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晚,皇上去了流花宮的凝香閣。也就是潔良娣之處。

不過這並不奇怪,畢竟她是所有新入宮妃嬪中位分最高的,也是家族勢力最強的。皇上理應先去寵幸她。

不過不知是恃寵而驕還是真的無腦,第二日的請安她竟真的冇來。

淑妃看了一眼空的座位,故作驚訝的說:“潔妹妹怎麼冇來請安?”

皇後臉色依舊柔和:“皇上今早已派人來告了她的假。”

“本宮差些忘了昨夜是她侍寢。”淑妃靠在椅背上,麵上帶著一絲懷念:“還記得我第一次侍寢,就算身子不適還是照常來請安。”

“誰說不是呢,給皇後孃娘請安是我們這些妃嬪的福氣呀。”喬昭儀望了一眼皇後,語氣中帶著一絲奉承。

“都不必言了。身子不適,可以諒解。”皇後臉上帶著微微笑意道。

出了鳳儀宮,剛走了兩步,就聽見後麵有人喚自己:“沈小主,請留步。”

沈清棠止住步子,疑惑的轉過身。一位慈眉善目的嬤嬤正朝自己走來。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全身上下顯得端莊。若是冇猜錯的話,應該是太後身邊的嬤嬤。

“奴婢給沈貴人請安。”

沈清棠微微頷首:“嬤嬤不必多禮。敢問嬤嬤怎麼稱呼?”

“奴婢是太後孃娘身邊的人,您喚奴婢柳嬤嬤即可。”

果是太後孃娘身邊的人,沈清棠不知不覺間心定了幾分:“敢問嬤嬤找我是有何事嗎?”

柳嬤嬤擺出了一個請的姿勢:“太後孃娘有請——”

壽康宮

沈清棠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才走進屋內,屈膝請安道:“嬪妾給太後孃娘請安。”

冇想到的是,太後孃孃親自扶了自己一把:“不必多禮了。”

微微抬眸,發現太後孃孃的眼圈泛紅,正一臉憐惜地盯著自己。

許是知道她此刻的緊張,太後安慰道:“不必緊張,哀家找你來是想問一些事情。”

沈清棠點點頭:“太後請講,嬪妾必定會將知道的全告訴太後。”

太後拉著她的雙手,輕輕撫摸著:“你姨娘可好?”

姨娘?沈清棠微微一愣神,等反應過來時眼眶已紅:“姨娘,姨娘三年前就走了。”

太後立刻皺起了眉:“怎麼會這樣?”隨後更加憐惜的抱住了她:“孩子,你受苦了。”

沈清棠被抱在懷裡,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的母愛:“多謝太後孃娘關懷。”

隻不過,她並不理解太後為何會詢問起姨娘,為何會有如此憐惜的抱著自己。

“哀家和你姨娘小時候是金蘭之交,隻是之後哀家舉家搬遷,我們便再也冇見過麵。直到選秀的時候才相認。”

“哀家選秀的時候,被有心人陷害,差些冇選上,是你姨娘鼎力相助。若冇有你姨娘,就冇有哀家的今日。”

“隻不過冇想到…她竟…離開了。”說到最後,太後的聲音都有些哽咽。

冇想到太後孃娘和姨娘還有這等淵源。姨娘心性善良,遇事必定會仗義相助。若不是姨孃的善良,也絕對不會有她的今日。

姨娘,是你在幫女兒,對嗎?

晶瑩的淚水無聲的流了下來,順著臉頰滾落。沈清棠跪在地上:“若姨娘知道太後孃娘如此記掛她,在地下也會安息的。”聲音中帶著感激,這份感激是出自於真心。

太後孃娘心疼的扶起她,擦去她臉上的淚珠:“孩子,幸好你入宮了。哀家纔有機會報答她。”

柳嬤嬤進屋:“太後,皇上來了。”

沈清棠擦去眼淚,輕聲道:“那…嬪妾先去側殿吧。”畢竟還未侍寢,皇上前來應該是有事和太後商量,她留在這實在不便。

太後溫柔的拉住她:“不用,讓皇上進來吧。”

蕭奕承能看到的便是那張淒楚的臉龐,眼圈泛紅,淚珠盈盈倒令人覺得憐惜。

“皇帝,皇帝。”

太後叫了蕭奕承兩聲,他纔回過神來:“兒臣給母後請安。”

“嗯,你還記得她是誰嗎?”

她的麵龐倒是挺熟悉,大概是新入宮的妃嬪,不過她姓甚名誰,蕭奕承是真的記不起來了。

沈清棠早就猜到他肯定不記得自己,屈身請安:“嬪妾沈清棠,拜見皇上。”

沈清棠 沈清棠 蕭奕承在心中默默的唸了兩句,倒是個好名字。

“平身吧。”

“清早聽聞昨夜母後頭風又犯了,今日可好些了?”蕭奕承終於迴歸正題,問道。

太後歎了歎氣:“讓皇帝擔心了,哀家這是老毛病了,不必擔憂。”

蕭奕承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到一旁的女子身上。一直低著頭,似乎看著自己的手指。起了逗弄心思,打趣道:“沈貴人的手指這麼好看嗎?”

沈清棠愣了一下,抬頭望了一眼,猝不及防的撞進了他那雙幽黑深邃的眼眸中:“嬪妾…嬪妾覺得不錯。”

太後知道蕭奕承這是在打趣她,淺淺一笑:“好了,你就彆嚇她了,她膽子小。”

“皇帝還有什麼事嗎?”

蕭奕承知道太後這是在趕他走呢,“兒臣還有奏摺要批,朕就先回宮了。”

臨走之前又看了沈清棠一眼,又在低頭看那雙手呢:“沈貴人替朕好好陪陪母後。”

果不其然,這小女子似乎又被自己嚇到,驚慌失措的看了自己一眼:“嬪妾遵旨。”

這副模樣,倒是…有趣

走出壽康宮後,曹德潤髮現皇上週身的氣氛都溫和了許多,還帶著一分欣喜。

太後還是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妃嬪,這讓蕭奕承心生疑惑:“曹德潤,查一查沈貴人。”

沈清棠將姨娘所有的事都告訴了太後,當然,她自然不會說姨娘是受不了羞辱而走的,她隻道姨娘被奸人所害。

太後惋惜的歎氣:“你姨娘這麼好、這麼溫婉的一個女子,年紀輕輕的就走了。”

“那你呢,姨娘走後,沈府的人對你可好?”

沈清棠釋懷一笑:“都過去了。”

聽她這麼說,太後就知道這幾年她在沈府過的並不好,心中越來越憐惜:“往後如果吃穿用度哪些差了,儘管和哀家說。”

“多謝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