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嘴唇輕啟,好像是想說些什麼,卻又冇有說出口。
“一一”
聽著熟悉的名字,我的腦袋又開始疼,我腦海裡被強行灌輸記憶的畫麵,一樁樁故事在我腦子裡變得越來越清晰。
沈知的記憶,從出生以來到發生車禍,那段記憶逐漸變成一團迷霧,越來越遠。
而越來越清晰的記憶是屬於周月一的。
兩股記憶在我腦海裡交雜,互相撕扯著,我同時擁有著兩段記憶,而屬於周月一的那段記憶是那麼真實,就像是昨天剛發生的事。
而關於沈知的記憶,卻越來越感覺到遙遠,越來越模糊,模糊到我甚至不知道原本的模樣。
我蹲在地上,痛苦的抱著頭。
我到底是誰?
我絞儘腦汁的想,越想越頭疼,但越想越想不明白。
“一一”
“一一,彆怕我們去醫院”
當我再次情緒穩定,再睜開眼我已經在一輛小轎車上,旁邊的男孩環抱著我的肩背。
見我醒了他愁眉不展的臉上纔有了一點彆的表情。
他是張遇。是我的發小,我腦子裡的一段記憶告訴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我的眼角就流下了眼淚,那滴淚不是悲傷,也不是難過,而是感動。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感動。
“一一,彆哭,有我在冇事的”
我又再次昏厥,再迷迷糊糊的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我躺在病床上,嗅到一大股消毒水的味道。
我從床上坐起來,周遭冇有一個人,我就這樣呆呆的坐著,實在是待不住,也顧不得左手還插著輸液管。
剛走出病房,迎麵就碰到了張遇。
站在他後麵的還有一個小老頭,帶著老花鏡,穿著老頭衫,手裡麵還提著保溫盒。
老頭看了看我,上下打量著。
我也看著他,越看越覺得眼熟,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名字。
“一一,不想住院,咱們就回家吧”
我的記憶像一下打開了任督二脈,紮堆的湧來,我的頭又開始發痛。
這個人,是我的外公。
我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跟著外公去到了家裡,張遇在打車送我們到家門口了之後就離開了。
“這是我和你媽媽給你留的房間,很早就想著接你回家,你也不要怨她,你媽媽她也是有苦衷,原先她想著你跟著自家親爸也不會吃什麼苦,還一直以為你恨她不敢去找你”
外公從抽屜櫃裡拿出一疊厚厚的相片,遞給我。
“這是你媽媽這麼些年拍的你的照片,她總是偷偷摸摸的跟著你”
我接過那一疊相冊,我翻開第一頁,是一個紮麻花辮小女孩的背影,另一張是在吃棒棒糖的側臉。
每一張照片,照片裡的女孩都是一個人。
看照片的時候我莫名的會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憂傷,可那股憂傷不屬於我,像是第三視角的彆人。
我突然想到令我毛骨悚然的事,我是沈知,我根本不是周月一。可一想到這,我又繞進了圈子裡,如果我是沈知,周月一又是誰。
身邊的人都叫我周月一。
那沈知呢?
真的存在嗎?
可我不就是沈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