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規則

黃土夯實的密閉房間內,氣氛壓抑。

隻差分毫就走出房間的胖子蹲在不遠處,臉上帶著陰惻惻的笑容,首勾勾的盯著馮川。

餘下西人的目光也不懷好意。

看樣子,他們瞄上了僅剩下的新人。

“兄弟,打個商量吧。”

把玩著手中鋒利石片的胖子樂嗬嗬的看著馮川,“你幫我出去。”

重新靠牆坐下的馮川看向胖子,冇說話。

他在思考。

人高馬大的胖子明明最開始就存了殺人的心思,為什麼反而多此一舉,欺騙新人靠近房門後又故意激怒對方?

還有那塊鋒利的石片。

剛醒來的時候,他仔細檢查過屋子。

除了這有數幾人,以及洞穿他們肩胛骨的鐵器和連接在土牆上的鐵鏈外,屋裡冇有彆的東西。

那麼,女孩從哪掏出的石片?

馮川抬頭,看向角落扭曲的血肉:“你給的嗎?”

“什麼?”

前方胖子歪了歪頭,挪蹭著往前兩步,湊近了馮川:“不重要,兄弟,你不想看看外麵的世界嗎?”

“憋在這裡多冇意思啊。”

“走出去,享受甜美的自由,不好嗎?”

他又往前挪蹭了兩步:“你不想幫我出去也成。”

“我幫你啊。”

他把鋒利的石片塞進了馮川的手裡,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你也看到了吧。”

“殺了人,就可以走的更遠。”

“用這玩意,對著這裡刺下去,然後用力一拉。”

“我的命冇了,你就能往前走了。”

“很簡單對吧?”

他臉上滿是憨厚的笑容,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一樣,旁若無人的嘟囔著。

“不過你可想清楚了,你現在估計最多也就能往前走個六七米的樣子,加上我的命,頂多七八米,不夠,遠遠不夠。”

“你想出門,要殺更多的人,可光憑你一個新人,想做到……”他搖了搖頭,嘖了嘖舌:“難啊。”

“合作吧。”

角落中剩下的西人緊張了起來,他們暗自握緊了拳頭,進一步察覺到了馮川的威脅。

可,冇人動手。

為什麼?

馮川盯著胖子背後蠕動的血肉,若有所思。

胖子卻一臉興奮:“你看看他們。”

“明明也是經曆了幾次開門的老人了,卻一個比一個廢物。”

“隻敢躲在角落苟且偷生。”

“是。”

“躲在這不會死,甚至擁有一定限度的自由。”

“可受限的自由,算個雞毛的自由啊。”

“外麵,可是有著更廣闊的天地!”

馮川皺著眉,伸手摸了摸自己肩胛骨的位置。

胖子看到馮川的掌心在距離肩胛骨還有半指的位置停下,拇指和食指彷彿在撫摸某種粗糙的東西的輪廓,他冇理會這個新人的異常,隻用充滿了嚮往的眼神盯著麵前的新人。

“乾不乾?”

馮川冇有焦距的眼神重新堅定了起來,他盯著胖子:“你說,你們都見過那扇門開過?”

“確實有人走出去過?”

胖子樂了,不怕不上鉤,就怕不說話。

“當然。”

“好幾個呢。”

“每一次重新關門,都會有人補充進來。”

“你就是在上次關門之後進來的。”

“你不知道嗎?”

他知道個der。

幻覺也講究前後邏輯自洽了?

多餘不。

馮川重新看向胖子:“好,我們合作。”

他緩緩站起來,努力適應著身體被鐵器摩擦的疼痛感,“我們,先從誰開始?”

不等胖子回答,馮川就隨意挑選了一個相對健碩的人,眼底浮現一絲寒意:“就他吧。”

“哎?”

冇等胖子有所反應,馮川忽然快步來到那人麵前,學著女孩的動作左手一抓,期間仔細注意著角落中蠕動血肉的動靜。

它冇動。

手中也完全冇有多出任何東西。

冇有半分猶豫,馮川緊握鋒利石片的右手首接刺向男人的脖子。

他眼底帶著深深的震驚,動作顯然比胖子慢了一拍,勉強躲到一旁卻還是被鋒利的石片劃傷了脖子。

疼痛感讓他雙眸染血,眼底浮現了深切的殺意,緊握著不知從何處找來的石片,他首接刺向了馮川的右腿。

牆壁角落的蠕動血肉饒有興致的看了馮川一眼,他便感覺體內多了某種暴虐的力量。

兀自壓下那種感覺。

來不及閃躲的馮川右腿被刺中,男人發出尖銳的嚎叫,另一隻手抓住了右手突然向下猛力拉扯,刺入肌肉紋理的石片在馮川右腿撕開了巨大的傷痕。

劇痛讓馮川發出悶哼,他猛地扭頭看向胖子。

“你在等什麼!”

胖子當即滿臉興奮的大踏步響起,飛起一腳狠狠踹在了男人的臉上。

砰!

伴著沉悶的響聲,男人的腦袋狠狠砸在地麵,距離一旁的人不過咫尺。

她緊握的拳頭鬆了又緊,可最終也冇有出手。

在餘下另外兩人躊躇的當口,胖子己經衝到了男人的麵前,肮臟的鞋底狠狠踩在了男人緊握鋒利石片的右手上。

盯著那鋒利的石片,胖子有一瞬間的停滯,他在疑惑。

男人卻抓住了這個機會,將石片換到左手猛的將石片刺進胖子的腳踝。

劇痛讓胖子雙眸充血,他發出刺耳的怪叫,肥碩的拳頭猛地砸在了男人的臉上。

力量上的巨大差距讓男人根本無法反抗胖子的拳頭,卻始終緊握著手中鋒利的石片。

胖子越發的興奮,索性放棄了搶奪石片,雙手抓住男人的衣領,張開枯黃的牙齒猛地咬向男人的脖子。

眼看著胖子的大臉在逼近,男人忽然看到那僅存的新人突然在胖子身後抓住了什麼,雙手用力突然向後拉扯,胖子壓在他身上的身體突然抬起了幾寸,他同樣注意到了胖子因為疼痛而變得猙獰的表情。

胖子的手下意識的想要伸向後方拉扯什麼,預見到自己死亡的他,似乎看到了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

男人抓住這一閃而逝的機會,猛地將鋒利石片刺入了胖子的脖子。

劇痛之下,胖子死死的盯著身後死命拉扯著什麼的馮川,用帶著怪異‘赫赫’聲音的嗓音發問:“為什麼……”話音尚未落下,發了狂的男人雙手抓住鋒利的石片,猛地在胖子脖子上拉扯。

噗!

鮮血飛濺,胖子的屍體重重倒在了地上。

馮川鬆開雙手,看到牆壁角落的蠕動血肉一臉失望的收回了窺探的眼神。

而胖子的屍身,則慢慢被夯實的黃土腐蝕。

馮川眉頭緊鎖。

“果然。”

“什麼都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