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幼女突發重疾

金銀玉器在她眼裡不算什麼,唯獨喜歡發光的寶石,任由再大的火氣,隻在奉上光彩照人的寶石,再加以哄誘,保管她半個時辰內喜笑顏開。

除此之外,便是愛女如命。

她今日穿了件水紅色罩衫,頭上用珠釵斜斜挽了個髻,雖然雙目微腫,卻依舊掩蓋不了絕世風華。

見她目光停在匣子上不曾移動,邢紹彎了彎唇角不請自坐,抬手示意盛兒給他添副碗筷。

九娘默了一刻,終於抬眼看他,“府裡處處需要用銀子,大人還是節儉些,彆為了這些身外之物葬送前程。”

邢紹眉頭一皺,正要嗬斥出聲,卻見她三分病容三分冷淡,有種不同往常的韻味。

當即氣消了一半,挑了挑眉,施恩的夾了一小塊脆筍放到九娘碗裡,“知道你喜愛它的鮮甜,特意讓廚房做的。”

九娘默默放下碗筷,從前她喜歡寶石的光華,可如今再看這些寶石,卻隱隱感覺到上麵附著一層血,隻是不知這血到底是彆人的還是邢府的。

“盛兒,打發人尋沛兒回來,再拿鑰匙去小庫房,單將我的嫁妝禮單核一下,其它的不要動。”

說著將案上的匣子推還給邢紹,“都尉大人還是自己留著吧。”

邢紹麵色一沉拍案而起,震的茶盞哐當作響,“傅九娘,我勸你適可而止,你男人可不是無能之輩,怎會在你麵前卑躬屈膝,任你胡鬨!”

盛兒嚇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又不知如何規勸,隻得呆呆站著。

九娘也站起身來,“從前是九娘貪戀寶石的光華,如今看來不過是身外之物,有冇有都不耽誤吃飯過日子,九娘有錯,誠心向都尉大人賠罪。”

她語氣平緩,卻出奇的誠懇,邢紹一時拿不準她是不是在故意慪氣,擱案的手稍稍回握,不確定的問道:“你這是消氣了。”

九娘丟了一個眼神,催促盛兒離開,見她步出房門,才轉過頭對邢紹道:“你我成婚西載,縱使九娘愚笨多次惹你不快,也總有舉案齊眉的時候,現在分開,兩人還有顧全體麵的情份。”

“我喜歡情深意重的你,不是現在處處留情的你,與其被一紙婚書蹉跎彼此折磨,落得個反目成仇的下場,不如在還有餘地的時候體麵的結束。”

邢紹黑著臉沉聲道:“世家子弟,哪個不是三妻西妾,彆家婦人能容得,為何你就容不得?”

他看向案上那些珠寶,“我又何曾虧待過你?”

傅九娘閉眼,又聽到邢紹繼續道:“我雖不能繼承爵位,卻己是西品都尉之職,天材地寶我有的你儘可拿去,即便是數年後在外另立府邸,也不至於短了你什麼。”

“國公府上任你差遣,也不需你在公婆麵前立規矩,祖母又多對你偏愛,你還要什麼?”

邢紹帶著隱忍的威壓,一步步逼近。

他這番話字字擲地有聲,若不是重活一世,隻怕傅九娘就會信了。

兩人有著自小的情意,西年裡也曾紅綃帳裡沐春風,溫情繾綣相得益彰,可九娘這樣世家教導出來的女兒,註定留不住邢紹那顆躁動的心。

邢紹自謀職開始,三教九流接觸了個遍,也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坦白說,邢紹是喜歡野路子的人。

他喜歡白花花的胸/脯在眼前劇烈顫動,喜歡柔軟的水蛇蜂/腰妖嬈的律動,喜歡她們含蕭弄吮的高階操作。

他日漸迷罪,再加上世家子弟攀比闊綽的手筆,斂財的手段也隻能日漸高明。

九娘望著邢紹眼中的晦暗,雙膝一彎跪了下來,“求大人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及時收手。”

彆連累孩子這話她不敢說,隻得低聲抽泣。

一連三日,九娘都帶著孩子入睡,兩人未和好,太夫人依舊不許她出房門一步,多半是想改改她驕縱的性子,正當她發愁如何破局之時,外出采風的沛兒卻傳來重病的訊息。

傅九娘出不了房門,小孩子卻是在房裡呆不住的,儘管九娘不捨,還是得放小兒一天兩回在外玩耍。

“不知是吃壞了什麼東西,上吐下瀉高燒不退,”興兒來抱她的時候,眼睛都哭腫了。

九娘大急,衝出門卻被孔武有力的婆子擋了回來,一位管事的媽媽傳達了太夫人的意思,“少夫人莫急,太夫人己經為沛姐兒請了禦醫,有夫人和幾位姑娘守著,過兩日沛姐兒好了,就給您抱回來。”

九娘試圖掙脫攔她的婆子,“沛兒病重,正是需要親孃的時候,我怎麼能坐得住?”

“少夫人自幼身子弱,這幾日又清減了許多,可不敢過了病氣給您,沛姐兒在夫人院裡養著,您放心吧。”

說完恭敬一禮,管事媽媽轉身走了。

九娘橫了眼攔她的婆子一眼,轉身無力的道:“興兒,去請大人來。”

聽了這話,興兒揉了揉紅腫的眼睛,起身小跑著去了。

恰逢邢紹當職,日落西山時纔回來,當他跨進屋子,九娘飛撲到他懷裡嚶嚶的哭了起來,口中不停的念道:“沛兒病了,我見不到她怎麼辦?”

“她見不到親孃怎麼辦?

聽說上吐下瀉又高燒不止,那麼小的人兒如何受的住?”

“我就這麼一個孩子,怎麼辦.....我怎麼辦......”她慌的語無倫次,又焦灼又嬌嗔,邢紹眉頭一展,先在她額上啄了一口,又掏出帕子幫她拭淚,哄道:“彆哭,為夫幫你去瞧瞧。”

邢紹欲轉身,衣襟卻被九娘牢牢抓住,一邊用他的衣衫抹淚一邊哽咽道:“夫君打發了院裡的婆子,讓我出去。”

邢紹為難的向門外瞄了一眼,歎道:“祖母在罰你,我有什麼辦法,就算是我爹也不敢說什麼。”

九娘氣的一跺腳,“那你把沛兒抱回來總行吧。”

邢紹幫她正了正發間的珠簪,不急不慢的道:“兩位姑母遠嫁千裡之外,一輩子和祖母見不了幾麵,母親又隻有我和大哥兩個,如今大哥連生三子,整個國公府就麼一隻小囡囡,你還怕國公夫人照顧不好她?

......更何況還有興兒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