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條件?”

秦風皺了皺眉頭。

“那是自然。”

張順麵對秦風,臉上的顏色仍然不好看,不過他儘量讓自己看著平靜,微微笑著,對秦風說道:“秦大人,往年剿匪,那都是甲午安排的,山匪,借兵,演戲,甲午那是輕車熟路。”

“據我所知,剿匪一事,秦大人應該是一直被矇在鼓裏纔對,如今剛得知有這個來錢的法子,就想親自嘗試,勇氣可嘉,但隻怕,操作起來,冇那麼簡單呐!”

張順冷冷一笑,豎起一根手指:“這第一,山匪那邊,秦大人可曾過去溝通,秦大人您縣爺的身份,山匪能否對您開誠佈公,與您互相信任?這是個問題。”

說完這句,張順不等秦風迴應,又立刻舉起了第二根手指頭。

“第二,秦大人能不能演好這場戲?甲午甲師爺,雖然隻是師爺,但是多年來都是他帶兵“剿匪”,在百姓眼中,早就有了一個武將的印象。秦大人您常年窩在衙門裡,這身子骨……哼哼,隻怕出去剿匪,也冇人相信。”

“所以,跟甲師爺合作,我等都心裡有底,自然願意把錢拿出來演戲用。可跟秦大人您合作,我等終究放心不下。”

“這‘剿匪’一事,我等隻是出錢走個過場,來錢容易。因此,哪怕甲師爺從百姓捐的錢裡麵,拿大頭,我等也願意。可秦大人您這裡……”

“正所謂涉險求財須財厚!我等與秦大人合作,那是擔著風險呢。”

“所以這第三……”

張順豎起了第三根手指頭:“這第三就是,百姓捐的那些錢,該如何分配,我看咱們還得好好重新商定一下,我等……要拿大頭。”

張順的話,讓秦風直呼佩服。

這些鄉紳,真不愧是正兒八經的混蛋!

思考量這麼多的?

而且還貪,居然還嫌分成不夠,來跟他秦風討價還價來了。

這秦風可真是萬萬冇想到!

不過這樣也好,古人雲色令智昏,財迷心竅,這些人越是貪,就越容易掉進秦風給他們設計好的陷阱裡來。

不過秦風知道,自己不能直接答應,不然就太明顯了,要表現得……糾結一點,憤怒一點!

“你說什麼?你是在跟本官……討價還價?”

秦風剛喝完一口茶,把手裡的茶杯往前麵一扔,瞪著張順,開口問道。

張順才被秦風打了板子冇幾天,心裡對秦風有怨懟,但骨子裡對秦風還是懼怕的,就算今天他裝出一副牛逼哄哄的樣子來,但膽子這個東西,卻是實實在在,偽裝不了的。

秦風這一個動作,嚇得張順渾身一個哆嗦,三根豎得筆直的手指頭都給嚇蔫兒倒了,胳膊控製不住地抖了幾下,像是突發帕金森又立刻痊癒了一樣。

張順口中所說,其實不是他一個人的意思,而是這些鄉紳們聚在一起,徹夜商量之後的結果。

之前他們和甲午合作,那時甲午占主動權,他提供了辦法,勾引著他們捐款分錢,他們一個個是上趕著的,自然分得錢少。

可如今秦大人這兒,卻是主動找的他們。

這些鄉紳自然不會放過多拿錢的機會了?

張順已經把意思都表達清楚了,可麵對秦風,他心中有懼意,胡萊見狀,輕輕拍了拍張順,示意他坐好,然後自己起身,朝著秦風拜了兩拜。

“秦大人,張大官人所言,並非是他一個人的意思,而是我等共同商議的結果。還望秦大人能夠接受我等的條件。”

秦風皺著眉頭,咬了咬牙:“哼!本官給你們發財的機會,你們卻想要誠心訛詐本官不成?”

胡萊嘿嘿一笑,說道:“大人多慮了,我等皆是草民,豈敢訛詐朝廷命官?”

“甲師爺敗在了秦大人的手上。我等本已經失去了這個機會,大人願意重啟‘剿匪’計劃,我等高興還來不及呢!事實上,就算甲師爺冇完蛋,我等今年也要跟甲師爺討價還價一番了。甲師爺他……”

“什麼甲師爺!”

秦風怒喝一句。

胡萊立刻會意,拍了自己兩下嘴巴,改口道:“呸,不是甲師爺,是甲午那廝!甲午那廝,給我們的那份兒,太少了。他五,山賊二,我們這麼多的鄉紳,才占了三份……”

秦風心說:是嗎?怎麼老子得到的情報是5:2:2?

劉管家那老賊再拿一份?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過來了,胡萊把原始比例說的高一點是為了好要價!

畢竟原來若是5:2:2,那秦風隻要酌情給他們變成3:3:3,他們就得高興的上天了。

這孫子,還挺精明!

秦風咬咬牙,眯著眼問:“那你說,你們想要的比例是多少?”

“額……我等聚在一起,研究了一晚上,最佳的比例應該是,1:2:7。縣爺您拿1成,山匪們拿2成,我等眾人總共拿7成……”

胡萊說道。

“放屁!”

哪怕秦風是在演戲,都忍不住了。

這也太欺負人了,他堂堂縣太爺,就拿十分之一?比山匪還少?

胡萊連忙勸慰道:“縣爺,不少了,本縣二十萬人口,哪怕每人隻捐半兩銀子,那也是十萬雪花銀……您自己獨占一萬兩,我等一起才七萬兩,均分開來,還不如縣太爺您分得多一些……”

“況且,這剿匪一事,又不是一錘子買賣,咱們可以……細水長流啊!”

胡萊跟個老狐狸似的,眯眯著眼,起身走到秦風麵前,輕輕拍了拍秦風的手背。

秦風戲精上身,臉上顯出肉痛之色,眉頭緊皺,牙關緊咬還搓來搓去,最後終於懈了口氣,重重一歎。

好似是放棄了。

如果這會兒有什麼金雞金馬奧斯卡獎,秦風絕對要全頒給自己。

“那便依你們所言。把你們準備好的銀票,都拿來吧!”

秦風痛心疾首地說,末了還加了一句:“老百姓一人半兩可不行……你們都多拿點出來,本官要跟百姓們說今年山匪勢大!叫他們也多捐點!”

胡萊等人全程都覺得他們自己掌控了局麵,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認為是他們壓住了秦風!

眾人把身上準備好的銀票全都拿了出來,堆在秦風麵前。

“那是自然!縣爺如今青天的名聲,百姓皆知,有您出馬,彆說半兩,一人五兩銀子都不在話下!我等早就準備了比往年多三倍的銀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