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美味大黃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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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朝顏躺在一處城垛之上,雙手交枕望著夜空,一時迷茫感慨,突然發現東麵天空,出現一顆孤星,發出耀目的紅光,在一片星河中甚是醒目,直有豌豆那麼大顆,她怔了一怔,道:“是紅巨星啊,居然有這麼近距離的紅巨星!”

在她那世界,最著名的紅巨星就是仙王座的造父四,遠看就像一顆古香古韻的石榴石,也叫石榴星,周圍一片星雲,呈現極為濃鬱的紅色,有時侯容易看到,有時侯不容易看到。

她想喊人來看,但見他們鼻息微沉,也就作罷。

城野之外,薪火幾成燎原之勢,這壁京城被圍了幾十層,安下上百座營壘,有的地方甚至架起十多丈高的雲車,俯視城中動靜。

好在這個時代火藥還冇有被髮現,所以攻城戰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需要大量的傷亡才能進入城門,進行巷戰。直到火藥與火炮的發明,攻取城堡已容易許多,其防禦角色才漸漸式微。

朱獨朗一直未全力攻城,實是不想多作犧牲,他已逼子政王寫了降書,自貶為臣,有近乎一半的朝官作內應,壁京要拿下簡直易如反掌,不想橫地殺出一個孫敏捷,對子政王的親筆詔書都無視。隻要殺了此人,再令百官出降,得到東壁不費吹灰之力也。

第二日楚朝顏醒來,見軍士們早已食罷早餐裝束完畢,擦槍秣馬,準備戰事。

日未上三竿,隻見軍旗遍野,煙塵瀰漫,擂鼓助戰聲,響徹雲霄。攻城士兵有的挖地道,有的推出衝車、撞車,看樣子是要強攻城牆、城門,前鋒之後,成排的強弓硬弩連射,箭如雨下,城上的人隻得頂著門板,一邊讓著迎戰的準備。

晉建年自楚朝顏醒過來就一直在她身邊,見這陣勢,眉頭緊皺,道:“公主,你若不想死,我可以將你易裝,放在為軍士燒火讓飯的民婦中間,以公主的機智,必能……”

她當然不想逞英雄去送死,但身邊朋友都死了唯獨自已苟生,卻又不是滋味,搖搖頭,突然聽到有人在城頭大罵:“他孃的朱獨朗真是欺人太甚,還真的在城下煮起粥來!!”

楚朝顏跑到一處設有擋箭懸氈的垛口,向下望去,果然城下不遠處,一片炊煙裊裊,在兵戈之中猶顯另類。說不得,也許媊王真的有收集自已的黃物,作為粥料,一想到那種情形,她就……淩亂了。

遠遠的媊軍陣列鮮明,橫刀立馬,一齊喊道:“粥熟之刻,破城之時!孫氏小兒,乖乖來吃!”聲勢不是一般的雄壯。

城上軍士氣不過,一頓亂箭射出,那鍋鑊裡粥起雲湧,燒火諸人隻避開一下,過一會又來添柴,一會兒便聞得粥香飄出,軟糯香甜的撲入鼻端。

這邊軍士也在城牆上齊喝道:“媊王粥中有黃物,能解七日斷腸毒!!”

這一下提醒了中毒的媊兵們,要爭搶啊!雖然這些天來未並有一人毒發,但難免不是大家夜裡起溺偷偷都喝掉的緣故,竟真的有人心思浮動,想去搶那粥,隻是又怕被媊王軍法處死,大家的動作明顯都猶豫了。

壁京兵士又爆出猛料:“媊王久便秘,七日方製粥,此時不爭搶,下回七日後!一旦變女娘,無處可躲藏,五十萬兄弟,一齊壓到爽。”

中毒軍士一聽都差點齊齊嚇暈,爛心爛腸倒罷了,變女人那情何以堪啊……五十萬兄弟如果都想爽一下,隨便壓一下……@.@……前鋒攻城的動作緩了下來,想必心中都在糾結這事。

朱獨朗無端背上“便秘”之名,又驚又怒,大喝一聲:“孫敏捷,下來老子跟你單挑!!”

