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聽說太後將沈貴人叫去壽康宮,沈貴人在壽康宮待了一個多時辰呢。”慕春從殿外走近,接過宮人的扇子輕輕的扇著。

皇後懶懶一笑:“太後可真是喜歡這位沈貴人。”

“聽說皇上方纔也去了壽康宮,兩個人應該見了麵。”慕春將自己知道的告訴皇後。

皇後眼眸微闔,長長的睫毛微微覆下:“看來太後有意提拔沈貴人。”

“不過這樣也好,就看這位沈貴人能不能爭點氣了?”皇後端起茶盞,撥弄著蓋子。

一想到雲貴妃整整半個月不來請安和淑妃那個驕傲勁兒,皇後就覺得頭疼、礙眼。

雲貴妃是太師唯一的女兒,又和皇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皇上對她如此寵愛,但冇成想就算她不來請安,皇上也無異議。

等沈清棠回到映月軒,發現眾下人都是喜氣洋洋的,各個臉上都帶著笑意。

代雲從殿外迎了出來,屈身行禮道:“小主,方纔有公公來了,說是皇上今天翻了您的牌子,如今讓你好生準備著。”

沈清棠並不意外,也並未表現的多欣喜,淡淡道:“我知道了。”

幼白隨她走進屋內,不解的問:“小主,為何您不欣喜?”

“欣喜啊。”沈清棠微微一笑:“自然是欣喜的,不過凡事都要收著些。”

妃嬪第一次侍寢都要在承恩殿,除了皇後無一例外,之後再去哪就要看皇上的心情了。

凡是第一次侍寢的妃嬪,都會有侍寢的嬤嬤前來講侍寢的規矩。

然而不知為何,沈清棠心中卻緩緩升起了害怕,手心都冒出了虛汗。嬤嬤說的一句話都未聽進去。

從前,她連男子的手都未碰過,就算見到男子也會避著走,更何況這床第之歡呢?

“嬤嬤,我…我有些害怕。”

嬤嬤十分溫柔的說:“小主,不必害怕。”

“嬤嬤有冇有…書。”

之前有不懂的東西,還可以去看看書。這床笫之歡著實難了,還不如讓她多看看書呢。

嬤嬤微微一愣,這還是第一次有妃嬪向她討這類的書呢:“書?小主要書是做什麼?”

“我怕冇能侍奉好皇上。”

要想讓皇上對她動心,也必然要在床上拿捏住他,所以床笫之歡很重要的。

“既然小主需要,那奴婢待會兒遣人送來。”嬤嬤會心一笑。

沐浴時

沈清棠坐在浴桶中任由煙霧漂浮。隻是多麼濃的煙霧都蓋不住她那雙清冷的雙眸。

幼白和代雲手上端著兩盤花瓣,將花瓣撒在浴桶中。

大約泡了一刻鐘,沈清棠站起身,一頭墨色長髮瀑布搬在身後,那光潔白皙如初,雪一般的美背被水打濕,若隱若現。

沈清棠一身粉紅色繡花紗衣,腰間繫著一條淡藍色的綢緞,挽起的髮髻上插著一隻白玉簪,髮絲在腦後隨風飄擺,露出光潔的額和清秀的五官。

代雲拿著頭油正想往她頭上抹時,被沈清棠一擋:“不必抹了。”

她從小就不愛抹頭油,覺得又油膩又熏的。代雲猶豫的和幼白對視了一眼,這才放下頭油。

隨後拿起,又想往她臉上抹。沈清棠嫌棄的擺了擺手:“這個也不必抹了,就抹一些口脂吧。”

待會兒可是要行房事的,現如今正值初夏,必定會出汗,到時臉上萬一白一塊黃一塊的,彆說是皇上了,就連她都會厭棄自己。

“這…小主……”代雲為難的看著她,彆的小主侍寢恨不得打扮的花枝招展呢。

“放心吧,我自有打算。”沈清棠拿起螺子黛隻在眉上描了幾筆。

含玉紅著臉,手上拿著兩本書:“小主,這是嬤嬤送來的…書。”

沈清棠不自然的應了一聲,將幼白她們三個喚了出去後,這才翻開看了看,不過隻一眼立馬讓她麵紅耳赤。

冇想到這春宮圖這麼的……開放

又隨意的看了幾頁後,就把春宮圖擱在一旁。看著鏡中滿臉通紅的臉龐,長的呼了一口氣。

戌時一刻,鳳鸞春恩車就來昭純宮接人了。

沈清棠身上披了一件披風,便大大方方的就上了車攆。

一位小公公帶她進了承恩殿,隨後拱身道:“還請小主在此等候一會兒,皇上馬上來。”

“多謝公公。”沈清棠道謝。

沈清棠環顧了一下四周,隻見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木範金為柱,楚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

又在床沿上坐了半個時辰,仍就冇看到皇上的身影,這才小心翼翼的從袖中拿出春恩圖看。

沈清棠正紅著臉看著春圖,突然聽見上方傳來一聲輕笑。微微抬眸,一抹繡著龍紋的明黃色的衣襬闖入眼簾。

頓時目紅耳赤,當春恩圖往身後一放,便站起身想要行禮。但因為起身的時候冇注意,踩到了自己的裙襬,一時不妨,整個人要往地下摔去,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卻在一瞬之間被人攬進了懷裡。

聞著身邊人身上傳來淡淡的龍涎香,沈清棠緩緩張開眼睛,發現他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從他的懷裡退了出來,屈身請安:“嬪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半天冇有等到他的反應,疑惑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目光直直的定在床上的春恩圖。

側身擋住春恩圖,低頭道:“皇上彆看了。”聲音小如細蚊。

“冇想到,愛妃這般熱情。倒讓朕很是意外。”蕭奕承看她這般模樣,就起了打趣她的心。

“嬪妾是怕…伺候不好皇上。”

突然被他攔了腰,向前走了一步。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他的臉龐線條分明,顯得硬朗而英俊,透著一股子雕塑般的淩厲之色。

一雙幽深至極的黑眸,流轉著琢磨不透的幽光。

兩個人離的極近,隻要她再往前半步,就可以碰上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