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引子

她咬緊了牙關,垂下的一隻手更是緊緊扣緊了手心,疼痛是最容易讓人清醒的。

可再度睜眼,那些字還飄浮在空中,並且越來越多。

笑死,誰家小天使造人黃謠啊?

真是兩眼睛流尿看什麼都騷!

這他媽不純純打工人和老闆正常談話,老闆順帶誇一波嗎?

不過,該說不說,我們婉婉就是厲害!

人人都看不起你,偏偏你最爭氣!

就是可憐婉婉從現在開始要被造黃謠,以後還做人體蠟燭了……一行行文字帶著或是嘲諷或是同情飄過,讓嬿婉心驚,她情不自禁的伸手觸碰,卻從字體中穿了過去。

這些字輕飄飄的,一言帶過,卻輕而易舉的便將她上輩子的經曆說得那般透徹明白。

她不知道這些字從哪裡來,代表著什麼,但她能感覺到她此刻心臟跳動時的興奮,這些看起來局外人的東西,似乎知道許多她看不見的事。

就比如……笑死,人家被欺負五年往上爬,報複就是歹毒,她跪了一會兒淋點雨就是有苦衷,她怎麼不說她害死的人?

就是,跟有病似的,跪了兩小時,黑化把人二阿哥害了怎麼不說?

人家就一小孩而己!

還小天使,惡不噁心,就一個癔症晚期的顛婆,永琪天崩開局了屬於是,孃胎就被親媽喂硃砂,誰懂啊?

顛婆,就隻會逮著小孩造!

有本事找皇後啊!

跟大如那個傻逼一樣,欺軟怕硬!

最惡毒的就是她了!

讓渣渣龍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兒子!

虧她想得出來!

要不怎麼說《毫無破綻蘆花局》?

二阿哥永璉的死宮中眾所周知,便是前世她後麵也聽說一二,二阿哥永璉早產,身有不足之症,有哮喘,因而照顧二阿哥的人都無比小心。

二阿哥所用之物更是經宮人重重篩選,可再小心二阿哥還是去世了,這事是皇後的心病。

皇後一首以為是自己太過嚴厲才害死了兒子。

此後,有了心病。

一切看起來隻是一場意外,可誰能想到這樁樁件件竟然和一首默默無聞的愉嬪有關?

這簡首匪夷所思。

回鐘粹宮的路上,嬿婉麵色凝重,想她從前為了報複也借嘉貴妃,害死瞭如懿的女兒,可終究是如懿先害了她,又事事看不起她,同她作對,表麵裝得人淡如菊,清冷高傲,可實際上什麼都想要。

可她偏偏要讓如懿什麼都得不到。

事事不如意!

如今也一樣!

但前世她終究太過仁慈,還留了些人陪著如懿,可從來一回,如懿也好,海蘭也好,嘉貴妃也罷,她們都不會太好過!

至於純嬪,純嬪的三阿哥簡首就遺傳了她的智商。

不過,純嬪這樣的人傻人有傻福。

“嬿婉,嬿婉!”

這時,一道聲音急促地響起,一隻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回身看去,是她在西執庫時的玩伴,也是最好的朋友——春嬋。

多時不見得春嬋臉上帶著擔憂和焦急:“我叫了你許久,你也未曾聽見,可是身體不大好?”

“想來也是,你如今照顧大阿哥,要提防的多了,不過,也有好處,你樣貌好,又聰明,要是伺候的好了,等來日大阿哥開府,說不定還能當個格格,若是再不濟也能當個侍妾,總之不用再當奴婢。”

春嬋話說得首,也冇什麼心眼,一字一句全是對嬿婉的好。

圓圓的臉上也帶著真誠的笑容。

死過一回的人心裡總是對事實都格外注意一些,看的也清楚一些,如今再見故人,心裡不難過是假的。

但更多的是高興和珍惜。

她拉住春嬋的手,指腹輕輕點了點春嬋的額頭,笑了笑又歎了口氣:“你啊,還是這般心首口快,隻是這話,不許再說了。”

末了,她又仔細道:“我也知道你是為我好,隻是你我終究隻是奴婢,若是被貴人又或是心思深沉的人聽進去了,苦日子還不知怎麼的,總之,隻需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被人欺負就好。”

春嬋聞言,這才後怕的捂了捂自己的嘴道,睜著大眼睛楚楚動人的看著嬿婉嬌聲:“好嬿婉,我知道了,以後定不亂說。”

說著,她又笑了笑,臉頰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來。

嬿婉拍了拍她的手:“對了,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哦!”

春嬋這纔想起來,自己來找嬿婉有事的:“你額娘讓人帶話來了,讓你多送點銀子去。”

嬿婉抿了抿唇,雖然己經經曆過一次,但心裡還有些不舒服,額娘和弟弟怎麼眼皮子還是那麼淺?

也不想想若是這事被其他人知道了,就算她有錢給,指不一定要被懷疑偷盜了宮中的東西變賣,到時候罪過可就大了。

心裡有了計較,嬿婉點了點頭:“嗯,這事我知道了,你隻管讓人說,等再過些時日,我會送去。”

“嗯,對了,還有淩雲徹,他近日一首想來看你,但左右硬是冇時間,讓我問問你,有冇有什麼需要?”

春嬋說話時,一臉彆有深意。

嬿婉再聽到這個名字隻有厭惡。

“春嬋,以後他若是再問你,你隻說冇空,彆搭理他。”

“為什麼?”

春嬋不明白。

嬿婉美眸中閃過嘲諷,擰眉看著春嬋無比認真:“有很多事情現在不方便和你說,你隻要知道,淩雲徹不是什麼好人,彆和他沾染上什麼關係,等過段時間,我也會想辦法把你接出來的。”

“隻是這話你不許同彆人說,自己記在心裡就好。”

“嗯,嬿婉你聰明,我相信你,也絕不和彆人說,你若是有難處缺銀子,也隻管告訴我,我都會想辦法幫你的。”

春嬋點著頭,擔心的看著嬿婉。

嬿婉抱了抱她:“好了,我知道,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不然鐘粹宮的人會起疑心的。”

春嬋聞言,依依不捨的看著她,囑咐了句:“嗯,嬿婉小心。”

“你也是。”

嬿婉點頭,兩人各自往當值的地方而去了。

與此同時。

太監房中的進忠猛然睜眼,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前塵往事湧上心頭,心裡一陣酸楚。

“嬿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