言罷鞭馬出陣,要與孫敏捷比武藝,恨不得一槍刺他於馬下。

晉建年見此大喜,道:“公主,我去戰朱獨朗,萬俟虹夾擊,要是能生擒媊王,便可解壁京之圍了!!”

楚朝顏道:“你要小心。”

攻城敵兵暫退一裡之外,好讓兩邊主將對峙。

這邊城門開啟,飛馬奔出兩名戰將,眾人看時,這兩名戰將生得好不威武:麵如冠玉眼若流星、身形矯健似蛟龍出淵海;鎧甲映日冷劍生輝、熠熠耀目如明光綴龍鱗;笑傲沙場、問何人敢與爭鋒?睥睨天下、論英雄捨我其誰!……朱獨朗冷笑一聲,道:“一個罵戰小兒,一個送信小兒,也敢來汙本王的手?孫敏捷那龜孫子不敢出戰麼?”

晉建年喝道:“我家主公軍師之才,身份尊貴,豈能親自與你這莽夫動手?來吃我一劍!”策馬向他奔去,朱獨朗不理他,隻望著城頭,旁邊早有戰將橫出攔了他去,兩人頓時馬來馬去,戰作一處。

這邊楚朝顏憂心忡忡,生怕晉建年有一個閃失,不想萬俟虹突然奔馬縱入媊軍陣中,一陣掩殺,欲直取朱獨朗,那媊軍如水般圍了過來,城上侍衛看到了,也都紛紛棄箭,拿起戈劍長戩,準備出城決一死戰,楚朝顏止都止不住,隻有一聲歎息。

正紛亂間,突然她左手被一個人溫柔的握住,轉過頭去,卻是陸雋看著她,柔聲問道:“公主要跟我出城麼?”

她正要說話,突然聽得旁邊一侍衛驚呼道:“公主快看,那是什麼?!”

她順著他指點的方向望出去,隻見遠方一陣烏青色的煙雲升起,不一會兒,彷彿地底傳來雷鼓之聲,敵方後翼一片騷亂,那媊軍雲車上也燃起烽火,陸雋道:“莫不是五藩的援兵到了?”

那一道煙塵突入媊軍陣營,如入無人之境,也不戀戰,直向城門奔來,漸漸近了,眾人纔看清楚,來人皆是黑繒黑甲,望之如墨,戰馬都是清一色的夜照白,衝在最前方的一人,身著玄羽縹甲,灼檎流光,黑色的披風向後揚起,頃刻間飛馬過壕,眾將士驚喜的大叫道:“陸將軍!是陸將軍!!”

“陸將軍回來了!陸將軍回來了!!”

“快、快開城門!!”

楚朝顏大喜,立刻想到,皇上與陸將軍是兵分兩路,並不在一處,那全軍覆冇的四十萬,並不包括陸觀瀾的軍隊。

看那陸家軍黑幽幽的一片,如颶風般來勢凶猛,似乎人並不少,至少也有好幾萬,隻不知為什麼他們盤桓到現在纔回來。

媊軍後背受敵,頓時陣腳大亂,城中守軍見此,也都縱馬衝出去廝殺一番,楚朝顏事先吩咐他們,彆拚命,打不過就跑,他們哪聽她的,憋了大半個月的氣,早就忍無可忍,一見有援兵,都士氣高昂,殺氣騰騰的衝馬出去,城下頓時變成了一鍋沸粥。

亂軍之中,楚朝顏突然看到一個身著白鱗盔甲的男子手拉記弓,準頭正對著她,那男子銳利的雙瞳宛如測透了她的想法,不是朱獨朗是誰?他臉上浮出若有若無的笑意,弦響箭出,夾風而來,她連忙伏身躲到垛後,那箭深深的嵌入身後的城牆之中。

她再探出頭去時,不想又是一箭正向她麵門而來,她大驚急躲,那箭貼著她麵頰而過,在她左臉上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鬢邊秀髮被箭氣切斷,飛出一縷,嚇得她再也不敢探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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