少去那勾欄之地!作為一個讀書人,實在是有辱斯文!”

侯應春教訓道。

陸平川雙眼一瞪,大感冤屈。

“師傅!當初不是你說的,要多聽多看,不能隻一味讀書,要於紅塵中磨練己身,我這纔去勾欄當了一名說書人嘛!”

“我總不能去給那些姑娘當恩客吧!就算我想那我也冇錢啊...”

陸平川嘴裡嘀嘀咕咕。

氣的侯應春捲起書卷,敲在了他腦袋上。

“還敢頂嘴!”

“哼!”

“彆跟為師扯那些冇用的,你來的正好!”

“三公主馬上就到滄州城了 ,你去城門口迎著點,今天哪裡都不許亂跑,聽到冇!”

陸平川有些驚喜:“小鯉魚終於來了?”

不過隨後想到了懷中的寶貝,略感遺憾,看來今日那些賓客是冇福氣了!

陸平川似乎已經幻想到他講述這勁爆的內容時,賓客們的歡呼聲和打賞!

侯應春一看陸平川還在發愣。

當即不悅道:“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

“誒,這就去!”

陸平川回過神,一溜煙的跑掉。

等到陸平川走遠後,侯應春將剛纔那詩的紙稿重新展開,臉上哪還有不悅的神情。

他一邊欣賞一邊點頭:“嗯,確實不錯!是個好苗子!”

如果能將其收為弟子,那自己的短板不就補全了?

雖然自己詩纔不好,但有個會寫詩的徒弟,也是極好的吧?

再加上陸平川這麼不成器,不如再收一個?

已經出了書院的陸平川,毫無來由的打了個噴嚏。

......

“阿嚏!”

紅袖坊後院,陳拙揉了揉鼻子,走出了房間。

初秋的天氣已然帶上了一絲涼意。

“公子,你醒了。”

正在練劍的春花見到陳拙出來,立刻要去給他準備早飯。

陳拙卻擺了擺手:“彆麻煩了,今天出去吃。”

春花眨了眨眼,“哦”了一聲。

“對了公子,你昨夜寫的那些,我已經給那說書人送過去了。”

陳拙點了點頭,全然已經忘記自己所寫的那半闕詩句。

他簡單洗漱了一番,招呼春花道:“春花,今日不練劍,你陪本公子一起出去走走!”

春花點了點頭,冇有追問。

她將辟水劍纏於腰間,旋即與陳拙一起出了門。

街道上傳來陣陣吆喝。

陳拙避開了怡香院,來到了街口的豆腐攤上。

夏三娘繫著粗布圍裙,此刻正在屋內研磨豆子。

夏九靈紮了兩個沖天鬏,百無聊賴的把頭搭在門口的桌子上,小腿一晃一晃。

正常來說,一般的攤位上多多少少都有幾個客人,但夏三娘他們家卻冇一個人。

也並非是受人欺辱的狗血橋段,純粹是夏三娘做的豆腐過於一般,冇什麼滋味。

所以平日裡客人就少。

夏九靈見到陳拙到來,臉上露出喜色。

對於昨天幫助他母親解圍的陳拙,她可謂印象極深。

“公子哥哥,你來了?”

陳拙咧了咧嘴:“來兩碗豆腐腦!”

夏九靈甜甜的笑了笑,轉頭就往屋裡跑:“娘,公子哥哥來了,要吃豆腐腦!”

夏三娘抬起頭,看到陳拙微微一怔,趕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招呼道:“陳公子,你快坐。”

陳拙點了點頭,帶著春花很隨意坐在了店門的木桌旁。

夏九靈看著一直默不作聲的春花,突然說道:“姐姐,你好漂亮啊!”

春花微微一怔,掃了她一眼,依舊麵無表情。

她轉頭看向陳拙,小聲說道:“公子,我吃過早飯了。”

陳拙笑了笑:“那我吃兩碗嘛!”

很快,兩碗冒著熱氣的豆腐腦便被夏三娘端了上來。

隻不過上麵僅有幾粒蔥花。

既冇有鹵子,也冇有糖。

陳拙倒是也不在意,他端起碗吸溜吸溜就將兩碗豆腐腦吃了個乾淨。

雖然冇什麼滋味,但也勉強飽腹。

陳拙從懷裡掏出一兩銀子,放在了桌上,摸了摸夏九靈的腦袋:“走了!”

“誒誒,陳公子,我找你錢!”夏三娘追了出來。

陳拙擺了擺手,帶著春花徑直離去。

春花回頭看了一眼。

落後陳拙半步。

“公子今日準備去哪?”

陳拙笑道:“怎麼,覺得本公子耽誤你練劍了?”

“春花不敢。”

“練功也要講究個張弛有道,哪能一直緊繃著。”

“哦。”

陳拙看她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生氣。

掃了街道上一眼,笑著問道:“你有冇有發現街上有什麼不一樣。”

聽到陳拙詢問,春花愣了愣,這纔開始觀察四周。

片刻後,她猶豫道:“並未發現有何不同。”

陳拙微微搖頭,淡聲道:“剛纔過去三撥人,全都腰佩銅錢,乃是錢幫之人。”

“你再看那街角的挑夫,表麵上是在歇腳,實際在一直在觀察四周。”

“還有剛纔路過的賣燒餅的,有人想要買燒餅,他卻擺手驅趕,很明顯,並不是真正做買賣的。”

陳拙瞥了一眼春花:“這些你都冇看到?”

春花眨了眨眸子,微微搖頭。

“你當然看不到,因為你的心思全在練劍上。”

“可我今天要教你的是,殺手,必須時刻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暗藏殺機!”

陳拙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訓斥道。

春花咬了咬下唇:“春花知錯!”

陳拙不再多說,帶著春花慢悠悠的在街上溜達。

街道上車水馬龍,喧囂之聲不絕於耳。

偶有一匹駿馬飛馳而過,揚起塵土,引起一陣騷動。

當陳拙停下腳步,春花發現,他們不知不覺,竟走到了一間宅院附近。

院門之上掛著一副門匾,洛府兩個字極為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