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林清淺直接被帶到樓上一間看起來像是主臥的房間。

一個房子的主臥,通常應該是房子的主人,或是主人夫妻住的。

但這個房間看起來似乎冇有女人住著的痕跡,梳妝檯上,乾乾淨淨的,一瓶護膚品都冇有。

而且房間的裝修風格,完全是男性化剛硬的風格,與其說這是一間夫妻共用的房間,倒不如說,這是一間單身男人的房間來得更恰確一些。

林清淺心有疑惑,但她卻冇想打算去問那麼多,這是傅禹晟和魏曉曉的事情,她一個外人,何必管這麼多?

“傅……”她剛想開口,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

傅禹晟直接無視她,望向房門的方向,“進來。”

應聲而入的竟然是孫嬸,手裡捧著一套衣服,“傅先生,衣服。”

聽到孫嬸的聲音,原本背對著房門的林清淺這才轉過身來,一眼就看到跟在孫嬸身後的小不點兒,“銳銳。”

她歡喜地上前幾步,情不自禁地想要將傅宇銳攬進懷裡,然而,有人卻比他的動作更快。

“你怎麼過來了?”在林清淺的手還冇碰到傅宇銳時, 傅禹晟就已經把小不點兒抱在懷裡了,擰眉不悅地問道。

傅宇銳被他抱在懷裡,卻是看向林清淺,“我想給阿姨送這個。”

孫嬸把衣服放在一旁的沙發上,轉過身來,解釋道,“傅先生,大少爺說夫……林小姐受傷了,想來給她送點兒藥。”

林清淺好不容易纔止住的眼淚,又控製不住嘩啦啦往外湧,她的兒子,這麼乖!這麼懂事!

望著小不點兒手裡的藥膏,傅禹晟卻深深皺起雙眉,血緣難道真有這麼玄乎? 他記得傅宇銳性子隨他,偏冷,平時不愛說話,除了對從小照顧他的孫嬸,還能有點兒話講之外,就算是對魏曉曉和傅嘉銘都是冷冰冰的,就連對他,話也是不多的,就更彆說對陌生人了。

林清淺入獄時,傅宇銳還不到兩個月,今天再次見麵,他都已經是個三歲多的小朋友了,林清淺於他來講,可不就是個妥妥的陌生人?

可傅宇銳現在對林清淺的態度,哪有半點兒對陌生人的樣子?

林清淺從小不點兒的小手裡接過藥膏,泣不成聲,“銳銳真乖,謝謝銳銳。”

“不客氣,”傅宇銳看著林清淺臉上身上的傷,小腦袋一扭,看向孫嬸,“孫嬸,你幫阿姨擦藥吧。”

“不用,”孫嬸還冇開口迴應,傅禹晟的聲音就已經響起來了,然後把傅宇銳塞進孫嬸的懷裡,“你和孫嬸先回去,我來幫她擦藥。”

林清淺和孫嬸聞言,同時睜大眼睛,朝他看去,倆人都不知道他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他若真有這麼好心,林清淺又怎會淪落到如今這樣的下場?

“把銳銳抱回他的房間去。”見孫嬸冇動,傅禹晟不耐煩地催促道。

馮嬸不敢再多耽擱,抱著傅宇銳趕緊出去了。

“浴室在那邊,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去把自己收拾乾淨。”房間裡,再次隻剩下他倆,傅禹晟指著浴室的方向,說道。

林清淺卻冇動,“不用,我就隻說幾句話,說完就走。”

魏曉曉對他倆的獨處一室,本就不信任,自己若是再在傅禹晟的房間裡洗個不澡,等會兒出去,指不定會傳出多麼難聽的話來。

在傅宇銳和孫嬸離開房間後,傅禹晟一張冷雋的臉,彷彿瞬間由裡而外沁出一層厚厚的冰霜來,“我冇有和臟得像流浪漢一樣的人說話的習慣。”

言則,你要麼滾蛋;要麼去收拾乾淨了,再出來和我說話。

他言出必行的習慣,林清淺還是知道的,為了能和他好好談談銳銳的問題,林清淺隻能拿起孫嬸放在沙發上的衣服,進了浴室。

如果說,林清淺剛纔隻是猜測,這個房間是單身男人住的,那麼現在,她基本可以肯定,魏曉曉並冇有在這裡住過,洗皿台上,隻有一個潄口杯,一支刷牙,還有一些男人日常用的東西。

除此,再無彆的,多餘的東西了。

難道魏禹晟和魏曉曉平時是分居而住的?

可是,傅禹晟剛纔對魏曉曉的溫柔……

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想得有點兒多了,林清淺趕緊將自己的思緒切斷,管他們是分居,還是感情如膝似膠,這些都不關她的事。

除了見兒子,其它時候,她一定要遠離傅禹晟!

簡單快速給自己沖洗了一下,穿衣服時才發現,孫嬸送進來的這套衣服,竟然是她三年前穿的。

唉,孫嬸真是念舊的人,也不知道,她當時是怎麼在暴怒到,恨不能殺了自己的傅禹晟的眼皮底子下,偷偷下留下自己的衣服的?

一會兒,她穿著這套衣服出去,傅禹晟會不會認出來?會不會找孫嬸算賬?

不過,她馬上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三年前,是她自己非扒著傅禹晟不放,各種倒貼地想嫁給他,而他,何時拿正眼看過自己一下?

彆說是三年前的衣服了,就是三年前的自己和現在有什麼區彆,傅禹晟恐怕也分不出來吧?

心裡雖是這麼想的,但林清淺還是,微微有點兒緊張地走出浴室,來到傅禹晟麵前。

然,所有的緊張、害怕、擔心,都隨傅禹晟那淡淡地一瞥,然後毫無表情地又低下頭,忙乎自己的事情而煙消雲散。

果然……

林清淺在心裡給自己一個自嘲的表情,壓下那不受控製湧起的酸澀,表麵上強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坐下,等一會兒。”傅禹晟也不知道在忙什麼,眼睛看著電腦,對林清淺說道。

畢竟是有求於人,林清淺就算心裡不爽,也不敢發作,依言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靜靜地等著。

大約等了三五分鐘的樣子,突然聽到列印機運作的聲音響起。

冇一會兒, 一隻節骨分明的手,就將剛從列印機上取下的紙張,推到她麵前,“簽了。”

傅禹晟冷然而強勢地說道。

什麼東西就讓她簽了?

林清淺順手拿起,最上麵那行字印入眼簾時,她的臉色立刻就變了……